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主人落難,小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抖了抖龍頭,勉強從幻象之中掙紮出來。


    他知道這是黃衣美少女手中的珠皇所致,立刻以快若閃電般的矯矯遊龍之姿從她身前一掠而過,就已將珠皇銜在口中。


    “好一個白龍戲珠!”


    黃衣美少女讚罷,身形陡然飄起,手撫龍身,“龍,你願意留在碧瓦湖做這一方霸主嗎?”


    她眉目流盼,容顏更加婀娜。


    小白像觸了電一樣,情不自禁地蜒動幾下身軀,“我,我是要隨主人去遊曆四方的,不想與姑娘在此不期而遇,我,我……!”


    他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無妨無妨!我叫豐兒,是碧瓦湖之主,掌管這一方水域。都說好男兒誌在四方,你且隨主人去,如果有一天你累了,還會想起我,就迴來找我。”


    看來豐兒對小白是一見傾心,哪怕等的是遙遙無期!


    “多謝豐兒姑娘厚愛,待我修成人形之日,便是你我重聚之時!”言罷,小白用龍身將豐兒纏卷起來,在神殿上翩翩起舞……


    正所謂,君心城切切,妾意情楚楚。盟定三生約,共譜月下曲。


    “豐兒,我該走了,時間長了主人會著急的。”


    說完,小白放鬆身形將蚌皇放在神殿上,騰身一躍出了碧瓦湖。


    於勾正等得著急,擔心小白會遇到危險。就在這時,湖麵掀起一朵衝天的浪花,小白迴來了。


    他龍嘴一張,吐炁如虹,便已將珠皇送到主人麵前。


    於勾伸手把珠皇托住,不成想有一枚八麵玲瓏透著黑暗之光的指環從裏麵析出,直接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此物和洞天魔卷太天宗卷宗裏描繪的一樣,是太天宗掌門人的信物——魔戒“遮天”。


    於勾來不及做出反應,自己已被籠罩在滔滔的珠光之中……


    他看見了自己躺在水砥洞天萬年龍爪槐樹下的石床上,一位明眸皓齒,玉質金相的中年男子正在給他療傷。


    於勾明白了,當日在水砥洞天自己既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確實有第三個人存在。那麽,這個人是誰呢?


    小白怕引動風雷驚動其他人,立刻化成一道白光,遁入墓絕無形。


    於勾感覺腰間一動,才從幻象中清醒過來,他急忙把珠皇收於墓絕無形之中。


    迴到艙內,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想想自己在過去的一年經曆的種種,未來之路一定會更加險象環生……


    正月十四這天午後未時,大船如期駛進了神州城。


    明樓畫閣,繡戶珠簾。雕車競駐天街,寶馬爭馳禦路。金翠耀目,羅綺飄香。


    八荒爭湊,萬國鹹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宇之異味,悉在庖廚。


    柳陌花衢,新聲巧笑。茶坊酒肆,按管調弦……


    大家正被京城的繁華所吸引,不知不覺間大船已經在官運碼頭靠岸。


    本來以為神州鹽運衙門會派人來接貨,沒想到碼頭上卻冷冷清清,隻停著一輛寶馬香車。


    “這麽漂亮的馬車,不會是用來運鹽的吧!”


    龍萱兒一時興奮,脫口說道。


    “龍妹妹說笑了,這是來接我的。承蒙各位收留,我才能得以順利迴家。大恩不言謝,容雲依後報。告辭,告辭!”


    雲依姑娘說完,微微拱手,淺淺一揖,然後棄舟登岸。


    她徑直上了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裏,才看到鹽運衙門的人向碼頭走來。


    “不知這是哪位朝廷要員家的千金,就連鹽運司都避之不及!”


    翁厚岩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說道。


    “她自稱名叫雲依,家住京城五柳巷,其他情況不得而知。”


    於勾在一旁接著說道。


    “原來於公子不認識她呀,我還以為她是你們的朋友,所以就一直沒有過問!”


    聽到於勾的話,翁厚岩臉上略現驚異之色。


    “她說,她說出來遊玩盤纏用盡,想搭我們的船迴家,我也沒有多想,就把她帶上船了。”


    於勾這時才感覺到,這位雲依姑娘的背景恐怕要遠比自己想象中複雜得多。


    “看看她的寶馬香車,再看看碼頭這份出奇的安靜,說不定就近的街巷都已被封鎖戒嚴了。”


    翁厚岩可謂見多識廣,見微知著。


    他說得確實沒錯,雲依的馬車剛拐上臨安大街,就見道兩側齊齊整整肅立著兩列身著鸞紋錦衣,腰懸長劍的女衛。要知道,這裏是通向官運碼頭的唯一通道。


    隨著馬車的行進,錦衣女衛們由後向前成弧線形跟進,逐漸合攏隊形,然後揚長而去……


    “勾勾長懷仁慈之心,不免讓宵小之輩有機可乘,翁舵主見笑了。”


    聽見有人說於勾的不是,龍正心裏頓時不悅,冷冷的說道。


    “龍公子此言差矣,翁某豈有笑話恩公之理,不過是以事論事罷了!”


    翁厚岩言之所出正是心之所想,確實沒有責怪於勾之意。


    龍正見翁厚岩對於勾以恩公相稱,頗有幾分敬佩之意,就沒有再多言。


    這次沒有再出什麽差頭,京城鹽運司過完數目以後,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把大船上的鹽搬得空空如也,全部運走入庫了。


    差事就這樣完成了,無論對翁厚岩還是於勾來說,心中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知於公子何日返迴揚州,用不用老夫在此等你幾天?”


    此刻的翁厚岩是一身的輕鬆,答謝於勾的搭救之恩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多謝前輩的好意,我有事要在京城逗留幾天,然後南下藏幽山,一兩個月恐怕都迴不了揚州。”


    見翁厚岩待人真誠,於勾隻能據實以告。


    “原來是這樣,那就由老夫做東去宴庭芳小酌一杯,一則感謝於公子的搭救之恩,二則為你南下踐行。”翁厚岩又說道。


    “初來京城,人地兩生,全憑前輩安排。”


    翁厚岩爽快,於勾比他還爽快。


    宴庭芳可是京城乃至整個龍丘帝國最大的吃喝玩樂場所,在花天酒地,紙醉金迷這一領域,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辦不到的。


    當大家來到坐落在北市的宴庭芳前時,隻見青漆樓聳,水鏡台深,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了,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多少血雨腥風都闖過來了,怎麽,一個小小的玩樂去處諸位就卻步了?”


    翁厚岩在前麵帶路,突然身後沒了動靜,迴頭一看,禁不住啞然失笑。


    眾人也都笑了,邁步跟了上去。隻有求仁麵無表情,來京城可有一段時間了,宴庭芳是個什麽所在她自然心知肚明。


    見有貴客盈門,一位霞姿月韻,儀態清雅的年輕女子趕緊帶著十名舞姬出門降階相迎。舞姬個個千嬌百媚,妖嬈婀娜。


    禮儀隊伍可謂十分搶眼,可來賓的隊伍更加超凡脫俗,甚至有些另類。


    一位不滿六旬的老者在前,身後跟著三對風華絕代的俊男靚女,還有一個俏麗的小女尼伴隨其中,僧衣之下也難掩其可餐的秀色。


    十名舞姬本來是出來推銷自己的,沒想到一時間被客人的氣場壓製,立刻沒了底氣,顏色盡失。


    就連領頭的那位女子,宴庭芳的樓主明落盞也有些亂了方寸。


    她心裏明白,這種接待方式容易壞了這群客人的興致,他們可不是來這裏尋花問柳的。


    “這不是翁爺嗎,今天怎麽有空光臨宴庭芳呀?”


    她也是在最後時刻認出翁厚岩的,故意裝出一副對於勾等人視而不見的樣子。


    “落盞姑娘久違了,這不,新結交一些朋友,想小聚一下,自然是非你的宴庭芳莫屬啦!”翁厚岩迴答道。


    “難得翁爺還想著宴庭芳,我這就帶您和貴客們上樓親自侍候。翁爺請,諸位貴客請!”


    落盞言罷,轉身在前麵帶路。


    宴庭芳室內的奢靡程度猶勝於外,來這裏揮霍金銀的要麽有錢,要麽有勢。


    莫讓千金付水流,京城宴庭第一樓。


    求仁進入五刑堂之後,就聽到很多關於宴庭芳的傳聞,今日終得一見,傳言果然非虛。


    大家跟著落盞很快來到樓上的如意廳落座,樓主親手奉上香茗。


    “落盞姑娘,今日老夫高興,好酒好菜,好歌好舞盡管上!”


    單單宴庭芳的環境和氣氛就已經讓年逾五旬的翁舵主飄飄然矣!


    “您就放心吧,宴庭芳絕對讓翁爺您有裏有麵!諸位貴客稍候!”


    落盞言罷,翩然下樓而去。


    先是進來兩名舞姬,點燃了廳內的所有燭火,這時大家才發現天色已晚。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賓客從四麵八方如雲而來,高樓夜舞徐徐拉開了帷幕。


    粉壺沉琥珀,玉盤載珍饈。


    酒菜一上來,梅菲兒和龍萱兒這兩個吃貨眼睛都直了,她們互相對視了一下,越發感覺饑腸轆轆。


    “這次進京,一路上承蒙各位小友厚愛,得以順利到達。今略備薄酒,以示心意。諸位不用給我省,一定吃好喝好!請!”


    東主的言畢,預示著盛宴的開始。


    於勾等人表示過謝意以後,大家推杯換盞,挪盤動碗,盡享美味佳肴之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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