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對我不敬我尚且可以退一步,隻是今日,你在我朋友麵前撒潑,那熱水險些燙到人,你還想要教訓我?”


    謝絮冉靜靜地看著撒潑的婦人,麵上渡了一層冰霜,黑色的眸中迸發出的戾氣是存了許久的不耐煩。


    今日,唐姨娘摔了茶盞險些燙到夏紫嫣還有喬悠,就是一個導火線。


    平日裏,謝絮冉對她也算是恭恭敬敬,除了管家的事情,她從來不曾主動找麻煩。


    不過今日,她是真的觸到了人家的底線。


    非家人不可動,非朋友好友不可動,這唐姨娘,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


    夏紫嫣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謝絮冉,一時之間被她這麽霸氣的樣子給驚呆了。


    瞪大了眸子滿是對謝絮冉的崇拜,就差拍手叫好了。


    喬悠在一旁輕笑,這謝絮冉是重情義的,方才她且看出來了。


    謝絮冉不想讓他們兩個人到這兒來,就是怕這位唐姨娘發了潑傷到人。


    不過,這位唐姨娘聽說應當是備受她那位二伯寵愛,倘若謝絮冉將人給懲罰了,隻怕會讓那二伯心生不滿。


    廳裏的下人也被突然冷了臉色的謝絮冉給驚到了。


    要知道,每一次這位蠻不講理的唐姨娘過來找麻煩,他們小姐不是好言好語的講道理,就是拿著旁人做擋箭牌給人擋迴去的。


    今日,竟然這麽霸氣的斥責了這唐姨娘,真是大快人心。


    府裏的下人也是對這位唐姨娘十分不滿,一個隻會做床上功夫的女人,一天到晚的在府裏趾高氣昂的。


    每每到了二老爺麵上還裝的一副受驚的小兔子模樣,可憐兮兮的。


    眾人隻覺得惡心。


    也就隻有二老爺那個色令智昏的人才相信這樣一個蛇蠍女子了。


    聽到謝絮冉的話,唐姨娘顯然有些不可置信,被謝絮冉幽幽的盯著隻覺得後背生出了一股子涼意。


    這小丫頭,什麽時候變的這般可怕了?


    待到她轉念一想,自己可是老爺的重妾,這謝絮冉在如何,總不能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對她怎麽樣的,到最後,還不是乖乖的為著老爺的命令給她賠禮道歉。


    這麽想著,她心裏突然多了幾分底氣,對上謝絮冉那冷若冰霜的臉色:“我就是要教訓你如何,我是你的長輩,教訓晚輩,莫不是教訓不得?”


    話說著,她就朝著謝絮冉走過去,做勢要教訓她的樣子。


    夏紫嫣心裏一急,這老潑婦該不會要動手吧。


    然,唐姨娘剛剛走到謝絮冉的麵前,正準備動手,平日裏素來好脾氣的謝絮冉突然抬腳,猛的踹在了唐姨娘的胸口上。


    力氣雖然不大,卻直接將唐姨娘踹倒在地上。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打我?”唐姨娘捂著胸口,滿麵怨恨的說著,爬起來就準備上去和謝絮冉廝打。


    謝絮冉直接讓身邊的丫鬟將人給扣著。


    下人們沒有猶豫,府裏原本就是謝絮冉主事兒的,這唐姨娘就算再得寵,不過就是一個妾室而已。


    幾個丫鬟扣著唐姨娘。


    “你們,你們要做什麽,我可是老爺的寵妾,你們莫不是?”


    “再受寵也不過是個下人。”謝絮冉狠狠的開口,慢悠悠的走到唐姨娘的麵前,心裏劣性子突然生出來。


    想到之前有人的唐姨娘的胡攪蠻纏,突然一笑:“今日,我便要讓你知道,誰是大小姐,誰是下人?”


    說罷,她直接讓身邊的貼身丫鬟請了家法過來。


    喬悠和夏紫嫣在一旁直愣愣的看著,隻覺得自己沒什麽可幫忙的,還是看戲為好。


    不過,謝絮冉給這個唐姨娘動用家法,會不會惹怒那個二老爺?


    看著丫鬟拿了尺子過來,一旁的丫鬟扒開唐姨娘的手抽打,夏紫嫣有些擔心起來。


    “喬悠,你說,這唐姨娘要是給那個什麽二老爺告狀,會不會出事兒啊?”反正如果換做是她,肯定不敢這麽對待他爹的寵妾的。


    喬悠聽著婦人被打的慘叫聲,微微皺眉:“那個二老爺應該會生氣,但是啊,不會出事兒?”


    “為什麽呀?”夏紫嫣不明白她的意思。


    喬悠耐著性子給她解釋:“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呀,你想一想,這府裏原本就是謝絮冉主事兒的,唐姨娘身為妾室,也就是下人,胡攪蠻纏,不敬她在先,後又摔杯子差點兒傷到人,口出惡語準備動手不論怎麽看,謝絮冉也沒什麽錯的。”


    這位二老爺頂多也就隻能氣一氣謝絮冉不顧自己的麵子懲了自己的妾室而已。


    當然,倘若這二老爺是個明事理的人就該想到這件事同謝絮冉無關,是這唐姨娘自討苦吃。


    聽著喬悠這麽一說,夏紫嫣眨巴著眼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三十尺子下去,這位唐姨娘的手已經紅腫了起來,臉上的淚痕都把妝容給弄花了,可她還不放棄對謝絮冉的辱罵。


    從執行家法到現在,就沒有停過。


    謝絮冉剛剛讓人鬆開這唐姨娘,外麵就有兩個差不多年齡的女子一路跑著進來,看到跪在地上的唐姨娘,當即慰問一番。


    兩個女子正是唐姨娘生的兩個女兒,一個謝芩,一個謝園。


    二人是容貌不一樣的雙生子,大的謝芩,小的謝園。


    “大姐姐為何懲罰我娘,難道,就趁著爹不在,大姐姐就這樣肆無忌憚了麽?”謝芩抬頭看著謝絮冉,口中的話滿是對她的控訴。


    謝園也開口幫腔:“娘雖然出生不好,可好歹是姐姐的長輩,姐姐怎麽能這樣待她,不論娘如何,姐姐也該看在她是長輩的份兒上退一步。”


    兩姐妹像心有靈犀一般,完全不顧事情發生的原因直接將一個不尊重長輩的帽子扣在了謝絮冉的頭上。


    這一家三口跪坐在地上,含著濃烈的怨恨看著謝絮冉。


    “長輩?”再次聽到這個詞,謝絮冉不禁冷笑:“不過一個下賤妾室,也敢在我麵前裝長輩,你們且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看看聽聽,哪一家將妾室稱做賊嫡女的長輩,沒當做下人一般算是好的了。”


    她的話也並非是空口無憑,這妾室本身就是高級的下人,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姐妹二人聽到這話,麵色一變,全然沒有想到謝絮冉會這麽說。


    二人自然不甘心,再次尋了話質問她。


    夏紫嫣看著姐妹二人一唱一和的,當下便看出這二人的不懷好意來:“喬悠,這二人是在找茬兒吧?”


    夏紫嫣是不懂著深宅大院的勾心鬥角的。她本身也不是這塊料子,隻是看這姐妹兩個人如此咄咄逼人,想來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喬悠點點頭,聽著姐妹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給謝絮冉找不痛快,心裏不住歎了口氣。


    果然,有唐姨娘這樣的母親,這兩個女兒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嗬!”她突然笑出了聲兒,引的旁邊幾個人紛紛看了過去。


    謝芩和謝園這才注意到旁邊竟然還有兩個女子。


    “姑娘為何發笑?”謝芩不滿的開口。


    被突然問了一句,喬悠眨巴著眼睛,一副純良無辜的樣子:“怎麽,我笑,礙著你們的事兒了?”


    沒錯,她就是要找茬兒的,好歹人家謝絮冉是好心幫她的人,被這幾個人刁蠻,豈有不幫忙的道理。


    謝園看著兩個人的穿著,想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子,能和謝絮冉做朋友的,身份隻怕也不一般。


    這麽想著,心中多少生出一股嫉恨,惡狠狠道:“這裏是謝府,姑娘發笑,莫不是在嘲笑我們?”


    “不可以麽?”她反問。


    謝芩和謝園被她這麽一句話差點兒氣的沒吐血。


    夏紫嫣為憋著笑。


    “你,沒有教養。”謝芩氣不過,忍不住說了這麽一句。


    霎時間,喬悠臉色陰沉,臉上的笑容不減,眸光肆虐:“嗬,一個潑婦妾室生出來的人竟說我沒有教養,真是笑死我了!”


    她幽幽的開口,話裏的嘲諷之意沒有絲毫的掩蓋。


    對付這樣的人,她從來就不帶手軟的。


    喬悠也不是看不出來,這二人隻怕對那些身份好一些的人嫉妒的不得了,方才看著她和夏紫嫣二人的目光就帶著一股子沒來由的怨意。


    “你。”


    謝芩和謝園被她這麽一說,心中頓生出恥辱。


    她們姐妹二人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嘲笑他們的出生地位。


    妾室生的怎麽了,她們也不過是會投胎而已。


    “大姐姐,這是你的朋友麽,沒想到大姐姐平日裏一副好脾氣,竟和這樣不三不四的人做朋友。”


    話落,霎時無聲。


    旁邊站著的管事兒隻覺得四周一陣冷風突然吹了過來,涼的人忍不住心裏打顫。


    喬悠倒沒怎麽生氣,身邊的謝絮冉和夏紫嫣二人臉色難看,她示意二人寬心。


    “好一個不三不四啊,今日我真是見到了你們的伶牙俐齒啊。”她歎了口氣,又道:“不三不四又如何,總比人家,嫉妒人家都不敢說得好,也是啊,這嫡長女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謝芩和謝園二人的臉色瞬間被氣的一陣紅一陣紫的。


    “呀,紫嫣,你說我這樣說出別人的心思是不是不好呀?”


    夏紫嫣已經被她的三兩句話給驚呆了,一邊笑一邊迴答道:“我覺得挺好的,你這不是實話實說麽,不過好在啊,我是嫡長女,不是這些,嘖嘖嘖。”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臉上神色,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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