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山第一個出場,隻把帽子摘了,把上衣的扣子解開,袖子往上擼了擼就準備進場。


    而另一頭的人上身是背心,這是考察團的一員。


    薑山注意過這些人,不是領導,跟在領導的後麵,也不記錄,就是看,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好幾次他還跟這幾個人對過眼。


    三營的戰士們七嘴八舌的給營長出主意。


    “營長,這人有點本事,你得上點心。”


    “營長,要不把上衣脫了?”


    看著有點礙事。


    “營長,盡力就好。這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


    “你們話挺多啊!”


    薑山斜了這些人一眼,輸了他也不丟人!


    偌大的訓練場裏,三個營一個營占據一方,前頭的這些人就是今天要參加單人對打考核的。


    薑山是一點也不敢大意,對麵的人人家往那一站,不經意的掃他一眼,一副不把他看到眼的樣子,這種人不是自大,是真心強!


    跟他預想的不一樣,人家直接就來真格的。


    手上的動作很快,他驚險躲避開,心裏已經罵娘了,這人有病吧!


    往他臉上招唿什麽呀!


    光顧著躲臉了,衣裳被對方抓到了手裏,一個用勁,撕拉一聲……


    薑山低頭看一眼,媽的!袖子沒了!


    “你……”


    忍!


    一個箭步就上去了,兩人打在一起!


    你一腳,我一腳,拳頭劈裏啪啦的打在對方身上!


    三營的人都替他們營長疼的慌,一個個擠眉弄眼、呲牙咧嘴的!


    ……


    等到薑山四仰八叉的躺在滾燙的沙地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爽!


    一個鯽魚打挺,把上衣一扯,扔到對方頭上。


    反正衣裳是廢了,補也沒法補。


    雷彪嗬嗬笑著把衣裳從頭上扯下來,拿著衣裳當毛巾擦了擦汗,又扔到了薑山懷裏。


    薑山拿著衣裳很惱怒的看了一眼對方,他打不過人家,不服不行。


    露出一身結實肌肉的薑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陳向東就覺得納悶,軍裝穿在別人的身上都晃蕩蕩的,這人穿著看著滿當當的。


    這一身結實的肉看著就硬邦邦的,怎麽練的啊?


    “劉團長,這薑營長怎麽這麽強壯?”


    劉團長也不知道啊,平日裏訓練內容都是大同小異的,他聽說的就是這個小子特喜歡遊泳,經常拽著幾個水性好的去玩水,別的就沒有了。


    “這小子訓練都衝在最前頭,勁頭十足。”


    陳向東笑了笑沒說話,這就是不知道了。


    隻是訓練,為何團裏這一兩千人,別人都一樣,就他這身肉這麽顯眼呢。


    這小子自己清楚的很,怪不得大熱天的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


    此時的薑山已經把指導員的衣裳脫下來穿在自己身上了。


    他自己心裏很清楚,這身肉是怎麽來的,就是吃出來的,加上平時的訓練,越練越有。


    給媳婦補身子除了奶沒有,肉蛋魚都盡量充足,可媳婦那小飯量,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肚子。


    日常訓練當中,他發現自己的體能有顯著提高之後,經過了幾個月的驗證,一直到今年的夏初,他已經提交了一份報告。


    當然了,報告裏麵隻是一個三營如何自力更生改善夥食的計劃。


    後麵的單人對打,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這些人明顯沒有薑山抗揍,身體過於單薄。


    雷彪也手下留情了,他出幾分力也是看對手的。


    薑山……看看這人,怎麽還因人而異啊,別人的衣裳都好好的,也沒傷到臉,呸!什麽人啊!


    ·


    陳向東一行人跟著團領導們迴到辦公室,考核全部結束了。


    最後的人員名單很快就出來,就按照訓練綜合成績,從下往下選人。


    排在第一的就是薑山。


    三十個人的名單裏頭,所有人的資料都過了不止一遍。


    隻有一個薑山是營職幹部,這份名單裏有二十個人都是三營的,一營和二營都是五個人。


    這份名單一出來,陳向東對薑山這個人就更好奇了,他的所有的資料翻了好幾遍,沒看出什麽特別的來。


    也找團長和政委聊過,還特意去了家屬院。


    陳向東對於薑山的考察上卻犯了難,媳婦去年剛隨軍,兒子才幾個月大。


    他也見到了薑山媳婦和兒子,兒子是養的真好,白胖白胖的,一看就養的用心。


    薑山媳婦也跟聽來的差不多,衣裳很新,連個補丁都沒有,胖乎乎的,臉上白裏透紅,一看就不幹農活。


    薑山的綜合成績是排在第一的,可選人要綜合考慮,考慮到他的家庭情況,可以不選他。


    以現有的資料,薑山是足以擔任任務指揮的角色,到現在為止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營長,之前的任務完成的很出色,指揮能力是驗證過的。


    一個新兵作戰能力強,指揮能力不行,適合單獨作戰,任務是小團隊作戰,還是多方協調作戰。


    境外作戰還非常考驗臨場反應能力。


    無論陳向東如何看好薑山,他都給了對方拒絕的機會。


    會議室裏,氣氛很是嚴肅,薑山對這次談話沒有任何準備。


    就突然被喊過來的。


    問題很是直接尖銳,現在國家有一項任務要交給你。


    很危險非常危險,這樣的詞聽到薑山的耳朵裏,等同於告訴他要去執行一項有去無迴的任務。


    薑山的沉默震耳欲聾。


    在座的各位沒有催促。


    “有沒有救援?有沒有接應?”


    “有。但你們要自己衝出來。”


    到了接應地點才有自己人,中間這一段擺脫敵軍的追擊才是最危險的。


    完成任務可能沒有那麽難,最難的是活著迴來。


    “要是我迴不來,我媳婦和兒子……”


    兒子國家會養大,上學工作都會安排,媳婦每個月都有錢拿。


    這樣的答案讓薑山安心了很多,有保障就好。


    “要是我媳婦也死了,兒子不能送迴老家,我跟家裏關係不好。爹娘不會好好對我兒子的。”


    ……


    “我死了,媳婦和兒子也不能迴老家,我家裏人會欺負他們的。”


    ……


    不行,我還是不能死。


    薑山離開的時候腦子裏很亂,還有點懵。還好,沒讓他當場給答複,他可以迴去考慮一下,可以跟媳婦商量一下。


    他下午三點多到家的時候,兒子剛睡醒賴賴唧唧的被媳婦抱著在院子裏喂雞呢。


    “兒子,快看,小雞吃得多香啊。”


    “行了吧,走了啊,兒子,你聞到臭臭的味道了吧?”


    啊啊啊——


    薑山站在院子中看到這一幕,剛想好的那些話他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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