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孩子們打迴來的早飯,家裏就兩口子在,周叔閑不住,出去找老夥計們下棋去了。


    孩子們最愛的滑雪項目,還是季節性的,那是天天要玩的。


    薑山在家的時候,誰也不來找她。


    薑山就一句話,“媳婦,你平時幹啥,咱就幹啥。”


    這話竹子喜歡,炕桌上吃的喝的擺滿。


    冬天家家戶戶封窗戶封的嚴嚴實實的,就竹子喜歡機動封窗,心血來潮了,像今天,就把塑料布移開一塊,坐在炕頭上賞雪景。


    “外麵冰天雪地,雪花飛揚,屋裏頭暖暖和和的,坐在熱炕頭上有吃有喝,我就喜歡這樣。”


    薑山也喜歡,家人健康,腰包鼓鼓,糧倉滿滿。


    “媳婦,你開心嗎?”


    竹子哈哈大笑,笑得都眼含淚花了。


    “大山,你是不是特羨慕我啊?”


    竹子這段時間真是完全放飛自我狀態,啥正事沒幹,打著要做喜歡的事情做辣醬的名義辭了職。


    熬了幾迴醬,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她幹的最多的就是動動嘴,動腦子的活也沒咋幹。


    手上的賬目,她還以鍛煉孩子們的數學能力為由,讓衛國和九九算賬。


    她最後檢查。


    “嗯,羨慕。媳婦,我想陪著你,你自己是不是有點孤單?”


    朱竹……孤單?是個什麽東西!


    “你不是要好好工作?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點亮自己照亮別人,不對,是發光發熱!”


    嗬嗬,媳婦幸災樂禍呢。


    “媳婦,我有點後悔了,沒有退路了。隻能往前走。”


    “大山,那是你的本事啊。家裏這三個娃,都以你為榜樣,他們就不學我。”


    薑山……孩子們確實是這樣的,覺得他可牛逼了。


    這樣一想,他有點慌亂,孩子們以後也會像他一樣陷入這樣的困境。


    不知道現在重新教,來不來得及。


    “媳婦,不好。你看我這樣,身不由己,這工作強度拉滿,怪累挺的。還是你這樣的日子好啊,人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怎麽過也是過。你說呢?”


    竹子當然是覺得自己這樣的生活好,大山這工作強度她是接受不了。


    又苦又累壓力又大,還有生命危險。


    她是真佩服大山,從心裏敬佩。


    不論初衷如何,戰士們真是拋頭顱灑熱血。


    家屬院,是最安全的家園,人際關係這塊是她自己的問題。


    她手上扒著瓜子,自己不吃,都給了大山。


    “你想啥不,咱包餃子還是燉肉?”


    雖說平時大部分時間也在家裏吃飯,這休息一天的儀式感,竹子還是有的。


    大山想了想,“那咱倆包餃子?”


    “好嘞。多包點,凍外頭。”


    一個剁肉餡一個和麵,兩個人忙活起來挺快的。


    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


    當大山再一次有意無意的說起想多陪陪她的時候,竹子不得不重視了。


    把擀麵杖放下,“大山,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沒有。別瞎想啊。”


    “不是工作調動?跟你在省城的學習有關?”


    “不是。”


    大山語氣堅定。


    看臉色也不像,“那到底咋迴事啊?”


    “媳婦,我要是天天在家了,你會不會煩我?”


    哈哈哈——


    “不會。我煩你幹啥呀!”


    這話問的,薑山這話可不是無緣無故的。


    家屬院裏夫妻吵嘴,女人動不動就說這個。


    你還不如不在家呢……


    就他聽到的,都不知道多少迴了。


    媳婦嘴裏真沒說過,他倆也沒吵過架?!


    “媳婦,你咋不跟我吵架呀?”


    朱竹……我閑著沒事跟你吵什麽架呀!


    “你要跟我吵架嗎?吵什麽?”


    “不是,那他們都吵吵什麽呀?”


    她不行了,大山這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


    兩人說著說著就跑題了。


    竹子給說起了家屬院的家事,她這邊消息還挺靈通的,衛國話不多,九九話多啊。


    孩子們說了啥,偷偷的告訴他讓保密。


    楊雲嫂子和謝芳那也是有點風吹草動就跟她說。


    這事還得從洗衣機說起,就是有挺多家也搞了台洗衣機。


    男人迴來要洗衣裳,男人們的訓練服造的不好洗啊。


    因為這事吵吵的可不少,男人就說你買迴家我要用用你還不讓,這是啥意思?


    女人也有話說,我不是不讓,我是讓你手洗一遍再洗衣機洗!


    還要手洗?這不是多餘嘛!


    薑山想著他和孩子們的訓練服就是甩甩抖擻抖擻就扔洗衣機洗了……


    媳婦也沒嫌棄過。


    朱竹是純粹的眼不見為淨,孩子們從小幹活,她要是總盯著心情就不太美好。


    拔草把苗給拔了,留下草。


    洗衣裳洗不幹淨是常事,現在也是,衣裳上的油筆印,留著就留著唄。


    炒菜鹽不是多就是少,應該叫燉菜更貼切。


    海軍和九九倆人炒菜的標配就是用水燉,不糊鍋,燉爛糊點保熟。現在好多了,炒個菜是小意思了,練出來的。


    她是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生氣吵架的,女人生氣是大忌,生氣就會生病,她的小命最要緊。


    重活一生的她,很分得清主次,人好好的,其他的事情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自己不幹,人家幹的,她就閉嘴,要是非要說點啥,那也是誇。


    自己不幹,還嫌棄挑剔人家幹的,幹活的人心裏能痛快嘛。


    扯了一堆閑話,竹子趕緊拉迴來。


    “大山,你別讓我猜了,你自己說。”


    “其實,也沒啥大事。我就是有點新的想法,想調整一下自己,方方麵麵吧。”


    家屬院的女人們罵起男人來,還有一條通用的。


    就是男人們太忙了,家裏有個事,還指望不上。


    都是家屬院的女人們互相幫忙,時間長了,都有幾個走的近的。


    就竹子這樣不愛跟人來往的,還有楊雲和謝芳呢。


    老家突然有事要迴趟老家的,把家和孩子交出去,一點也不擔心。


    薑山在省城學習期間,後期媳婦和孩子們都迴來了,他晚上一個人想了挺多。


    工作和家裏兩頭一比,他還是覺得花在家裏的時間少了。


    工作性質的原因,大家的日子都是這樣過來的,可他還是有了新的想法。


    嚐試著做一些改變,正好省城碰上了陳向東。


    兩人聊了挺多,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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