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山他們全憑要活著的一口氣頂著,在確定了人選之後,除了正常訓練,每日睡覺之前,薑山還要加一堂他自己的求生課。


    很簡單,就是刺激大家的求生欲。


    “我兒子,小名九九,白胖的軟乎乎的,抱在懷裏心都化了。想想你們娶了媳婦生了兒子,跟你長的一模一樣,對著你咯咯笑……”


    一群大男人個個跟攤爛泥似的躺在床上,做夢夢裏不是媳婦就是兒子……


    一個個的孤家寡人犧牲了也是光榮,可想著還不知道在哪兒的媳婦和兒子,又覺得不甘心!


    薑山在屋子中間溜達著展示自己那一身腱子肉,“瞧瞧這個,這就是媳婦給養出來的。知道我訓練苦,想著法的給我補身子,不能迴家吃飯的時候,晚上我到家肯定還要吃一頓。”


    “兄弟們,咱這一身本事,好好幹,肯定能往上走。咱們是從多少兵裏挑出來的,任務咱完成的好好的,活著迴來就是蹭蹭蹭!”


    薑山舉著手臂往上指!


    古人說的好,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薑山說的糙也是這個理,男人嘛!想不想媳婦啊,要不要幹個事業啊!


    一幫漢子們真是天天晚上被薑山洗腦,想不做夢都難。


    薑山最後就一句話,“就一口氣的事,頂住那一口氣,咱前麵就是光明大道。”


    漢子們聽到這一口氣,又不服氣了,一個個嚷嚷的比誰都大聲。


    “敵人能跟咱比嘛?咱們這幫人一個能幹他們十個。”


    “就是,他們根本就不是咱們的對手。”


    “咱可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一個個牛逼哄哄的,故意忽略一個問題,人數的差距。


    教官們教給他們的,可薑山帶給他們的不一樣。


    尤其是執行突擊任務的小隊,教官們話裏話外傳給他們的信號就是艱巨的任務,不怕死的精神。


    可薑山總是跟他們說,看咱們的計劃多麽完美,訓練多麽拚命,配合多麽默契……隻差一口氣,就是生與死天與地的差別!


    也許是人的本能,求生的本能,薑山作為他們的一員,表現出來的求生意誌,觸動了他們。


    大家是一個整體,他們沒有理由拖後腿啊!


    他們自己確定了求生的目標之後,接應的兄弟們更是被拉著耳提麵命的交代著。


    “我要是腿中彈了,你們能不能帶走我!”


    “放心吧,兄弟,你就是死了,我們也得把你拖迴來。”


    “呸呸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你們別走神啊,眼睛放亮點……”


    ……


    躺在病床上,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醒來的人一個個沒有老實的,嘴裏不閑著。


    “老子活著呢吧?”


    “誰來掐我一下。”


    “我要迴家娶媳婦去,又夢到兒子催我了。”


    哈哈哈哈——


    “你夢裏天天娶媳婦,做夢去吧你!”


    “大山哥,你想什麽呢?”


    薑山還在想自己無意識攻擊人的事情呢,這事可大可小。


    他真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發動攻擊潛意識裏覺得有危險,或者是還在戰鬥模式中沒有退出來,他要注意了。


    除了養傷,他們還有最後一個工作就是寫報告。


    報告裏頭詳細從個人角度,從頭到尾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都要寫上。


    薑山寫一段就閉上眼睛讓自己放鬆一下,一想那些經曆都曆曆在目,子彈穿過身體的感覺又如此清晰起來……


    這一份報告,他們整整寫了一天,寫寫停停,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說話,後麵就是詭異的安靜。


    仿佛他們又重新經曆了一遍,不同的是再來一遍,那些忽略的危險,身體的疼痛更變本加厲起來。


    任務報告寫完,大家被告知可以給家人寫封信,信封上隻需要寫明收件地址,不需要寫寄件地址。


    同時,他們當時寫的遺書都迴到了自己手上。


    ·


    五天後,朱竹就收到了薑山的來信,信中就寫了他很好,讓她不要擔心,還說應該快迴來了。


    就幾句話,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怎麽也看不夠。


    楊雲坐在炕上納鞋底,小九九在一邊睡得乎乎的。


    “行了,這下總放心了吧,你就是心裏有事才上火感冒的。”


    “本來也沒事,我真不擔心他。”


    朱竹說這話,沒人信。


    “嫂子,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


    朱竹感冒的這幾天,楊雲嫂子都住在她家了。


    “你再說這話,我生氣了啊。我還覺得自己占你便宜了呢,你家那雞都進我們肚子裏了。”


    朱竹厲害的那兩天,她是想自己一個人去東邊那屋床上睡,讓嫂子和兒子在這屋。


    她真怕把嫂子和兒子也傳染了,那就壞了。


    嫂子不讓,說感冒了還去那屋連個熱乎氣都沒用,肯定不行。


    讓她在炕上待著,嫂子白天帶著九九在外間,就在爐子邊上也不冷。


    晚上還帶著九九迴家睡了兩天,虎子逗著他,九九開始的時候還不喝奶粉,餓急了也喝了。


    “嫂子,別看就是個小感冒,真的太難受了。病了的時候才知道,其他的都不重要,就健康最最重要。”


    朱竹說的都是大實話,發燒全身疼,後來又是咳嗽嗓子疼的。


    要是沒有嫂子照顧她,她病著還得照顧兒子,想想就怕。


    楊雲覺得照顧一下這娘倆,她就搭把手的事。


    小九九跟她也熟,也好帶。


    她在這給竹子做飯,燉一隻雞,竹子也就吃一碗,虎子和她都在這兒吃,還給楊濤送過去,弄的她特別不好意思。


    朱竹天天盼著薑山迴來,拉著兒子的小胳膊往外指,夜裏給兒子喂奶的時候還總是往外瞧,薑山有一次就是半夜迴來的。


    可等啊等,越等越沒信了,等得她都來氣了。


    你說你不迴來,你說什麽呀!


    這事薑山也冤枉啊,當時給家裏寫信的時候,說的是等他們傷養好了,就迴原部隊了。


    他想的是養幾天就行了,假期當然是跟家裏人一起過了。


    誰想到中間出現變故了呢!


    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啊。


    以為要迴部隊的眾人,一群大老爺們都在依依不舍的告別了。


    互相留下聯係方式,都說好了有事聯係,大家可都是過命的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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