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星為了自己的瘋狂計劃,特意把奪命天師張道虛招來了銀州城,在國師府以國士的禮遇接見了他。


    張道虛受寵若驚,感動涕零,遂許以死效命。


    耶律星見狀,正中下懷,立刻屏退左右,和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他萬萬沒有想到,遭到了張道虛的強烈反對。


    張道虛認為,秘道狹窄,不利用兵。縱然運進去三五百人,也未必躲得過侍衛司龍神衛的圍剿。


    據說龍隱衛還遍布京城內外,神龍見首不見尾,防不勝防。


    更何況秘道多處坍塌,修複尚需時日。


    龍丘帝國盛世空前,如日中天,要想成大事,需緩緩圖之。


    張道虛是真能潑涼水啊,一瓢接著一瓢,潑得耶律星都喘不過氣來了,後背直發涼。


    為什麽發涼,他感覺自己草率了,張道虛的話句句在理。認為自己遇到高人了,複國有望。


    “先生之言字字珠璣,如醍醐灌頂澆醒夢中之人。先生有何高見盡管道來,星洗耳恭聽。”


    耶律星言罷,深深一揖。


    “使不得使不得,這可折煞貧道了!”


    張道虛慌忙起身還禮。


    “還請先生為我指點迷津,星不勝感激!”耶律星說著再拜。


    “指點迷津談不上,貧道就說說自己的一點淺見,請國師以做參考。”


    張道虛暗想,不就是冒壞水嗎,這個我最拿手了。人若無底線,做事成一半!


    “先生請講,先生請講!”


    耶律星這才坐迴原位。


    “不知國師手裏掌握多少鐵甲?”張道虛問道。


    “五六萬。”耶律星迴答道。


    “把全國的鐵甲掌握在手裏一半需要多長時間?”張道虛又問道。


    “嗯……,三年。不,五年!”耶律星又迴答道。


    “不不不,五年遠遠不夠,十年尚可。國師可以等不到十年,但要有等待十年的耐心。”張道虛說道。


    “耶律家族已經等了近百年了,我有些等不下去了。不過,先生說得在理,就依先生。”


    耶律星此時心情仿佛有些沉重。


    “還有一件事,就是要與北真,南越,東倭和西夷諸國暗中結盟。此事做好,勝算更大。”張道虛又說道。


    “先生放心,定不叫先生失望!”


    耶律星對張道虛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國師做好這兩件事,我做好另外一件事。您不是想出奇製勝嗎,貧道正好用這十年時間給您打造一支奇兵。”


    不知道張道虛又在盤算什麽?


    “果能如此,先生當屬首功!”


    聽了張道虛的話,耶律星激動得站了起來。


    “秘道已經打開,等於我方暗中占了一個小小的地利,需秘而又秘,方可成事。”


    張道虛對耶律星囑托再三之後,才道出了打造奇兵之法。


    聽完張道虛的奇謀,耶律星感覺勝利已經遙遙在望,丹國的皇位已經在向他招手。


    他把這項任務全權交給張道虛,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就連天狼宗的神州分堂,也完全聽命於張道虛。


    坑蒙拐騙了大半輩子張道虛,終於有了大展拳腳的機會。他讓劉對出麵,盤下了花炮作坊德豐號,為自己提供所需要的煙花爆竹。


    這一時期,龍丘皇室又開始崇尚道教,太清觀又成為皇家禦用道觀,每年都有大量的修繕銀兩入賬。


    張道虛以減輕國庫負擔為名,巧立名目,一年舉行兩次廟會,所創收入半數上繳國庫。


    並且再也不用國庫撥給修繕銀兩,太清觀自負盈虧。這一做法,得到了先帝的讚賞。


    廟會是春一次,秋一次。迎春廟會在元宵之夜舉行,慶祝國泰民安。金秋廟會在中秋之夜舉行,慶祝五穀豐登。


    祭祀活動過後,就是大放焰火,這才是奪命天師張道虛的真正意圖。


    煙花爆竹雖然是用來供人們娛樂的,卻潛在著非常大的危險,官家管控極嚴,無論是數量上還是燃放上。


    每次舉行廟會,神州府衙和五城兵馬司都會派人維持秩序,防止諸如踩踏和走水等惡性事件的發生。


    張道虛事先都施以大量的金銀,進行了打點。


    頭一年舉行廟會,她購進煙花爆竹兩萬個,燃放一萬五千個。剩下的五千個拆取其中的黑火藥,囤積起來。


    第二年廟會,購進煙花爆竹三萬,燃放兩萬,囤積一萬。


    第三年廟會,購進煙花爆竹四萬,燃放兩萬五,囤積一萬五。


    舉辦廟會時的各項事宜,均按照官家的管控措施嚴格執行。尤其是燃放煙花爆竹這一塊,更是慎之又慎。


    張道虛的做法不僅促進了民俗文化的發展,讓百姓津津樂道,而且還為國庫創收貢獻不小,先帝甚感安慰。


    時間一久,趕廟會看煙花就成了人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甚至都習以為常,沒有了最初時的新奇。


    這就是所謂的“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太陽,太陰。瞞天過海之計成矣。


    就這樣,張道虛每年都在增加煙花爆竹的購進數量,增加燃放數量,增加囤積數量。


    頭兩年燃放和囤積得少,勉強可以收支平衡。隨著燃放和囤積數量的增加,已經大大入不敷出,不過沒關係,差多少都有耶律星補齊。


    年複一年,他膽子越來越大,有半數的“煙花爆竹”就是紙筒子卷黑火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他早已暗中命人把秘道挖到了皇宮的大慶殿下麵,將黑火藥不斷向那裏囤積。


    要知道,大慶殿可是龍丘皇帝早朝的地方,一朝點燃,後果可想而知。


    太清觀的道士已經換成了天狼宗的死士,皇家道觀即將成為顛覆皇權的利器。


    “玉樹雲亭倚碧霄。薔薇滿架正妖嬈。


    梁間燕語聲聲慢,夢裏花香步步嬌。


    風澹澹,水迢迢。離弦一曲醉今朝。


    天涯咫尺頻迴首,何日重逢明月橋?”


    於勾睡得正香,被朗朗的誦詠之聲喚醒,此時已經天光大亮。


    連續幾日他都沒睡一個整覺了,就是修煉靠的都是自行之功。


    “菲兒,是你嗎?大清早的,又作什麽妖?”


    於勾睡眼惺忪地爬起來,哈欠連天地推開了屋門。


    “母親說我是大家閨秀,應該多讀讀四書五經。可四書五經也太枯燥無味了,我就找了這部廊橋花坊詩集讀一讀,順便叫你起床吃飯。”


    梅菲兒感覺用這種方式叫勾哥哥起床還挺浪漫的。


    “挺好挺好,常言道,開卷有益。”


    於勾揉著眼睛讚揚道。


    “對對對對,勾哥哥說的對。開卷有益,開卷有益!”


    梅菲兒一下蹦到於勾身邊,輕輕地挎起了他的胳膊,眉目傳情。


    “勾哥哥,你的頭發都亂了,走,我給你重新梳一下。”


    梅菲兒又把於勾拉迴屋裏,把頭發給梳得板板正正才算完事。


    兩個人剛從屋裏走出來,龍正,封齡,龍萱兒,墨凝香從後花園煉完功迴來了,就一起去前廳吃早餐了。


    “早,孩子們!快過來吃早餐了!”


    梅秩序夫婦正在給大家布置早餐。


    “先生早!法前輩早!”


    於勾趕緊上前施禮,龍正封齡龍萱兒墨凝香也上前施禮問候。


    “勾公子看起來有幾分憔悴,是不是又遇到什麽事了?”


    於勾可是法可依時刻關注的對象,他有些許變化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法前輩明察秋毫,真有事向您和先生請教。”


    於勾正不知道怎麽張這個嘴呢,正好就坡上驢。


    “勾公子,凡事需量力而為,否則誤人誤己,希望你能明白!”


    法可依也非常喜歡眼前這個少年,可她早已看出,命運賦予於勾的使命太多,生怕有一天誤了女兒的終身。


    “先不說這些,有什麽事吃飽了再說!”


    空境符聖梅秩序適時阻斷了二人的對話。


    “就是嘛,吃飽了幹啥才有勁!”


    梅菲兒也應和著,對她來說,於勾無論做什麽,父親母親都應該無條件支持。


    用過早餐之後,於勾把《武神傳》遞到了梅秩序和法可依麵前。


    “武神傳?年輕時候都敬仰大英雄,當年這部書我連讀三遍,武忠嶽將軍曾經是我的偶像。”


    本來是想聽於勾說事,沒想到他拿出一本書來,梅秩序不知其用意何在?


    “武忠嶽將軍也是我的偶像,當年和大哥搶書看還遭到了父親的訓斥呢,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兵部左侍郎梅秩庸下早朝迴來了。


    “梅叔叔!梅叔叔!梅叔叔!”


    孩子們紛紛給梅秩庸見禮。


    “你們這是要向武忠嶽將軍致敬啊,怎麽突然把武神傳翻出來了?”梅秩庸不禁問道。


    “是這樣,這部書的第十八迴是太祖爺搜宮無所獲,周廢帝秘道難逃生,我就想知道,這個秘道到底存在不存在?”於勾解釋道。


    “書裏麵不是說當年就沒找到秘道嗎,這都過去上百年了,恐怕已經無從查證。”梅秩序說道。


    “勾公子,書中的秘道之說也許就是無稽之談,你何須如此勞神呢?”


    法可依對於勾的做法越發不理解了。


    “勾公子是不是有了什麽重要發現,隻是苦於無法印證,是來向兄長求助的?”


    梅秩庸知道,於勾絕不會無端提起城南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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