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他語氣中的驚訝,林三兒的神色變的有些古怪。


    他倒是一點兒也不開心啊!


    想來也是,裴衍沒了,二房自然能夠名正言順的繼承大房的財產了。


    也難怪裴勇高興不起來。


    迴到酒樓裏,裴衍就拉著小姑娘不讓走。


    膩歪了好一會兒,喬悠想起來正事兒來。


    “方才聽你提起來裴玉珠,是為什麽?”


    難不成,這姑娘因為裴衍和她的關係心生嫉妒,所以才想到了這麽一招來對付人?


    裴衍將小姑娘抱在懷裏,半眯著眸子,聲音有些冰冷。


    “昨天那婦人栽贓你的時候,我瞧見了人,後來,她讓身邊的丫鬟出去喊了衙役來。”


    他已經派了人去跟著,隻是,到現在還沒消息傳過來。


    裴衍覺得有些古怪。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暗衛跟著去了應該昨晚就該迴來了,而如今已快過中午。


    人沒迴來,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被抓了,要麽就死了。


    不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裴衍想看到的。


    喬悠沒想到居然真的和她猜的差不多。


    裴玉珠如此作為,可見她和這件事兒脫不了幹係。


    正想著,目光卻見少年微微沉下的臉色。


    她抬手捏了捏裴衍的臉,笑道:“怎麽了?”


    裴衍搖頭:“沒什麽,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來。”


    喬悠沒問什麽事兒。


    兩個人依舊心有靈犀一般,什麽話可問,什麽話能答,都在不言中。


    二人依偎在床榻邊兒上,窗外的暖陽散著金光落透過窗戶落在屋子裏,能查感受到其中的陣陣暖意。


    偶爾有落葉從窗前落下,倒是一副蕭瑟秋風的畫麵。


    裴衍歎口氣,不由的抱緊了懷裏的小姑娘:“已是秋天了。”


    “嗯。”


    九月底了,可不就是秋天了。


    “等十月中旬,我們便離開這兒,如何?”裴衍低著頭問她。


    “十月中旬?”喬悠喃喃。


    是不是有些太早了,裴家那邊安插過去的人還沒來消息。


    看出小姑娘心中猶豫的原因,裴衍低著頭,緩緩道:“你放心,裴家的事情我來解決,你便同喬伯還有妹妹收拾好東西,屆時……”


    “你在擔心什麽?”


    裴衍的話未說完,便被喬悠打斷。


    少年愣住,壞抱著小姑娘的手不自覺鬆了鬆,眸色怔怔


    對上少年的眸子,喬悠重複一句:“你,在擔心什麽?”


    “我。”他頓了頓,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她這麽說,一定是猜出什麽了?


    裴衍沒說話。


    喬悠也不急,就躺在他的懷裏,仰頭靜靜的看著他。


    沉默的連風吹落樹葉的聲音都能聽到。


    良久,裴衍喟歎一聲,突然笑起來。


    清秀的臉上那雙慵懶肆意的眼眸笑著,落在小姑娘臉上的時候似泛了璀璨星光一般。


    抱著小姑娘的手越發收緊,低頭在她的臉頰邊蹭了蹭,語氣有些委屈:“你怎麽什麽都看的出來啊。”


    “……”


    不是她看的出來,是他自己表現的太過反常了。


    先前,平白無故的和她說要離開這裏的時候,她心裏就已經有了猜測,如今,這廝竟然又提起這件事兒,還如此著急。


    任誰都會覺得奇怪。


    他這樣囂張肆意的一個人,如此三到兩次的提起這件事,想來,定然有什麽事情讓他不安。


    甚至是,害怕?


    喬悠擰著眉心,總覺得這個詞,不適合他。


    在小姑娘臉上親了下,他收斂起笑容,低聲道。


    “皇城那邊,來人了。”


    說出這話,裴衍像是鬆口氣兒般,平日裏幫著心事的眉眼都展開了些,看著鬆快。


    喬悠靜靜的等他說下去。


    “前些日子,袁子逸從皇城迴來,與我說了許多讓我遠離你的話。”他語氣冷了幾分,上挑眼神多了幾分戲謔。


    似乎在想她會怎麽迴答。


    畢竟,這可是她的愛慕者!


    他咬牙切齒的想著。


    喬悠摸了摸鼻子,被他的目光看的莫名心虛。


    轉念想想,自己又沒做什麽事兒。


    誰喜歡她,是別人的自由,她隻要不招惹,不理睬,便同她沒什麽關係,如此想著,她挺直了靠在少年胸膛的後背,理直氣壯的模樣


    裴衍見她著模樣,隻覺得可愛的緊。


    “後來,我覺得奇怪,正要讓人去看看皇城的情況,未曾想,我安排在皇城的人,快馬加鞭的來了……”


    這件事,比他預期的還要快。


    喬悠的神情嚴肅起來。


    不過?


    方才所說,似乎有件事情,是她先前不知道的。


    “所以,你才是明月山莊的少主,夜殞歌不過是,被替換了的!”


    喬悠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


    之前,她一直以為裴衍就是裴家的少爺,隻是因為年少時期的手段無法與裴家二房抗衡,所以才不得不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傻子。


    卻不想,他壓根兒就不是裴家的人。


    “嗯。”


    裴衍笑笑,小姑娘驚訝的眼睛都瞪的圓了,唇角的笑容越深。


    喬悠眨巴著眼睛,十分不解:“那你為什麽一開始不去說明自己的身份?”


    並不是為了明月山莊的財勢,他隻是覺得奇怪。


    當初,裴衍在十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自己的身份,並且已經拿到了證明身份的血書和玉佩,那個時候二房證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倘若他去明月山莊認了親,豈不是不必再裴家受苦受難。


    少年的神色沉了幾分。


    “因為,太麻煩。”


    喬悠問的問題,他當初也想過。


    隻是,調查了之後,便放棄了這個決定。


    明月山莊的莊主和皇帝生出來的兒子,不僅僅是涉及到明月山莊,還有月國的朝政。


    如今的皇帝原有四個兒子,如今隻剩下兩個,一個永王,一個冀王


    永王乃是當今皇後所出,是四皇子,年歲二十四,是個極富手段的人,野心勃勃。


    原本的大皇子,也就是皇貴妃所出的太子,就是被這永王設計所害。


    而這位冀王,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在民間的聲譽很好,時不時的就放糧救濟百姓,明麵兒上是個好脾氣的人。


    隻是私下裏,和永王,沒什麽兩樣。和他同為一個母妃生下來的三皇子在十五歲時失足落水而死,就是這位所為了。


    這些事情,過去許多年,用心查的話,也是能夠查的出來的。


    隻是,出生在帝王家,在皇朝之上,連證據都沒有絕對的,這些被淹沒的真相,自然就無人知曉了。


    在沒有遇到喬悠之前,裴衍不是沒想過去證實自己的身份,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所以,他和夜殞歌鬥,發展自己的權勢,在江湖,也在朝堂和商戶之間。


    隻是如今,他沒那個心思了。


    他有軟肋,想要繼續和夜殞歌鬥,鬥完了還有那些皇子。


    裴衍沒辦法拿喬悠的生命來冒險,哪怕,隻是一絲的危險也不可以。


    “麻煩麽?”喬悠還是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躺在他懷裏,歎了口氣。


    忽而想到什麽,猛的坐起來,瞪大了漂亮的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裴衍被她這眼神盯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沒告訴小姑娘自己的父親是那位至高無上的皇帝。


    難不成,小姑娘還看出來了。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都說明月山莊的莊主曾經同帝王有過一段情,後來這位莊主生的孩子也莫名。”


    裴衍的心跳的越發的快了。


    終於。


    喬悠捏著裴衍的臉,震驚道:“你該不會是皇帝的兒子吧?”


    明月山莊是月國第一富商,在月國屹立了百年,這點事兒自然也是傳的沸沸揚揚的。


    方麵,莊主還隻是位千金小姐,在出遊的時候遇到了年輕的剛剛登基的帝王,一段情也隨之而來。


    喬悠也是道聽途說來的。


    方才裴衍說起明月山莊的時候,她才忽然想起來的。


    裴衍覺得自己從小姑娘的眼眸中看到了震驚,還有輕微的嫌棄。


    思考再三,他決定承認,免得在她麵前撒謊以後給揭了要倒黴。


    他緩緩的點點頭。


    裴衍覺得捏著自己臉的一雙手加重了力道。


    被捏的臉疼。


    反應過來,喬悠驀的鬆手。


    沒想到自己竟然又猜對了!


    少年清秀白皙的臉上已經被她捏的通紅。


    她伸手輕輕的揉了揉,語氣頗為嫌棄,“你怎麽還成了皇帝的兒子呢?”


    裴衍:“……”


    這要是換了別人,知道自己未來的相公是皇子,估計都要高興的找不到北了。


    偏她不一樣。


    這嫌棄的語氣是什麽玩意兒?


    裴衍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小姑娘說說清楚,這皇帝的兒子,也沒什麽不好的。


    再不濟,也是個皇子不是。


    雖然他並沒有打算去承認自己的身份。


    小姑娘卻油鹽不進。


    裴衍沒辦法,逮著小姑娘鮮紅的唇瓣就親了下去,


    喬悠沒想到他會突然親過來,整個人都被他扣在了懷裏,身上籠罩的都是少年身上的清冷味道。


    隔著衣服,她都能夠感受到他胸腔裏心髒的跳動。


    屋子裏升騰起曖昧的氣息。


    ……


    裴衍猛的將人鬆開,目光觸及被愛的的淩亂的衣服,迅速伸手將她肩膀上滑落的衣裳給提好,喘著氣,臉頰微紅。


    喬悠躺在床上,看著坐起來的少年神色閃動,下意識的朝著少年身上某個地方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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