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兒子睡覺,薑山和媳婦說說話,挑能說的說。


    “一營周營長是個能幹的,我把人家的活給幹了,越界了。”


    朱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拍拍大山肩膀,“九九爹,你好好幹,我和兒子都看好你。”


    “竹子,你覺得我有勝算?”


    薑山是不去想結果的,上次信心滿滿的弄了個滑鐵盧,教訓深刻。


    “當然有勝算,全力以赴,你們倆人對半吧。”


    朱竹這話說的很保守,也很現實,確實現在讓誰看都是對半,分不出勝負。


    “對,要全力以赴,不能掉以輕心。”


    薑山想到中午的時候好像遠遠的看見王麗麗在跟媳婦說話,“王麗麗找你說什麽了?”


    “別提了,她總往我跟前湊,炫耀唄!”


    想想就來氣,“說她婆婆來給看孩子,她才能去當老師掙工資,還炫耀她高中畢業,就想試試,沒想到一試就成了,那頭仰的我都看到她鼻毛了。”


    “我懶得搭理她,不是我冤枉她,她真是故意湊過來的。那個時候我和孩子們在地頭上呢,她能從學校特意繞到地頭上去。”


    薑山握著媳婦的手,見指甲長了,給媳婦剪指甲。


    “她那人啊,就占便宜沒夠,咱離她遠遠的。她還好意思到你跟前說,她婆婆因為她生了個女娃,拉了個大長臉,她怎麽不說!”


    “就是,楊雲嫂子和謝芳都跟我說過,她婆婆可是個厲害的。婆媳關係也就那樣。”


    王麗麗自認為自家的那點破事捂得挺嚴實,她婆婆在地裏幹活的時候,嘴就沒閑著過,自言自語。


    說她懶還饞,生了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


    “竹子,你饞她的工資嗎?”


    據他所知,楊雲嫂子和馮凱媳婦可是眼饞的不行。


    朱竹眨巴了兩下眼睛,人真是貪心,說完全不饞也不是。


    “不太饞,還行。咱家有錢啊!”


    攢錢真的上癮,朱竹就上癮了,每月都能存下錢來,真是太棒了。


    除了吃喝她不心疼,家裏別的花銷真的不算大,衣裳就她剛來的那年做的,之後就沒再做了,大肚子的時候改了改也能穿。


    大山總讓她給自己做衣裳,別太節省,她沒聽。跟著大家穿的一樣,別太顯眼


    “這樣想就對了,咱不跟人家比,沒意思。”


    攀比在哪兒都有,老家村裏,家屬院裏都不可避免。


    人嘛,就這樣。


    隻有烈火重生的人,才能看開,薑山平時也不表現出來,隻不過給媳婦洗腦是必須的。


    兩口子是一體,是一家人。


    奇怪的事,好像媳婦不用他洗腦也行。


    媳婦關注的點就很狹窄,好像就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就兒子和他,別人都不放在心上的感覺。


    他最佩服的是,媳婦就天天圍著鍋台轉,圍著他和兒子轉,媳婦也不煩,反而覺得很幸福。


    ·


    鄧立業臉黑的不行,相反,王麗麗心情特別好,剛才又在朱竹跟前炫耀了一把。


    “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自從她當上了老師,和婆婆的關係好了不少,總算不在她耳邊念叨了。


    家裏的活地裏的活也不催著她幹了。


    吃了飯,兩人迴屋裏說話,孩子睡覺了,婆婆又去地裏忙活去了。


    鄧立業跟自己媳婦是有啥說啥,“你不知道,周建剛是狠下心來要跟薑山比劃比劃,他倆比劃拽著我幹嘛呀!”


    王麗麗疊著尿布,“你覺得他倆誰勝算大?”


    “應該還是周建剛。”


    薑山能去學習那是意外。


    “如果大家都安安分分的,就是他了。不過也不一定,萬一薑山彎道超車呢。”


    “所以周營長怕他?”


    “也說不上怕,反正就是不能讓他出風頭。”


    王麗麗認真想了想,“立業,娘這些日子辛苦了,我想給娘做身棉襖棉褲,娘稀罕黑色、灰色還是藍色的?”


    鄧立業不眨眼的盯著媳婦看,“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你們倆別吵吵我就知足了。”


    “你別不知足,我跟娘吵吵也就在屋裏小聲嘀咕幾句,給你麵子了啊。”


    這倒是真的,家屬院裏敢不要臉皮的就薑山一家。


    王麗麗就用這點嚇唬婆婆,整個家屬院就沒有啥秘密,家庭不和睦,升遷都難。


    嚇的婆婆老實的很。


    “行行,我說不過你,那就灰色的吧。”


    “行,要不要給你也做一身?”


    她買了來,肯定是婆婆自己做,她想做婆婆都不用她,怕她做不好。


    “我不用,你給自己做一身。”


    王麗麗當了老師,有了一份工資,可別小看這工資,仔細這點能養活一家人呢。


    氣氛正好,下麵才是王麗麗真正想說的話。


    “立業,我覺得你不一定沒機會。”


    看好是一迴事,萬一呢是吧!


    媳婦這麽說,鄧立業的嘴都樂的合不上了。


    “你可別給我戴高帽子了啊!”


    愛聽歸愛聽,可這是兩碼事,鄧立業還是實事求是的。


    王麗麗不急,等她慢慢道來。


    “你先聽我說,看看是不是這個理。現在看來,你是沒有機會。可周建剛和薑山他們倆是一定要較勁的,有句話說得好,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


    “薑山也好,周建剛也罷,按你跟我說的,誰幹都不好幹。你就讓他們幹去唄,要是不成……,你不就有機會了嘛!”


    話是這個話,可事不是這個事,他聽著還挺舒坦的。


    “那倆人你還不知道,都不是一般人。想撿漏,沒門。”


    王麗麗隻要想想就美啊,“咱想想總可以吧。”


    想想又叫白日做夢。


    鄧立業問出重點,“你覺得這事我怎麽辦好呢?”


    王麗麗都不用多想,肯定得緊跟兩個人的腳步,還是假裝想了好一會才說話。


    “立業啊,你好像沒有別的選擇。薑山和周建剛衝在前頭,你就在後麵跟著唄。”


    “不跟不行哈?”


    鄧立業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行是行,有啥不行的,就是不太好看。”


    除非鄧立業狠下心來,厚臉皮,不要臉麵了。


    “這個度,我還得好好想想。”


    跟是要跟,怎麽個跟法呢,鄧立業可不敢大包大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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