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讓我們來相親,常瑤,我們挺喜歡你的。”


    昨晚出錢最多的男人走過來:“去去去,她現在是我的。”


    他站在鐵門前:“我叫餘方,你可以挑個時間我們把婚事辦了,抓緊時間給我生個孩子。”


    常瑤淡定搖著井裏的水,沒想到唐勇看她迴來,想把她留在村子裏生孩子。


    “我同意了?”


    “村長保的媒。”哪有她不同意的份。


    村子裏大多數都是村長保媒,一保一個準,村子裏這才有小孩。


    常瑤到一邊刷牙,餘方就在門口安靜等著,隻要她乖乖順從,還是好說話的。


    常瑤刷完牙,拿出手機打通電話,說了幾句,走出院子燒水泡泡麵。


    餘方看到:“你開門,我帶你去吃早餐。”


    一旦打開這個門,她就是被動的,她不會做這種傻事。


    餘方見她不接話,安靜吃著泡麵,蹲在門口守著她。


    過了會兒兩個警察走過來,站在門口:“誰報的警?”


    常瑤走過去:“警察同誌是我報的警,村長唐勇未經我同意領著一群男的來我家給我相親,已經構成騷擾。”


    唐勇聞著味兒就來了:“警察同誌,我是看著她長大的,我也是作為長輩,操心她的終身大事,女人在外麵不管幹什麽工作,都是要結婚生孩子。”


    警察就當他說得有理:“你有沒有受傷?”


    常瑤開口:“警察同誌,我已經有男朋友,準備要結婚了,他這麽做不合適吧?”


    餘方聽到,氣急敗壞:“村長,她有男朋友,你沒告訴我。”


    她有男朋友,為什麽不把男朋友帶迴來,料定她肯定在撒謊。


    唐勇開口說:“你說你有男朋友,你倒是讓他過來。”


    警察聽著這件事就是個誤會,解釋開了就好。


    常瑤見這架勢要是沒個男朋友,今天就過不去了,她撥通封逸號碼。


    “老公,我和朋友在一起,他們不相信我有男朋友。”


    ‘老公’兩個字震動著封逸的心,他還以為是打錯電話,特地確定備注,驗證沒錯,才貼著耳朵。


    “需要我過去嗎?”


    “我們都快結婚了,我來看看他們,等到婚禮當天,我再介紹你們認識。”常瑤不希望他過來。


    他反應極快,配合的非常好,應該能騙過他們。


    常瑤掛斷電話看向唐勇:“還需要我再怎麽證明?”


    唐勇沒想到這小妮子竟然在外麵有男人,警察開口說:“唐勇,這件事你就做的不地道了,怎麽能拆散人姻緣。”


    唐勇氣的沒過腦:“說不定他們倆串通好的騙我們。”


    警察不以為意:“人有必要騙我們嗎?理由呢?人小姑娘迴趟家,你別給我們整事,好好的,有事再打電話找我們。”


    常瑤接著他話說:“警察同誌,有件事,我想請你們幫忙……”


    由警察出麵,唐勇在前麵乖乖帶路,領著常瑤到後山墳墓。


    常瑤看著這些墓碑周邊野草被清理過,隻有角落裏的那個,雜草蓋住了墓碑,隻能隱約看出規模。


    唐勇指著角落雜草叢生的地方:“那就是你母親的墓。”


    警察看了眼,這墓少說幾年沒打理吧,這小女孩家裏隻剩她了嗎,看著怪可憐的。


    常瑤平靜的拎著籃子走過去,裏麵放著香、紙錢和母親生前喜歡吃的,還有把小鋤頭。


    她拿起小鋤頭,挖著墓碑周邊的雜草,母親被這些人逼死後,這些人不認賬,一時間跑沒了影。


    她沒有錢無法安葬母親,隻能看著母親的屍體一點點腐化。


    幸運的是那段時間趕上省城有領導下來視察,村幹部怕太難看,這才出錢安葬她母親。


    母親在這裏有了安身之地,可她卻記住他們每個人嘴臉。


    警察還有事,離開前,鄭重警告唐勇:“你別給我們惹事。”


    “誒,我送你們下去。”唐勇討好的嘴臉。


    常瑤沿著墳墓把野草一點點清理幹淨,露出墳墓原本的規模,她拔掉土堆上的雜草,看到一根枝丫沿著墳墓蜿蜒上長,枝幹上全是粉色的花。


    她眼淚瞬間繃不住,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她母親生前最愛花,可惜沒有錢,隻能摘山上的野花,山上的野花開的鮮豔,有香味,不輸於店裏賣的。


    是這一朵朵鮮豔的野花,點亮了她們生活的絕望,她撫摸著粉色的花瓣,這花叫不上名字,卻能耐活。


    電話鈴聲響起,常瑤拿出手機,看到封逸打來的。


    封逸詢問:“剛才和朋友玩遊戲輸了?”


    常瑤擦幹臉上的淚水,嘴角露出笑意,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的異常在封逸看來就是玩遊戲輸了,可在她這裏卻包含著人性的醜惡。


    “對,還好你反應快。”常瑤笑著說。


    “什麽時候迴來?”封逸有些想她了。


    常瑤跪坐在墓碑前,撫摸著墓碑上麵的字:“封逸,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


    她按下擴音鍵,看著母親:“封逸,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封逸沉默片刻,一輩子太遙遠,他們眼下過得開心就行:“我現在對你不好嗎?”


    “封逸,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封逸嗓音溫柔:“早點迴來。”


    “好,我還有事,掛了。”常瑤說完,立刻掛斷電話。


    常瑤燒著紙錢:“媽,我遇到了喜歡的人,他對我很好,你放心,你女兒現在過得很好,他脾氣很好,喜歡酒,但喝醉之後不會爆粗口,不會打我。”


    “媽,別人說擇偶觀會受到父母影響,可是我好像沒什麽標準要求,媽,這麽多年沒迴來,我一直在努力賺錢,按照你的意思,砸鍋賣鐵也要還她們。”


    常瑤把點心放在墓碑前,拿起一塊咬了口:“媽,我好想你。”


    淚水落進糕點裏,她咬到粘稠的口感,她看要變天了,吃完糕點就下山去。


    唐勇在山下等著她:“常瑤,你什麽意思,我好心給你介紹對象,你竟然報警。”


    “你的好意我受不起。”常瑤冷漠的說。


    唐勇見她還是小時候那副不怕死的模樣,這小丫頭片子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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