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我以前怎麽沒見過?”


    武仙於勾把金牌接過來,反複看了幾遍,還是有些茫然。


    隻見金牌上麵橫續雕有“龍丘”二字,豎續雕有“侍衛司”三字,背麵是一個張牙弄威十分霸氣的龍頭圖案。


    “這是我們第一次離開揚州追查黑火焰下落時父親交給我的,告訴我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示人。”龍正解釋道。


    “金牌前麵的五個字自不必說,為什麽背麵的圖案隻是一個龍頭,取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之意,正是龍隱衛的標誌。”


    司空雲依把金牌進行了解讀。


    “龍正,這麽說,在滁州時你就是用它嚇退的鐵太歲!”


    金牌的出現,迴答了一直以來縈繞在於勾心頭的諸多疑問。


    比如說,父親和龍伯伯聽命於誰?為什麽有時會聽見揚州江都客棧掌櫃袁方稱父親為大人?為什麽每個江都客棧都有那麽多人馬?


    “正是如此。於叔叔之所以沒有給你拿金牌呢,他就是想讓你沒有任何倚仗,成長得更快一些。”龍正又解釋道。


    “既然如此,司空掌印,我隨你進宮麵聖就是。”


    於勾覺得自己不能畏首畏尾,丟了父親的顏麵。


    “那好勾公子,馬車已在門外等候,我們現在就走吧!”


    司空雲依一看於勾答應了,自然是喜出望外。


    “等一下!司空掌印,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九疑羅刹是什麽意思?”


    還沒等司空雲依轉身,梅菲兒又說話了。


    “九疑山盛產一種綠萼梅花,是梅中上品,被譽為‘九疑仙人’。至於羅刹嘛,就是像我這樣的美女!嗬嗬嗬嗬……!”


    隨著笑聲,司空雲依向大家拱了拱手,轉身向前廳走去。


    “勾哥哥被鷹祖稱為武仙,我還是叫九疑仙人好啦,羅刹二字聽著別扭!”


    梅菲兒雖然不學無術,好賴話還是分得清的。


    她也是在警告司空雲依不要有非分之想,我和勾哥哥才是天生的一對。


    “梅妹妹,隨你!”


    司空雲依已經聲音漸遠。


    “先生,梅叔叔,法前輩,我去去就迴!”


    於勾拱手言罷,把金牌還給龍正,轉身去追司空雲依。


    司空雲依的馬車就停在梅府大門口,就是那日在官運碼頭接她的那輛。一名身著鸞紋錦衣的捧日衛駕車,還有二十名捧日衛分列左右護衛。


    “恭迎掌印大人!”


    看到司空掌印從梅府出來,眾人紛紛拱手施禮,麵色極為肅穆。雖然皆為女子,動作卻嚓然有聲。


    “恭迎勾公子!”


    接著於勾從梅府追出來,捧日衛們又向他拱手施禮。


    “勾公子請!”


    司空雲依言罷,率先上了馬車。


    於勾也不客氣,飄身而入。他心裏明白,這一切的一切,司空雲依籌謀已久。


    “司空掌印,你口中的四娘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他上車剛坐下就問道。


    “她叫黃四娘,是公元前的師妹,也是他的妻子。”司空雲依迴答道。


    “這麽說,秘道之事公元前已經知曉!”


    聽了司空雲依的話,於勾心裏不由得一緊。


    “他們二人感情不好,已經分居多年。我已經囑咐過她替我保守秘密,公元前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司空雲依又迴答道。


    “應該?哪來那麽多應該,他們畢竟是夫妻一場!”


    於勾感覺問題又增加了更多的不確定性,心內躁動不安起來。


    “嚷什麽嚷,這些我比你清楚。他們不僅分居了,而且已經多年不在一起生活了,幾乎不見麵。”


    司空雲依壓低聲音說道。


    “你說的是幾乎不見麵,就是還有見麵的機會!”於勾也壓低聲音說道。


    “她是我幹媽,對我好著呢,一直在清微庵吃齋念佛,請你相信她!”


    司空雲依有些忍無可忍了,嗓門不免又高了起來。


    “好好好,我知道了!安靜!安靜!”


    於勾朝著司空雲依連連拱手,大有哀求之意,二人在車上的談話就此中斷。


    來到朱雀橋前,龍神衛攔住了他們的馬車。


    “把你的腰牌亮給他們看!”司空雲依對於勾說道。


    “我沒帶!”


    於勾向司空雲依攤了攤手說道。


    “你……!”


    司空雲依瞪了於勾一眼,掏出腰牌向簾外探了一下,馬車就慢慢上了朱雀橋。


    “有司空掌印在,我帶腰牌何用,怪沉的!”


    “住嘴!”


    司空雲依又瞪了於勾一眼,二人的對話再次中斷。


    “司空掌印,勾公子到!”


    禁城皇宮的禦書房內,隆興帝又在批閱奏章,聽見報事太監的一聲喊喝,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朱筆。


    他用手扶了一下禦案,想站起來。不知道為什麽,隨後又把手收了迴來,原地沒動。


    “臣司空雲依,草民於勾叩見聖上!”


    麵聖對於司空雲依來說是司空見慣,而對於於勾來說可是頭一遭,不免有些緊張。


    “司空掌印平身,勾公子平身!”


    隆興帝嘴裏喊的是兩個人,可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於勾一個人看。


    “多謝聖上!多謝聖上!”於勾和司空雲依同時起身,垂手而立。


    “你們這麽風風火火來見朕,是找到秘道入口了,還是有什麽新的發現啊?”


    “啟稟聖上,秘道入口尚未找到,不過確實有所發現。”


    司空雲依躬身迴答道。


    “有所發現,還不是秘道入口,快快說與朕聽!”


    “雖然有所發現,但證據尚且不足。勾公子說應該早日稟明聖上,由聖上裁決,以奏防患於未然之效。”


    司空雲依說話十分謹慎,沒有任何瑕疵。


    “看來應該是遇到大事了,就連我們的司空掌印都無法定奪,還變得如此畏首畏尾,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風。”


    隆興帝看似麵帶微笑,實則內心已然不悅。


    “聖上教訓得是,都是雲依無能!還是請勾公子言明實情,以通聖聽!”


    在司空雲依看來,黑火藥事件畢竟是於勾和求仁先發現的,由他說出來會更加清楚明了。


    “啟稟聖上,我曾經被一個叫作催魂天師龐道左的人追殺,幾次都沒能得手。”


    “裘法座為了偵辦少女失蹤案,也在追查這個人,我們在東嶽山不期而遇。”


    “種種跡象表明,龐道左應該藏身在京城,我們就對道觀進行了徹查,結果在太清觀發現了黑火藥的痕跡。”


    “我們查了德豐號給太清觀的供貨賬本,煙花爆竹數量大的驚人。一年舉行兩次廟會根本燃放不完,我們就想到太清觀應該在囤積黑火藥。”


    “如果這件事屬實,黑火藥一定囤積在秘道之中。此事過於重大,惟聖上可以裁決!”


    於勾盡可能簡單明了一些,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秘道入口至今未果,朕如何裁決?莫非要掘地三尺嗎?”


    “啟稟聖上,掘地萬萬不可。這樣做不僅容易驚動賊人,而且黑火藥也可能提前被引爆!”


    這個方法於勾在腦海裏已經反複想了上千遍了,甚至想到挖出秘道之後,引運河之水倒灌其中,最後都被自己否了。


    因為秘道之中必然有人看守,一旦發現異常,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點燃導火繩。


    “啟稟聖上,當務之急是請您移駕它處,平時常去的地方不要輕易涉足,尤其是不要在大慶殿早朝。”司空雲依說道。


    “就依司空掌印之言,明日早朝諸位大臣去文德殿候朕!”


    隆興帝之所以選文德殿早朝,是因為那裏離大慶殿較遠,中間還隔著垂拱殿呢,應該更安全一些。


    “我和司空掌印會盡快找到秘道入口,還請聖上安心!”於勾又說道。


    “一定要快,不然朕的皇宮危矣,朕的家人危矣!還要保密,否則會朝堂動蕩,亂及國政!”


    “請聖上放心,我等謹遵聖諭!”


    於勾和司空雲依言罷,退出了禦書房。


    隆興帝讓計端跟著他倆,秘道之事有什麽新進展好隨時來報。


    “司空掌印,我們先去大慶殿看看吧!”


    這是於勾最關心的地方,黑火藥十有八九囤積在大慶殿下麵。


    “好,就依勾公子!”


    不用於勾說,司空雲依也會先帶他先去大慶殿。


    二人又把這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於勾有些犯難了,“司空掌印,有沒有讓你幹娘進宮來尋找秘道入口?”


    “當然有了,隻不過也是無功而返。她說秘道的出入口,多半是被其主人用自己的血給封印了,才會如此隱秘,不露痕跡。想來也不無道理,周廢帝一心想得道成仙,修為一定不弱,煉製血符或許也不是什麽難事。”


    司空雲依的見解極為深刻。


    “她既然已經查到秘道位置,何不讓她遁入其中,以探究竟。”於勾緊接著說道。


    “已經試過了,血符不止封印了秘道入口,而是封印了整條秘道,縱使有五木符聖之稱的黃四娘也無法遁入。除了血符以外,大多符咒都不能觸及血汙,否則立刻失靈。”司空雲依解釋道。


    “血符還需血來破,都過去一百年了,還上哪去找周廢帝的血了!”於勾還是有些茫然。


    “一定有破解之法,不然的話,太清觀的人是怎麽進入秘道的?”


    聽了於勾的話,司空雲依不禁反問道。


    “開始我也是從太清觀入手的,後來發現了有關黑火藥的蛛絲馬跡,心裏麵就有了忌憚,唯恐打草驚蛇。”


    於勾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你的那位九疑仙人不是出身天女宗嗎,何不讓她利用移形化影秘術刺探一下太清觀呢,一定會有所收獲!”


    聊著聊著,司空雲依突然想起了梅菲兒,似乎有撥雲見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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