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們,我們已經強大到,敵人打不過我們,可現在我們要麵對的最大的敵人是我們自己。”


    “在此之前,我敢肯定,我們的心是往一起使的。”


    “現在變化來了,本來大家都是一個普通的兵,大家都是一樣的。突然之間,有人不一樣了。”


    “心裏就不舒服了,憑什麽是他,不是我?”


    ……


    絕對的公平,不能保證,可他盡量。


    薑山給大家吃個定心丸,你有本事你就使出來,三營的人他足夠了解,能練的都練出來了。


    有些人他就隻適合當一個士兵,可又不是普通的士兵。


    這樣的人,薑山又珍惜又愛護,這樣的人要用到刀尖上。


    薑山的這些話說到了前頭,在變化發生之前,在人心有變動之前,他就這樣撕開了人性的醜陋麵。


    這沒有什麽不能說的,讓陰暗麵也有陽光照進來。


    當兵的尤其是上過了戰場的兵,是不怕死的,尤其是死裏逃生的人。


    也不是真的不怕死,是那個時候你忘卻了生死。


    從戰場上活了下來,人們會後怕,就不想再經曆一次。


    可他們當兵的往往沒有選擇。


    此時的薑山也沒有選擇,他隻能選擇往前走,堅定的帶著兄弟們拚盡全力往前衝。


    既然前麵有更危險的任務等著他們,而他們又不能躲避,隻能盡量讓自己活下來。


    麵對著一張張黝黑真誠的臉龐,薑山用自己的真心打動了他們。


    營長說能讓他們吃上肉,做到了。


    營長說讓他們活著迴來,也做到了。


    現在營長說什麽,他們都是信的。


    軍人本來就是執行命令,哪裏需要哪裏搬,用身體去堵敵人的槍口,讓你去你也得去。


    營長說的這些,他們心裏可能會有想法,可也就是想想,該幹啥還得幹。


    新來的那些兵,個個都不是孬種,他們可不能被比下去。


    這幾天他們私下裏也沒少說,猜測這些人是來搶飯碗的,搶肉吃的。


    那可不行,他們得拚了。


    營長,不對,是團長了。


    團長帶兵有一手,可這個兵可以是他們也可以是別人。


    當兵的能分一個好部隊,那都是運氣。


    現在他們的部隊,成了香餑餑,自己的飯碗能不能捧住,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你是調去別的部隊吃糠咽菜繼續發揚艱苦的傳統,還是在這吃肉吃蛋,各憑本事吧。


    至於營長說的那點小心思,先放一邊,先把飯碗保住再說。


    薑山說了幾句,從眼神中捕捉到的信息,還沒有別的想法。這就好,後麵的工作才好開展。


    看著幾個人離開的背影,大家夥談論開了。


    “營長這意思,是咱們不用擔心飯碗了嗎?”


    “可一個營人數都是固定的,來了這些人,不是頂咱們的嗎?”


    “可我聽著營長不是那個意思啊。”


    “那他們不頂咱們,也是頂一營和二營的。”


    “這幫人也太能吃了吧,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太不客氣了。”


    “就是,我看他們一眼,還跟我嗆上了,說讓吃飽的。”


    “比豬都能吃!”


    “兄弟們,皮子緊緊,這幫人都不是善茬,什麽都跟咱比著來,非得跑我前頭去。”


    ……


    這些陳向東嘴裏的好苗子,薑山隻讓跟著正常訓練。


    三營的兄弟們有了危險意識,是因為三營分級訓練,他們也是有見識的。


    這些好苗子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那個身體素質,是天生的。


    真練出來,他們都得靠邊站。


    曹國棟擦著汗跟在薑山後頭,“團長,你的辦公室是不是要搬?”


    薑山迴頭看了一眼,還不習慣,“先不搬。”


    曹國棟臉上那笑帶著點討好,薑山也不習慣,他正常的帶點不耐煩的小眼神那才是對的。


    薑山又不是傻子,他就是嫌他事多,嫌他沒事找事。


    不過呢,薑山一直的處理方式就是幹自己的。


    曹國棟還在琢磨著話要怎麽說合適呢,薑山被喊走了,公安來人了。


    陳亮親自帶人過來的,保衛科的張愛民剛才說的是,已經派人去喊薑團長了。


    陳亮還納悶呢,看到真是薑山大步流星的過來,人家這是升到團長了!


    “薑團長,好久不見。”


    “陳同誌,又麻煩你們了。”


    握手寒暄了幾句,就直入正題。


    陳亮並沒有著急進去問當事人,而是要去勘察現場。


    朱竹和周叔帶著孩子們都過來了,給公安完整的還原了當時的情景。


    薑山站在一邊看著,聽媳婦說是一迴事,這樣親眼看到,當時的情況比想象的更危險。


    陳亮的指令也非常明確,“發現人的時候,你們的位置。”


    仔仔唰唰唰的就上了樹,“叔叔,在哪兒?”


    陳亮走過去,這個洞可不是孩子們捉迷藏隨意挑的,地上是專門挖的一個洞。


    走迴來,站在樹下,“是你發現的嗎?”


    “是我,我看到她的眼睛了,然後我就喊嬸嬸,這人就站起來往這跑。”


    下一步就是這個路線,陳亮讓好幾個孩子都走了一遍,路線基本就確定了。


    再就是九九的位置,朱竹和對方纏鬥的地方。


    這些都清晰了之後,很多事情就明了了。


    避開了兩個大人衝著孩子們來,不挑最近的,反而越過他們去抓九九。


    現場勘察完之後,又做了一遍筆錄。


    陳亮征詢了薑山的意見,人是他們帶走再審,還是在這審。


    薑山想了一下,還是讓帶走了。


    完成交接,不用薑山說,這邊的進度陳亮都會通知他的。


    來接人的大隊長和書記,中午部隊管了頓飯,可就是不讓見人。


    這會看到公安,心裏都涼了。


    沒有廢話,一起走吧。


    ·


    這天晚上,家屬院裏看似平靜,卻透露著一股異常。


    平時的這個時候,天黑了,可院子裏的燈是亮著的,家家戶戶都在院子裏吃飯乘涼,說話聲不斷。


    可今天,院子裏一家也不亮燈,都在屋裏吃飯呢。


    屋裏,朱竹在教育兒子呢。


    九九嘟著嘴還不服氣,“憑啥不能說,爸爸就是團長了啊,團長比營長大,我知道!”


    是哥哥姐姐們說的呀。


    說爸爸老厲害了,當團長了,又不是他說的。


    周海軍幫著弟弟說話,“嬸,九九沒說啥,我們都不知道,是他們說的。”


    九九就高興的喊了好幾聲,“我爸爸當團長了!”


    朱竹想舉個什麽例子讓兒子明白呢,“偷著樂,懂不?”


    “你們玩的時候,一道杠兩道杠的,你沒有別人有,你是不是不痛快?”


    “爸爸厲害,咱們當然高興,你也高興的喊過了,這就行了。不能總沒完沒了的。”


    “在家裏,沒有外人,可以跟媽媽說,跟爺爺說,跟哥哥說,都行。但在外麵不能這樣。”


    “就像你嫉妒小娟的娃娃一樣!”


    九九不樂意了,“媽媽,我是男孩子,我不喜歡娃娃了!”


    “那你虎子哥哥的鉛筆盒,你想要又沒有的那個心情!”


    九九撅著嘴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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