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大早的你喊我出來,就為了和我說這個?”


    裴衍隻覺得好笑。


    眼前此人,倘若不是先前幫過小姑娘,他都懶得搭理,更何況,他心裏對小姑娘還念念不忘。


    每想到這兒,他便恨不得將人給踹飛了才好。


    如今倒好,剛剛從皇城迴來,就火急火燎的來警告他。


    若不知道袁子逸的名頭,隻怕他要以為這是個傻子嘞!


    袁子逸並不知道裴衍心中所想,聽他這囂張的口氣,心中頓時火冒三丈。


    “你,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在乎喬悠的安危麽,你自己樹敵多少……”


    話沒有說完,裴衍就打斷了他的話:“我如何,用得著你管,喬悠如何,你哪兒來的資格管?”


    他眉眼帶著笑,眸光晦暗不明,就這麽站在袁子逸麵前,居高臨下。


    袁子逸對上少年的眼睛,隻覺得撲麵而來的一股悄無聲息的壓迫感。


    那雙深邃黝黑的眼眸恍若能夠致命的漩渦。


    察覺到自己心裏竟然生出了幾分膽怯之意,袁子逸隻覺得可恥,袖子裏的拳頭攥緊了,猛然朝著裴衍揮揮過去。


    然,他的拳頭還未碰到裴衍的發絲,就被裴衍輕鬆的抬手化解。


    論武,袁子逸絕不會是裴衍的對手。


    哪怕他從小也是師承名家,可是裴衍的一招一式那都是在死人堆裏拚命練出來的。


    哪怕是抬手一掌都帶著凜凜的殺氣。


    袁子逸所學武功,盡管已經算的上是個中高手,隻是可惜了,他對上的人,是裴衍。


    在打退袁子逸拳頭的同時,裴衍化掌為拳,不輕不重的打在了袁子逸的肩膀上。


    隻聽袁子逸悶哼一聲,退後好幾步,扶上了桌子方才穩住了身子。


    隻是,他的嘴角,隱隱有幾分血絲流了出來。


    捂著肩膀,袁子逸抬頭看著裴衍,依舊是那慢條斯理的笑容,偏偏,看在眼裏,招人恨的很。


    “如果遇到危險,就你這功夫,照姑娘才危險吧!”


    他嗤笑一聲,撂下這麽一句話,抬腳就走。


    屋子裏,袁子逸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他剛剛臨走的一句話,無疑是對他si前麵說那些話的報複。


    剛剛二人之間的較量,就像是一個笑話一般。


    他用盡了全力想要教訓那個狂妄囂張的少年,卻不想,對方輕而易舉的一拳頭就化解了。


    恥辱和憤恨湧上心頭,袁子逸轉身,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神色冰冷。


    裴衍還沒迴到酒樓,喬悠原本是同喬可一起說話的,隻是,酒樓裏來了個姑娘。


    酒樓之中,喬悠原本正在同喬可說話,不想,夥計匆匆忙忙的從樓下跑了上來。


    “不好了,老板,外麵,外麵有客人中毒了?”


    “什麽!”


    喬悠臉色驟變,二話不說領著小廝去了樓下看看情況。


    喬可要跟著,喬悠沒讓。


    她懷著肚子,如今樓下的情況已經亂成了一團,她要是去了,指不定傷到了哪兒。


    原本客滿為患的酒樓之中,不比尋常的熱鬧,正廳的中央有人跪在地上哭喊著,旁邊圍了一群人看熱鬧的,說閑話的。


    好在夥計機靈,早就將酒樓的門關起來,外麵的人隻依稀聽到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具體說什麽,大門隔著聲音,也聽不清楚。


    看到喬悠來了,原本還跪在地上哭喊的婦人立刻衝了上去,揚起了滿是長長的尖指甲的手就朝著喬悠撲了過去。


    幾個夥計忙將人給拉到了旁邊撲。


    婦人紅著一張淚痕遍布的臉,瞪著喬悠:“你這個黑心的,竟然在這些東西裏麵放毒藥,你這開的是黑店不成,可憐我家老婆婆方才六十多歲,難得吃一頓好的,竟被你這個黑心的害了呀!”


    說著說著,婦人竟然跌坐在地上哭嚎起來。


    “蒼天啊,怎麽會有這樣的黑心店家啊……”


    大概是婦人哭天喊地的,當真可憐,旁邊竟有人跟著一起抹淚起來。


    不過,來天上攬月吃飯的人可都是大富大貴的人家,自然不是傻子。


    人家開酒樓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在酒水小菜裏麵下毒的,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事情。


    這些人隻在一旁看著,小聲的議論猜想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敢大聲說,以免不問青紅皂白的得罪了人。


    喬悠沒理會婦人的哭嚎,問一旁的夥計:“請大夫了沒?”


    一旁的夥計點頭:“剛剛讓人去請仁和堂的劉大夫了。”


    聞言,她點點頭,正要過去看看那位躺在地上的老婆婆的情況,一旁的婦人卻猛然起身,跑過來將喬悠推過去。


    怒吼道:“不準你碰我家老婆婆,你這個黑心肝的。”


    喬悠被她推的踉蹌,險些摔倒。


    身側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攬著她的腰,往後一退。


    “小心些。”


    低沉悅耳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抬頭的瞬間,少年清秀的臉龐便映入眸中。


    他將喬悠穩穩當當的放在一旁,轉身,神色冷戾的掃過眾人,最終,目光落在方才推她的那個婦人身上。


    婦人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少年,那黑洞洞的目光宛若冰刃一般剜在了她的心上。


    極致的恐懼從心裏陡然升起。


    她後退一步,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你莫要多管閑事。”


    聽到這話,裴衍卻笑了:“多管閑事?”


    他上前一步,卻被身邊的小姑娘拉住。


    他麵前的婦人被他嚇的後退好幾步,也不知是真的傷心假的傷心,抱著躺在地上的老婦人哭了起來。


    口中還罵罵咧咧的,說喬悠這酒樓是黑心吃人的,連帶著裴衍還有幾年的夥計等人都給罵了進去。


    所用詞匯,不僅毫無遮攔還下三濫。


    來天上攬月吃飯的人可都是有錢人家,哪一個富家嬌養出來的是一口一個“小娼婦”,“小婊子”的罵。


    在場的人聽著忍不住皺了眉,對這婦人的同情打心眼兒裏減少的許多。


    喬悠對著裴衍搖頭,示意他不要摻和這件事兒。


    裴衍想了想,小姑娘這麽說,定然也是有能力可以解決的。


    也罷,他就站在小姑娘後麵,萬一小姑娘解決不了,還有他呢。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夥計匆匆忙忙的領著大夫跑了過來,跟在身後麵的劉大夫提著一個藥箱,喘著粗氣兒,被罵夥計拽著過來跑了一路,哪怕路途不遠,也是累得慌。


    看到大夫來了,婦人立刻就將人拉了過去,抹著臉上的淚水,抽泣道:“大夫,你快看看我家老婆婆吧,她在這個酒樓吃的好好的,突然就……”


    說著,婦人頓時泣不成聲。


    喬悠站在一旁盯著婦人,卻見她扯著大夫的一雙手有些黑黃,指甲裏還有汙泥。


    喬悠這才正視起這個婦人來。


    婦人年紀差不多三十五六的模樣,眼角有些皺紋,身上穿的一身綾羅綢緞。


    隻是,這臉上縱然是堆了胭脂水粉,卻也掩蓋不住操勞疲憊。


    臉上雪白的顏色和脖子上黑黃的皮膚明顯的違和。


    要知道,天上攬月的酒菜價格都很高,一杯酒水就得要三四兩銀子,這還是普通的。


    這婦人就算是穿了綾羅綢緞,整個人的氣質也不是大家裏養出來的,更何況,那雙手手指甲裏麵的汙泥,看著就是做粗活的。


    一個沒錢的婦道人家,怎麽可能突然有銀子來他們這兒吃飯。


    她又將目光移到一旁的桌子上,那老婆婆對上的位置碗被打翻,桌子上的菜基本沒動多少。


    不過,那一桌子上的七八個菜,怎麽著也得兩百多兩的銀子下去了。


    這可不是他們這些場麵做粗活的人可以吃的起的。


    先前在喬家村的時候,五兩銀子就夠他們一家人生活兩個多月了!


    這婦人,哪裏來的銀子?


    她朝著劉大夫和暈過去的老婆婆走過去。


    婦人想走過來攔她。


    裴衍在喬悠身後,半眯著眼睛,勉強的笑容肆虐橫生。


    婦人哪裏還敢多說什麽,任由著喬悠走過去。


    人群之中,穿著粉衣華服的少女神色漠然的看著這一切,低聲對身邊的丫鬟說了兩句話。


    丫鬟應下之後,便立刻開門出去了。


    門口守著的夥計對旁邊的夥計囑咐兩句看著門,便竄入人群之中,走到裴衍身邊低語幾句。


    聽完,裴衍立刻抬頭,在人群之中搜索著什麽。


    果不其然,粉衣羅裙的少女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那雙圓亮的眼睛裏,滿是情深。


    裴衍神色微冷。


    麵對那女子深情的目光隻覺得可笑。


    他收迴目光,對身邊夥計道:“跟著她。”


    夥計應下。


    劉大夫探了探脈搏,隨後便緊緊皺著眉頭。


    一旁的婦人見此,忙問:“大夫,我家老婆婆如何了,不會有事兒吧?”


    說話之間,嗓音帶著哭腔,好似真的擔心老婆婆會死一般。


    這一幕,落在喬悠眼中,隻覺得蹊蹺。


    這個婦人,看著著急,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偏偏,有些奇怪。


    根據小廝所說,這老婆婆一開始暈過去的時候,還是小廝叫的大夫。


    如果她真的怕老婆婆出事兒,為什麽,一開始不叫大夫?


    當然,也存在著著急沒想起來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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