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先跟周叔說這事,聽聽有沒有他倆沒想到的地方。


    周叔看人有自己的一套,養衛國幾年,不是錢的問題,主要看孩子的品行。


    “我看行,這孩子沒有歪心思,是個好孩子。”


    他知道這孩子將來要當兵的,問題不大。


    有周叔這話,這事基本上就定了。


    朱竹去辣醬房,去找那倆人說話。


    謝芳和楊雲在這使勁幹呢,這批辣椒還沒來得及曬,這天下個沒完沒了,等不了了。


    倆人麵前擺著一排蜂窩煤爐子,硬生生把辣椒烤幹,直接炒熟了完事。


    裏麵一排排的木架上,是成袋的處理好的辣椒。


    “你咋來了,這兒不用你幫忙,你迴家歇著去吧。”


    謝芳用手裏的鏟子使勁的壓著辣椒。


    “我來找你們說會話。”


    朱竹拿起鏟子來幹活,“家裏的糧食幾天能收拾完?”


    “得個幾天呢,就用炕謄,那麽大點的地,來迴翻。”


    真是沒辦法,隊裏通知了,這雨啥時候停還不知道呢。


    不出太陽沒法曬糧食,都用塑料布蓋著,裏麵悶熱悶熱的,時間長了得長毛了。


    “你倆也悠著點幹,別硬撐著。”


    這倆人白天在這搞辣椒,迴家還要幹自己的活。


    “就忙這幾天。”


    朱竹家裏的是不著急,這兩天假都沒讓幹活,等明天再開始幹。


    先整出來自家吃的,最後實在幹不過來的長了毛的就當飼料了。


    朱竹看了眼忙碌的兩人,輕飄飄的說出來。


    “我們決定,把衛國留在家裏了。”


    倆人同時停下動作,把鏟子往鍋裏一扔,動作一致的彎腰啪啪啪的把爐子都封上,來到竹子跟前。


    “竹子啊,這可不是小事啊。”


    “想好了?”


    “大山也在煩惱這事,要想找個十全十美的新家,也不容易。就這樣,維持現狀,其實也不錯。”


    衛國在家裏也住了兩個多月了,剛適應再換地方又要重新調整。


    “竹子啊,家裏多了口人,咱不缺這口吃的。還有別的事啊,養個孩子,還不是親生的,我總覺得怪別扭的呢。”


    謝芳說的最真實的感受。


    “大山不放心,他想要把孩子放部隊,再由家裏搬宿舍裏去,也沒有太大意義,就這樣吧。”


    朱竹沒說的是,半夜大山又做夢了,她醒了看到滿頭大汗的人也怪心疼的。


    在老家養傷的時候,到了後期都不大做夢了。


    她沒猜錯的話,大山對衛國比表現出來的愧疚之情還要深。


    要是把孩子留在眼前,大山心裏能舒服點也是值當的。


    謝芳一拍大腿,“竹子啊,那要不也來我家住住?”


    “這也行,虎子去念高中了,家裏也沒個孩子,我家也能住。”


    “不用你們,他們三個一起行動,不用咱操心。”


    家屬院養孩子很省心,除非當家長的自己雞娃,放養想學壞都沒地方學。


    楊雲自從掙了大錢,心態就變了。


    “竹子啊,衛國跟你們家也算是有緣分,就當是做善事了。”


    衛國也是個可憐的娃。


    朱竹也假設過不好的情況,尤其是孩子們大了之後。


    衛國的錢他們不要,都給孩子存著,假設孩子大了,處的不愉快了,就當這份緣分結束了。


    緣起緣落,不請求。


    ·


    既然決定了,這天晚上,兩口子就跟衛國好好談談。


    朱竹開門見山:“衛國,關於你的去處,我們想著要是你願意可以繼續留在家裏,就跟現在一樣。”


    她剛說完,衛國跪下就磕頭,“叔、嬸,謝謝你們收留我,我會聽話的,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大山上前一把把孩子拉起來,“男子漢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就下跪。”


    衛國抹著眼淚點頭,他又不傻,當然知道這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你坐下,咱好好說說話。”


    朱竹要把來龍去脈都跟孩子說清楚,“衛國,你的父親是跟叔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的,我去找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本來是想著暑假你過來在這住著,咱熟悉熟悉……事情走到這一步。”


    今個要跟孩子把話都說清楚。


    “衛國,你決定了住下,我們就有教育你的責任。你跟海軍、九九一樣,有事情要跟我們說。”


    衛國想起爹,叭叭的掉眼淚。


    ……


    衛國的未來沒有意外就是走軍校入伍,這是袁同誌的遺願。


    這孩子又哭又笑的,沒有家漂泊的滋味並不好受。


    袁衛國是真心高興。


    朱竹給孩子加的作業都是基礎,讀課文默寫生詞,文科就是讀背,理科就是記公式做題。


    衛國是第三個單獨被薑山加練的孩子,他很快就發現,這小子是個狠人。


    大山控製不住自己經常想起袁同誌,也就不控製了,也不憋著,就跟媳婦說。


    倆人晚上坐在被窩裏,大山隻要一開頭,朱竹的努力控製表情,裝的若無其事。


    “衛國這小子真隨了他爹,袁同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也別說人家啊。”


    “我這情況還不一樣。”


    “想開了沒,人各有命,自己的選擇。”


    袁同誌是英雄,朱竹不否認,不怕死犧牲自己,她敬佩。


    可看看衛國遭遇的這一切,她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薑山表情很放鬆,舒展的躺著,朱竹看著大山這狀態,開始翻舊賬。


    “你晚上做夢,你自己知道不?一胳膊甩過來,差點把我幹殘廢了。”


    薑山一個激靈蹦起來,“打哪兒了?”


    “你輕點,別把咱扛踩塌了。”


    他輕輕的下腳坐下來,“我這兩天沒做夢呢。”


    那就是前頭做夢呢,自己是知道的。


    薑山掀起媳婦衣裳來檢查,胳膊上真有一塊青的。


    “你怎麽不早說,咱倆離遠點睡。”


    朱竹把衣裳拉下來,若有所思,“你這幾天咋又不做夢了?”


    大山臉上的表情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催促著,“你還有秘密瞞著我?!”


    女高音都出來了。


    薑山趴在媳婦耳邊,說了他做的夢。


    “媳婦,我夢到衛國他爹了,自從衛國出了事,我總夢到他就那樣渾身血肉模糊,就那樣眼睛裏滿是擔憂的盯著我看。”


    “我理解的就是不放心孩子,給我托夢呢。”


    這就是為什麽他這麽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在衛國的事情上糾結。


    “真奇怪,衛國定下來留在家裏,咱跟孩子談了的那晚,夢裏的袁同誌笑著跟我擺手走了。”


    薑山要不是自己經曆,他都不信這邪,袁同誌臉上就是托孤,這事辦妥了放心了的表情。


    “媳婦,這都是真的。”


    朱竹沒說啥,第二天晚上她拉著衛國趁著雨停了在院子裏燒紙,還囑咐孩子,等他大了迴家給袁同誌上墳。


    想爹的時候,就在家裏燒點紙盡盡孝心。


    “衛國,人都有一死,你爹和你奶都在天上看著你呢,保佑著你。”


    衛國瞪著眼睛往天上看,“嬸,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爹都給叔托夢了,不過這話你不能跟別人說。是秘密。”


    衛國點頭如搗蒜,“嬸,你放心,我嘴巴緊著呢,不會說出去的。”


    “對,說出去你爹就不敢來了。”


    倆人燒著紙,嘴裏說著自己的。


    “袁同誌,你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衛國。”


    “奶,爹,你們放心,我過上好日子了……”


    屋裏頭,九九和海軍趴在窗戶上看。


    “哥,我沒看錯吧,他們說啥呢?”


    “大概說,讓衛國他爹放心之類的話唄。”


    ……


    袁衛國要留在部隊的消息傳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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