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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現在紅極一時,大律師。”王丹抱著胳膊,麵帶嘲意:“這種勾當一定讓你賺了不少錢吧。”


    經過之前的折磨,此刻我的麵容有些滄桑,眼睛裏充滿了血絲,我沒有想掩飾什麽,很從容的迴答道:“沒多少錢,但是我把那些錢都匿名給了死者家屬。”


    王丹聽到這樣的迴答,表情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也許是她覺得我這樣做算是很良心的舉動吧。


    “到底什麽事。”王丹翹著二郎腿,語氣沒有之前那般強硬。


    我沒想到會等這麽久,我以為王丹一下就會被電死,所以我不得不想一想我到底該說什麽,過了幾秒,我雙目無神的看著她:“如果說,女兒掉下了懸崖,你願意拿命去救她嗎。”


    王丹眉毛皺起,顯得有些難以理解:“小雨出事了?”


    “反正我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不管能不能救她。”我冷靜的說道。


    “你這是什麽話!我當然也會,那畢竟是我身上的一塊肉。”王丹將頭扭到一邊,有些生氣。


    “你真的願意?”我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許亢奮,如果說王丹也能跟我一樣為了女兒付出一切,那麽或許我就不算是一個殺人犯。


    “我是她親媽!當年如果不是你非要撫養權,小雨用整天一個人這麽孤單麽?”王丹責斥著我,但是話音還未落,她便猛的抽搐了一下,整個人繃直了身體,片刻後,無力轟然倒在了地上,我當時內心無比的複雜和無奈,因為我從小就接受殺人犯罪的道理,雖然我明知道我沒得選擇,但是我還是有些後悔,不過我仍舊沒有辦法,對我來說女兒的重要性超過了我本身。


    我踢開椅子跑過去,蹲下身子去確認她的狀態,已經沒有了唿吸,這時座機裏傳來了聲音:“幹得好,你完成了一個任務,並且你除掉了一個拋棄丈夫和孩子騷貨。”


    看著王丹的屍體,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她死了我並沒有感到高興,難道因為我是個善良的人嗎?


    我在想我為什會跟這個女人結婚?她是一個冷酷的人,她拋棄了我,跟別的男人好。


    我其實並不是法律專業畢業的,法律職業資格證是我在業餘時間考取的。


    記得剛做刑辯律師的時候,總是輸,連減刑都是一種奢求,接連不斷的打擊讓我看不到希望,我平時是個很懶惰的人,很少認真辦事,但我每次為了案子做準備的時候都忙到很晚,有一次我忙著忙著突然眼睛有些酸,忽然覺得有些委屈,然後開始哽咽眼,並且止不住的流眼淚。


    這時候王丹跑過來,問我怎麽了,我因為哽咽,結結巴巴的說沒事,她就坐到我旁邊抱著我,拍著我的背安慰我:“別哭別哭,你平常都叫我不要哭鼻子呢,今天怎麽自己哭了。”她像安慰孩子一樣安慰我。


    我平時裏是一個外表很嚴肅的人,並且絕不會屈服,如今我的表現是有點反差,我紅著眼睛說:“我真的不想幹了丹丹,我總是輸,從沒贏過,我明明很努力的,我把每個委托人都當成我的親人,把他們的事當成我的事,他們不都是壞人,有時候打輸了官司,我會覺得是我害了他們……”


    王丹擦了擦我的眼淚,很溫柔的看著我:“我嫁給你就是因為這個,你是那麽的大義凜然並且善良,你在我心裏是最優秀的人,堅持下去律師先生。”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神秘力量使然,那次的官司我為我的委托人爭取到了極大優秀的條件,從那以後,我雖然跟從前一樣敗多勝少,但因為王丹的鼓勵,我堅定不移的繼續走這條路。


    可是有一天,她離開了我,我記得她那次跟我吼道:“你說好要給我的幸福呢?”我當時語塞,看著她走了,她跟著一個能給他快樂的人走了,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她明明說愛我的這份執著,現在卻因為我賺的錢不夠多,空餘的時間不夠多而離開我,我當時很難受,我覺得很失敗,我因為理想選擇了這份工作,我一開始很滿足,感覺我的人生充滿了意義,後來王丹來了,我更堅定了,我心裏這樣想:“人生這樣有趣且容易。”小雨出生了,那時我就感覺到有些不妙了,我們的生活更加紊亂了,但當我看到女兒對著我笑的那一刻,我的心非常溫暖,最後,還是現實擊敗了我們,我們變得越來越忙,並且找不到快樂,她離開我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她並沒有打算拋棄女兒,但離婚時法院將女兒判給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這麽久以來做刑辯律師的獎勵。


    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我直接調成了靜音,我不能掛斷它以引來麻煩,但我又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接電話。


    “那是誰?”神秘人突然說道。


    “我父親。”我渾身無力的說道:“我沒有找他通風報信,我們的關係很差,他可能看新聞了知道我現在很出名,所以來找我借錢,今天已經打給我很多次電話了。”我向神秘人解釋,怕他以為我向別人透露了我現在的情況,從而傷害我的女兒。


    “讓他過來,殺死他。”神秘人陰冷的笑著說。


    我的眼睛突然睜大,不過瞬間也釋然了,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麽能讓我感到意外呢?


    “你可真是個惡魔。”我麵無表情的說道:“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他。”


    “你以為是巧合嗎?”神秘人說道:“我知道你的所有資料,即便打電話來的人不是你父親,我也會讓你殺死你的父親。你的父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酗酒,毆打你的母親,你母親身患重病,他也沒來看望一次,等到你工作了,他因為欠了巨大的賭債而常常問你要錢,你不給他他就到你工作的地方搗亂。”


    我沒什麽好說的,看來他確實是做足了功夫,我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不過我倒是歎了口氣,他如此的了解我,看來一定是跟我有深仇大恨,我想要依靠某些技巧逃脫他的魔掌似乎不可能了。


    “你看到茶幾上那三個蘋果了嗎?”神秘人說:“稍微泛黃的那個,最甜,給你親愛的父親吃下去。”


    我看向茶幾,果然上麵擺著一個果盤,那甚至不是我放上去的,我抽煙的時候竟然沒有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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