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裴衍心裏就覺得糟心,恨不得把寫這些東西,該我了那些個不知道什麽情況就到處散播的人一個個的都抓起來丟進焚屍崗裏的好。


    “我若去了,隻怕裴勇不會顧忌什麽,直接把我抓起來的。”畢竟,裴老太太如今也不知能撐多久了。


    這一病,可就是這麽多天。


    雖然,也不一定是病。


    誰知道,還有多少日子,二房,可就數著日子來吞他們大房的財產呢。


    當然,裴衍也不缺這點兒銀子。


    他願意姓裴,願意待在裴家這麽多年,不是為了這個表裏不一的老太太,也不是為了裴家的家財萬貫。


    隻是為了還一份恩情罷了。


    裴家大房夫婦,他的……父母的恩惠。


    喬悠撇了撇嘴巴,有些心虛:“也是,裴老太太被我氣的一病不起了。”


    低著頭,想了想。


    “要不,你找人看看老太太,總歸是被我氣倒的,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豈不是成了殺人兇手!”


    原本,喬悠心裏有些愧疚的。


    裴家老太太,對裴衍不錯,隻是對喬可不待見罷了,使了一些惡心手段,可終究不是對她。


    說起來,她也沒有這個資格來做這個劊子手。


    裴老太太真出了事兒,哪怕沒人追究,她也依舊難辭其咎。


    “不必。”裴衍直言拒絕了。


    “為什麽?”


    喬悠覺得,另有隱情。


    裴衍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裴老太太對他的好,哪怕她一個外人都看的出來。


    可他若不願意幫一幫老太太。


    不是她心裏覺得裴衍冷酷無情,隻是有些懷疑其中的緣故。


    她很想知道裴衍的一切。


    當然,僅限於他自己願意說,直言不再像這次一樣,用兩個人的身份在她的身邊溜達交換。


    她不喜歡這樣。


    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


    裴衍麵上閃過寒意,幽深的眸子裏,殘虐的黑暗湧動。他低下頭,目光微微斂起,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


    他不想說。


    不想在小姑娘麵前,揭露那陰暗惡心的過去。


    太惡心了!


    惡心到渾身上下都讓人厭惡!


    每次想到那個時候,他總有一種親自動手的衝動。


    察覺到身邊少年的變化,喬悠蹙眉,笑著道:“我就隨口一問啦,對了,忘記問你了,夏紫嫣那邊,可有什麽情況了。”


    借著機會,她轉移了話題。


    少年身形一怔,落在小姑娘身上的目光瞬間柔和,再沒有方才的陰鬱殘酷。


    他知道,小姑娘故意這麽問的。


    “還沒有來信兒,不過你放心,我派去的人,都是這方麵的熟手,跟著秋解一起做過生意的。”


    夏家的情況,還是比較好辦的。


    隻是兩個女兒爭奪財產罷了。


    一個庶出,一個嫡出。


    按理來說,嫡出的繼位可能最大才對。


    隻是夏紫嫣的嬌縱小姐脾氣是出了名兒的,她也從來沒接觸過這個。反倒是夏紫淑,一直明裏暗裏的幫著夏家的生意。


    定然是比夏紫嫣可信服的。


    隻要夏紫嫣的情況變了,成了經商的好手,夏紫淑基本就沒什麽機會了。


    畢竟,嫡庶有別。


    對於自己的那些下屬,裴衍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等夏紫嫣繼承了夏家,再讓那些人幫著夏紫嫣學學那些經商的本事。


    跟著那幾個人,隻要不是腦子有問題的,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你放心,爭權奪利向來不是三天兩日就能夠完成的事情。”裴衍解釋道:“況且夏紫嫣對經商一竅不通,想要爭奪到家財,自然要一些時間,更不要說,還要在夏家的一眾族老中,站穩腳跟。”


    喬悠點頭。


    道理她都明白,擔心那個丫頭罷了。


    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整天風風火火的,看著也不像是個能穩住心神的人。


    女子經商,為家主,本就是奇異之舉。


    想想之前,她一個女兒家在外麵開酒樓,做老板,僅僅如此就被人三天兩頭的說著。


    更何況夏家那樣偌大的世家。


    思來想去,喬悠道:“我要寫一封信給她,你幫我寫。”


    這兒的字,有許多,她不太熟悉。


    都是繁體,有些甚至都沒見過,她也不怎麽學,隻會賬本上的那些。


    其他的,當真是隻懂了三分半。


    裴衍捏著小姑娘纖細的手指,忍不住笑了。


    “不如,我教你寫如何?”


    他見過小姑娘寫的字,有的同他若熟知的,不甚相同。


    裴衍問過一次,喬悠也如實說了不會這兒的字。


    而她口中的“這兒”卻讓裴衍留了心。


    小姑娘的言行舉止有些奇異,從一開始,就是特殊的存在。


    時而冒出一些他從沒聽過的詞,還有駭人聽聞,匪夷所思的事情。


    裴衍想。


    或許小姑娘是從某個世外桃源而來的,是特意來救贖他的!


    喬悠搖搖頭,麵色凝重:“不要。”


    她太懶,不喜歡寫字,能省,就省吧。


    裴衍不知她心裏想的,隻當她嫌棄麻煩。


    最後,還是她代了小姑娘的筆寫了一封信,問的夏紫嫣的好,還有近況。


    待到墨跡徹底幹了,她放在信封裏,開口問:“渝子功夫如何?”


    她想起來上一次裴家差了一些武功高手道酒樓中砸場子的事兒。


    裴衍:“僅次於楪析,竹戈。”


    聽到這話,喬悠勾唇笑了笑。


    裴衍覺得,自己知道她要做什麽了。


    讓渝子去送信。


    很適合他的差事,反正,這小子什麽也做不好。


    在這兒保護小姑娘都能給人發現漏了底兒,倒不如去做送信的差事兒。


    ……


    渝子從初一手裏接到信的時候,隻覺得自己侍衛生涯要到此結束了。


    初一笑著拍了拍渝子的肩膀,到底是沒忍住把原因告訴了渝子。


    沒辦法,死也得讓他死的明白些,正好如今還沒死,隻是換個事情做做罷了。


    知道原因之後,渝子卻覺得,自己離死越來越近了。


    難怪啊。


    老板和公子看他的眼神那麽奇怪,感情,是自己和楪析說話的時候被老板看見了啊。


    這麽想著,渝子倒釋懷了些,誰讓自己做茬了事兒。


    哎,好像有些不對。


    他一把抓著初一的衣服領子,將幸災樂禍的初一拉了迴來,一本正經的問:“那怎麽,楪析不去送信兒呢?”


    就他一個人,這也太不公平了!


    初一道:“楪析還要扮演公子呢,怎麽,你也想裝成傻子?”


    那可累得慌嘞。


    現在是出了裴府了,可公子也說,可不能讓裴府的人發現異常,楪析剛剛還迴去裴府了。


    戴了麵具,穿著他們公子的衣裳坐院子裏。


    他覺得,楪析還得衝院子外麵喊兩句罵兩句,這才符合他們公子癡傻卻厲害的身份。


    渝子想了想,搖頭。


    果然,楪析比自己倒黴。


    裝扮成公子,還是傻子的身份,那才是真的煩人又累得慌。


    沒啥猶豫的,迴了屋子,他收拾了東西快馬加鞭的就去送信了。


    兩天過後。


    鄴城之中,那這個話本子的流言是沒了,百姓們也不說這個了。


    她們的口中,如今談論的事,主絲綢生意的謝家庶出二小姐謝芩。


    未婚先孕,還逼著人家正妻忍無可忍的送了休書給夫君。


    這可真是那些個茶餘飯後,口捏談資的人最感興趣,也是最厭惡的事兒。


    人麽,往往都是向著弱者的。


    有人在背後使手段迫害謝芩的名聲,將她未婚先孕,為了錢財地位如何勾搭人家有家事的少爺,還有事成之後幾次三番使計陷害人家。


    這些事兒通通都抖了出來。


    不過兩天時間,謝芩已經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論是城南的酒館子,還是城北的茶樓,又或是城西點心鋪和城東的天上攬月。


    隻要有人三三兩兩的聚到一起的,定有人會說起這事兒。


    酒樓之中,客人吵嚷。


    “要我說啊,就是這謝家庶出的姑娘想要攀高枝兒,還真愛呢,真愛就能逼的人家姑娘如此麽?”


    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個人坐在酒樓中央的桌子旁,手裏還拿著酒壺,臉色又紅又黑,粗獷的聲音大的很。


    一下子就吸引了酒樓裏其他客人的注意力。


    不斷有人附和著漢子的話。


    流言麽,不論是真是假,傳的時間長了,假的也被說成真的了。


    這些人是湊熱鬧的,談起謝芩的事兒一個比一個起勁兒。


    怎麽也不會提起來之前話本子裏說過,喬可是怎麽代替喬悠被忽悠嫁給了裴碩的。


    畢竟,在人們的眼裏,喬可如今是最可憐的。


    喬悠和裴衍兩個人經過二樓長廊的時候,就聽到樓下一陣吵吵嚷嚷的聲兒。


    “那可憐的姑娘好像是這酒樓老板的妹妹吧,想想如今也不過十五六歲,便遭遇這些,真是可憐的很呢。”一個婦人歎了口氣兒。


    “這世家家族啊,就是亂,你說說,你是千金小姐,就算是庶出,也是金枝玉葉,怎麽著就非和人小姑娘搶相公,這不是煙花柳巷的青樓女子才會做的事兒麽?”


    “誰知道呢,或許,人家考上了裴家的家財呢,聽說啊,這裴老太太不是要死了,裴家很快就是二房老爺的了,這要是嫁過去,那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自然比庶出的小姐生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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