胡可兒突然冷不丁地跪在胡氏麵前:“孩兒不孝,請母親懲罰。”


    胡氏驚訝地看著胡可兒。十幾年來,胡可兒不聽話是出了名的,經常母女二人吵吵鬧鬧,麵麵紅耳赤,見慣不怪。可是,突然見到女兒這樣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胡氏反而覺得不習慣了。


    她受寵若驚地看著胡可兒,流淚問道:“可兒,有什麽話跟娘好好說,怎麽這樣跪著呀?”


    胡可兒擦幹眼淚,看著胡氏說:“孩兒對不起母親,辜負了娘準備的嫁妝,孩兒願意跟張公子共度餘生。”


    胡氏好像受到一個晴天霹靂,雖然難以接受,卻是感覺豁然開朗。


    之前選在自己腦袋上麵的那個達摩克裏斯之劍終於落下地麵了。


    喬英和喬悠看著,也都感覺淚流滿麵地看著胡可兒。


    裴珩小聲問道:“你們哭什麽?”


    喬英咬了咬牙,看著裴珩:“我們是看到胡可兒這麽勇敢,覺得好感動呀!”


    喬有福聽到她們的對話,你也走過來對胡氏說:“秀芳,你看看這些孩子們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既然可兒都決定不要榮華富貴了,我看你還是成全她吧。”


    胡可兒跪在胡氏麵前,痛哭流涕地問道:“娘,孩兒不孝,你還願意接受我嗎?”


    胡氏擦了擦眼淚看著胡可兒說:“可兒,娘之前這也不讓你做,那也不讓你做,那是因為覺得你還是小孩子,害怕你做出了衝動的決定,然後後悔終身呀。”


    胡可兒點點頭,雙手拉住了胡氏的雙手。


    “可是,今天看到你毅然決然地樣子,娘知道,你是懂了真情的了。當初加給你爹做小,家裏麵人也是不同意,後來不也是過得幸福美滿呢嗎?”


    喬有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喬英說:“是呀,自從娶了你小娘之後,爹才知道原來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有一種情誼叫做兩情相悅,兩情相悅,是任何人都給不了的呀。”


    胡氏突然轉過身來,跪在裴珩麵前說:“三皇子,草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呀。”


    裴珩慌亂地看著胡氏:“夫人,你快起來,有什麽話好好說,我可受不起你這樣的拜呀。”


    胡氏抽泣著,看著裴珩道:“我求求你了,現在那個案子在你手上,求求你手下留情,給吳公子一條出路吧。”


    裴珩皺了皺眉頭,歎氣道:“這也不是我不願意幫助你,隻不過這個案件,是在牽涉眾多呀。”


    喬悠看著裴珩足有為難的樣子,知趣地轉過頭去。


    裴珩咬了咬牙,看著喬悠說:“行吧,既然這個事情是皇上讓我來審判的,我想我要是善做主張,他應該不會多問。”


    說著,就朝著天牢的地方走了去了。


    剛剛走到牢房的時候,就看到李坤身邊的親信帶著一壺禦酒來到“張公子”的牢房。親信趾高氣昂地舉起“禦酒”,對吳公子道:“大膽張京,走私皇家香料,罪不可赦,賜……”


    裴珩突然輕輕地拍了拍親信的肩膀,笑道:“劉公公,這是在說什麽呢?”


    親信狗仗人勢地看著裴珩笑道:“這句話應該是劉某我來問你的吧?這裏是皇家的天牢,張京是皇上的欽犯,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晚輩到這裏來指指點點的?”


    裴珩笑道:“我是晚輩,可是好歹也算是皇族,是大臣。地位應該比你家奴要高一等吧?”


    劉紅生生氣地退後一步,看著裴珩道:“你敢說誰是家奴?”


    裴珩鎮定自若地看著劉紅生,笑道:“嗬嗬,你說誰是家奴呢?你不是家奴,難不成你是家主?”


    身邊的獄卒看到這邊爭執了起來,紛紛看過去,劉紅生隻好退了下來,看著獄卒說:“我這可是奉了宰相大人的意思,你們要是敢駁迴,這裏麵的責任,你們擔當得起嗎?”


    裴珩淡淡地笑道:“我可是代表皇上過來的,難不成這個世界上,宰相能夠大過皇上?”


    眾多獄卒聽到皇上這個名字,一個個都好像聽到什麽咒語一樣,看著劉紅生說:“山高搞不過太陽,我看你還是算了吧。”


    劉紅生惡狠狠地指著裴珩,訓斥道:“三皇子,你厲害,我們走著瞧。”


    說著,就放下“禦酒”悻悻地走了。


    裴珩狠狠地將那個禦酒仍在地上,地上頓時冒出一陣泡沫。


    裴珩歎了口氣,看著吳公子說:“你看看,要是我晚來一步,你這條小命就……”


    吳公子連忙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地看著裴珩道:“三皇子,真是謝謝你了,我小吳這條命是你給的,以後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裴珩微微笑笑,看著無工資說:“吳公子你真是講義氣,不過現在不是你講義氣的時候。你聽我說,你慢慢地做,我會給你好日子的。”


    旁邊的幾個獄卒,一個個嚇得麵色土灰,看著裴珩道:“三皇子,你真是厲害,不過你要是得罪了李坤,恐怕日後這日子你還是要小心點兒。”


    裴珩歎了口氣,看著這吳公子說:“你們都給我挺好了,我比你們還知道李坤不是個好東西。可是吧,我還是力挺吳公子,你們可不能辜負了我的希望喲。”


    吳公子一臉感激地看著裴珩道:“裴公子,沒有想到你是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救我的,這樣豈不是讓天下的好人都恨我了?”


    裴珩輕輕地拿出手來,裝作生氣的樣子,抽了吳公子一個耳光,訓斥道:“你是做生意的嗎?這認命的東西可以用來交換?”


    吳公子手足無措地看著裴珩道:“可是,我想的就是這樣的嘛。”


    裴珩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吳公子說:“哎呀,我差點兒忘記了,你就是做生意的。而且你做的還是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呢。”


    吳公子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著裴珩道:“三皇子,人家現在都知道錯了,你就別舊事重提了嘛,這樣子對我們都不好的。”


    裴珩不冷不熱地笑了笑,看著吳公子說:“既然你也後悔了,那就說明你轉好了。我希望你以後能夠拿著夫人給你的錢,好好地做生意。”


    吳公子看著裴珩道:“謝謝三皇子的救命之恩,不知道三皇子打算將小人如何發落?”


    裴珩歎了口氣,看著吳公子說:“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麽給你說吧,本來是打算不了了之的,但是想想你還不至於到那種無法挽救的地步,我跟皇上說,就判你一個發配邊疆吧。”


    吳公子驚訝地看著裴珩道:“那是什麽意思?我以後就見不到可兒姑娘了嗎?”


    裴珩搖搖頭,神秘地笑了笑,看著吳公子說:“恰恰相反。”


    吳公子皺著眉頭,看著裴珩道:“那不可能,發配邊疆那麽遙遠的地方,可兒一個女孩子家,怎麽能受得了呢?”


    裴珩拍怕吳公子的肩膀,笑道:“那就是你好運了。你知道嗎?這可是胡可兒親自跟我說的呀,她說不管你到哪裏,她都願意跟著你。”


    吳公子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悔恨的表情。


    裴珩微微一笑,看著吳公子說:“其實我也不是也能想你到邊疆去。可是你這樣造假這麽明顯,京城的人都在說你,我看你還是到外麵的比較好。”


    吳公子現在才知道,原來裴珩對自己的用心良苦。


    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浪蕩公子,從來都不會珍惜別人的好處。


    現在突然聽說到這樣的好處,頓時感覺眼淚縱橫,看著裴珩,不知所措。


    裴珩輕輕拍拍吳公子的肩膀,笑道:“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喬家就是我未來的娘家,喬家的夫人也算是我的丈母娘。我這樣幫你,還不是想到你是我的親戚嗎?”


    吳公子點點頭,看著裴珩,感激涕零地說:“謝謝,謝謝三皇子。”


    裴珩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這個天牢。


    皇上正坐在養心殿裏麵看著奏折,突然見到裴珩過來,就問道:“那個吳公子的案件現在怎麽樣了?”


    裴珩笑了笑,看著皇上說:“孩兒去到的時候,李坤的手下劉紅生,正準備送禦酒給他呢,不知道是不是父皇您的意思。”


    皇上皺了皺眉,看著裴珩說:“你說呢,會不會是朕的意思?”


    裴珩尷尬地笑了笑,看著皇上:“父皇當然是慈悲為懷,從不濫殺無辜的啦。隻不過,這劉紅生說的咄咄逼人,差點兒就講吳公子給辦了呢。”


    裴珩早就料到李坤會來這一手,既然現在的話語權在自己手裏麵,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皇上點了點頭,看著裴珩道:“行了,按個李坤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做了那麽多缺德的事情,自然不得好死。”


    裴珩試探著問道:“我看那個吳公子假冒朝廷貴族,罪不可赦,建議發配邊疆,三日後出行!”


    皇上點點頭,說:“這樣好,這樣好。隻要眼不見,朕就覺得幹淨了。”


    裴珩於是點點頭,然後看著皇上說:“孩兒自作主張,安排了他們的親事。”


    皇上皺了皺眉,看著裴珩道:“你年紀輕輕的,還喜歡做媒?你快說,你把他配給了誰家的姑娘呀?”


    裴珩笑了笑,看著皇上說:“兒臣有罪,聽說他看上了喬府小妾的女兒,胡可兒,所以就……”


    皇上皺了皺眉頭,看著裴珩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人家吳公子要發配邊疆,你這樣不是害了人家家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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