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有福還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下人七手八腳地湧到可兒身邊,可兒趁著人多,偷偷睜開眼睛看了胡氏一眼。


    看來這個胡可兒還真的是受到了自己的真傳。剛才這一暈倒,暈得可以說是恰到好處呀。


    胡氏借機走到喬有福麵前,跪下身子,抱住他的大腿喊道:“老爺呀,你怎麽可以這樣子,可兒她隻是個孩子呀!”


    郎中也被人前唿後擁,慌慌張張地趕了過來,走到胡可兒身邊蹲下,看了看唿可兒的氣色,輕輕試探了脈象,皺著眉說:“老爺,可兒小姐並無大恙,無非是精神衰弱,加上情緒失控才會這樣,待老朽用針灸刺上幾針就好。”


    胡氏是看到可兒睜開眼睛的,這人好好的,被針紮下去,那豈不是太銷魂了?


    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看到郎中慢條斯理地拿出自己的手提箱,然後將銀針拿了出來,她的心都快要被刺到了。


    “咦?”郎中正準備下針,看到胡可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就收起銀針,對喬有福說:“老爺,小姐現在自己舒緩過來了,老朽就給她幾劑安神醒腦湯,您讓她按時服用就好了。”


    胡氏於是“心肝兒肉,心肝兒肉”地,跑過去,抱著胡可兒,心疼地拉起來了。


    眾人見沒有什麽大事,也都紛紛散去,胡氏娘兒倆攙扶著朝自己的寢室走了去了。


    “真是戲精!”喬英看著喬悠,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剛剛明明看到她睜開眼睛了。”


    裴珩義憤填膺地看著喬英:“可不是嗎?哪有這麽巧,這針快要紮下去就醒過來的?”


    喬悠勸道:“算了,我看郎中先生也是在幫我們,要不是說呀紮針,胡氏還不知道鬧出什麽事情來呢。”


    喬英看看喬悠一副和事佬的樣子,抱怨道:“我要是郎中,三下五除二就將針插進去,救人要緊,我管它這麽多。”


    喬悠看看喬英這個樣子,雖然說得有些惡毒,可是人還算是可愛。


    胡氏顧著心疼自己的女兒,也就將喬有福的態度放在一邊了。


    胡可兒一臉得意地看著胡氏道:“要不是我急中生智,突然這麽暈倒,都不知道要跪多久。”


    胡氏狠狠地拿出手指,重重地在胡可兒腦殼上麵戳了戳,然後訓斥道:“你還知道怕跪呀?你有了錢,就不能低調點兒?非要這麽大手大腳地花了才高興嗎?現在老爺懷疑咱們了,我看你以後怎麽辦?”


    胡可兒一臉不忿地看著胡氏:“我那不是看喬悠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把裴珩的眼睛都看直了嗎?我不花錢把自己打扮得好一點,難道讓裴珩看不上我,一輩子做側室,生的兒女都是庶出?”


    聽到“側室”兩個字,胡氏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二話沒說就拿出手來在胡可兒的臉上“啪”的一聲打了下去。


    “你說誰是側室呢?側室我也是你娘!”


    胡可兒委屈巴巴地看著胡氏,真是有點兒想要抱頭痛哭。


    另外一邊,喬悠看著喬英問道:“你怎麽這麽傻?剛才還要來陪我跪,你身體本來就不好,要真的跪下去,不知道又要多少東西才能補迴來。”


    喬英搖搖頭,看著喬悠道:“姐姐,你就別擔心我了,我剛才是跟爹說事兒來著,順便才過來求情的,平白無故的,誰願意受這個罪呀?”


    喬悠看看喬英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巧英變得這麽會說話了,但是無論怎麽說話,也不能緩解她對她的心疼。


    “對了,爹還跟你說了什麽事情呀?”喬悠問道。


    “爹問張京的事情,要不要我跟他和離,我當然說不願意了。”喬英淡淡地說道。


    “哎,這件事情都怪我。”裴珩開始自己抱怨起來:“公主李熒本來就喜歡張京,這段時間對他更是虎視眈眈的,我不能進宮,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說著,就一臉沮喪地看著喬英。


    喬悠緊緊地拉住裴珩的手,問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管你是不是皇子,你都會對我們好的嗎?怎麽現在又自怨自艾起來了?”


    裴珩有些失落地看著喬英,眼睛裏麵露出很明顯的愛莫能助。


    “裴大哥,你別擔心了,我相信張京的為人,也知道他的能力,他是不會辜負我的。再說了,退一萬步說,這事情裏麵不是還有咱爹嗎?”喬英懂事地看著裴珩。


    裴珩點點頭,看了看胡氏的屋子,問道:“那,錢的事情,你們打算怎麽辦呀?”


    喬悠歎了口氣,說道:“這還能怎麽處理呢?既然是胡氏的私房錢,爹都沒有證據,難道我們還能替爹行道?”


    裴珩搖搖頭,看著喬悠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錢當然不是問題,就怕胡氏除了給可兒以外,自己用那些錢去做壞事,再說了,這喬家的家底,要是不斷地被這樣吞噬,遲早也會被掏空的呀。”


    喬英皺了皺眉,堅決地點點頭,到:“裴兄說的很有道理,隻不過,不知道應該從何下手呀。”


    裴珩小聲道:“幾個月前,我看到胡氏從後門出府,當時我以為她是要辦什麽事,在那邊抄近道,可是一天天的,總覺得有蹊蹺。”


    喬悠微微一笑,看著裴珩說:“那是你多慮了吧,你不也經常走後門進出喬府呢嗎?難不成你也做了偷雞摸狗的事情?”


    裴珩素來知道喬悠喜歡往好處看,也沒有跟她計較這麽多。


    這個時候見到胡氏鬼鬼祟祟地從房間出來,走到後門邊上去。


    “噓,我們跟著她!”喬英看到,機警地轉過身去,輕手輕腳就走到後門邊上去。


    隻見一個刀疤臉的男人從南邊走過來,一臉慈祥地看著胡氏,好像是有求於人的樣子。


    “喬夫人,你欠我們的那點兒銀子,都已經過去五天了,你什麽時候給我結算一下呀?”刀疤臉看著胡氏,一副笑裏藏刀的樣子。


    “刀疤強!”裴珩小聲道。


    “你認識他?”喬悠有些驚訝,看著裴珩。


    “豈止是認識呀?以前還找我做過生意,我沒有答應。”裴珩一臉自在地看著喬悠。


    “他是萬家樂當鋪的打手,平日裏還兼職做一些放債的業務,上次讓我在宮裏順一點兒東西出來,我就沒有答應他。”


    “那他來找她幹嘛?”喬英急切地問道。


    “找她幹嘛?沒聽到是欠了銀子嗎?上門要債來了。”裴珩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看著喬悠還有喬英。


    “她一個婦道人家,在家裏吃穿不愁的,要銀子幹嘛?”喬英對此表示不能理解。


    “哼,她對於在喬家的地位就一直耿耿於懷,說不定想要弄點兒前,打個翻身仗,出去賭博也未可知呀。”


    他們議論著,聽到胡氏低三下四地看著那個刀疤強,手裏麵拿出一個字條,遞給他說:“你看看我們喬家這麽大的基業,難道就不能做我的擔保?這次我買十兩銀子,要是開出來,我就連本帶利換給你們!”


    喬英長大了嘴巴,問道:“她說什麽要開呀,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裴珩撇撇嘴,看著巧英說:“還有什麽?不就是字花兒嗎?京城上上下下,都流行這個玩意兒呀。”


    喬英皺著眉,看紮喬珩道:“這也不算賭博嘛,我們上街的時候,不也會買兩把?”


    裴珩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說:“所以說你太傻太年輕,要是買一兩注,自然是遊戲娛樂,談不上賭錢,可是一買就是十兩銀子,開出來豈不是一千兩銀子,這京城能夠給出一千兩銀子的人,能有多少個?”


    喬英點點頭,看著裴珩道:“這麽說,她一定是玩了很多,輸了很多,現在想要迴本?”


    裴珩點點頭,歎氣道:“是呀,這東西,沒有中,那銀子自然就出去了。要是中了大單子,莊家跑路,你也沒處兒找迴來呀。”


    這麽說來,胡氏這銀子是沒有辦法贏迴來的了。看來這胡可兒大手大腳花錢隻不過是冰山的一角,還有更多的秘密在胡氏手裏麵。


    裴碩聽說這一切,跑到胡可兒身邊詢問錢的來曆。胡可兒剛剛跟胡氏有過口角,現在見到裴碩又來刨根問底,不覺得心裏麵怨氣重生,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你們都不相信我,難道非要我說那是我偷來的,你們才肯罷休嗎?”


    裴珩剛好路過,聽到裏麵的哭聲,連忙走到門邊,打斷了裴碩道:“賢弟,何苦跟小姑娘過不去呢?人家說沒有,你就姑且當做沒有吧。”


    裴碩有些蒙圈,但是強不過裴珩的眼神,隻好放棄了追問,小聲在裴珩耳邊問道:“哥,難道你也想放縱私情嗎?”


    “你懂什麽?我們現在懷疑小娘去借高利貸了,而且還有可能卷入一場騙局,我們的那點兒事,還是先放一放吧。”


    裴碩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裴珩:“你說什麽?騙局?意思是說,他娘可能被人騙著挖走了喬家的……”


    裴珩點點頭,看著裴碩,示意他不要聲張。然後拉著裴碩到後門外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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