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龍吟之聲過後,緊接著“轟然”一聲悶響,小島周圍濺起了無數的水柱,仿佛整個懸河秘境都要被震塌了。


    上麵豐茂的水草都被騰騰烈焰給燒胡了,周圍彌漫著焦草的芳香。


    附近的水麵湧起了軒然大波,岸邊的烏篷船不停地顛簸著。


    船上那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棄船登岸,看那目瞪口呆的樣子,他應該是被於勾的這一掌的威力給嚇著了。


    於勾一掌下去,感覺收效甚微,想再試試,又一次揮起了左掌。


    “停,停,停……!”


    那人看到於勾再度揮掌,有些慌了,急忙揮手高聲製止。


    於勾收掌抽身,輕飄飄落在那人麵前。他見長衣已被河水濺濕,心念微動,渾身上下便有火光湧動,水汽蒸騰飄散,瞬間就將長衣烘幹了。


    那人感覺有熱浪撲麵,向後退了幾步,不無挖苦地說道:“幾日不見,你小子長能耐了,還會飛啦!我看你不應該叫鐵掌鎮關西,應該叫鐵掌震懸河!”


    “不必不必,叫鐵掌鎮關西就很好了!”


    於勾笑嗬嗬地迴道。


    “我說你吃飽撐得吧,沒事兒打它幹嘛,想砸我的飯碗是不是?”


    看到於勾嬉皮笑臉,好像對自己不太重視,那人有些怒了。


    “大哥,我砸的是石頭,不是你的飯碗。”


    於勾辯解道。


    “我就是靠看這塊石頭掙錢度日,你要是把它打壞了,我還找誰要工錢去?”


    那人這下真急了。


    於勾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有人在這看守海枯石,這下麻煩了!


    “大哥,一塊石頭有什麽好看的?是誰雇的你?”


    於勾想把事情弄清楚,不然還真不好下手。


    “這個我不知道,我家夫人讓我看著我就得看著,反正誰都不能動它!”


    看石人一副要和於勾死磕到底的架勢。


    “大哥,不知你家夫人是哪位,可否代為引薦?”


    於勾一看,必須找到正主問明緣由。


    “熔金夫人你都忘了?你不是經常去家裏以看煆劍為名,撩拭她的小丫鬟嗎?”


    就看石人說話時的表情來看,他不像是在胡說八道。


    ‘熔金夫人?莫非是熔金魔祖住在懸河秘境?’


    於勾聽到這裏,心裏“忽悠”一下,滿腹都是疑雲。


    想到這裏,“大哥,我想見見你家夫人,麻煩你給帶個路唄!”


    於勾說完,拱手施禮。


    “去去去,沒功夫搭理你!鎮東頭第一家,門檻子都快被你踩平了,還跟我裝蒜!”


    看來看石人平時就不怎麽待見“於勾”,滿眼的不屑。


    “多謝大哥指點!”


    於勾言罷一拱手,就已遁風而起,向鎮子的方向飄去,遠遠就聽見叮叮當當的打鐵聲。


    這裏清一色的小別墅,環境十分幽雅,於勾輕輕落在鎮東頭第一家門前。


    院門虛掩,他探頭向裏麵看去,隻見一位年輕高貴的嬌美夫人,正以劍指憑空操控一把熔岩欲滴的玄錘,在鍛造一柄短劍。


    果然是熔金星魔,與海枯宗星魔宮內的畫像一模一樣,她把神的美和魔的媚完美的融於一身,令人望之心動。


    她的動作更是揮灑自如,遊刃有餘。


    不妨想象一下,如果她直接用雙手掄捶,每一次錘落之時,一定是胸蕩臀漾,花枝亂晃。


    一個丫鬟用鐵鉗夾住短劍,不失時機地在砧鐵上翻轉著,配合玄錘的重擊。劍柄和劍身渾然一體,看樣子即將大功告成。


    每一錘下去,劍身都會瞬間被錘力燒得通紅,寓煆於煉,真是超然之功啊!


    又揮了幾十錘,熔金星魔向空中一招手,一道火光,已然將玄錘收起。


    “焰兒,把劍拿來我看!”


    熔金星魔這是要欣賞一下自己的作品。


    “是,夫人!”


    丫鬟答應一聲,用鐵鉗夾著火色未退的短劍走過來遞給熔金夫人。


    熔金星魔可沒去接焰兒手裏的鐵鉗,而是直接把短劍拿在手中,絲毫不見其有痛楚之色,如常人執箸一般。


    “嗯,不錯,成了。”


    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滿意的。


    於勾遠遠地看著,感覺劍柄工藝還可以,而劍身卻凸凹不平,斑斑駁駁,絲毫不見有鋒芒畢露之相。


    “是誰在那兒鬼鬼祟祟的?”


    熔金夫人話音未落,輕抖玉腕,短劍脫手而出,直刺於勾右肩。


    於勾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急忙催動體內玄冰仙力,向前進步,硬生生用右手將短劍接住。


    他的手裏瞬間白汽蒸騰,甚至發出了冰火相煎的鼎沸之聲。


    焰兒迴頭一看,急忙躲到熔金夫人身邊,“夫人,他,他怎麽換衣服了!”


    看她臉上的表情,雖然有幾分害羞,可心裏卻透著得意。


    “噓……,別說話!不是那個,是另外一個!”


    熔金夫人一邊說一邊向焰兒擠咕假咕的使眼色。


    看來是焰兒把這個白衣於勾當成鎮西那個黑衣於勾了,她也不想想,那個黑衣於勾能不能接住她家夫人擲出的短劍,應該是被什麽衝昏了頭腦。


    “弟子眈絕叩見熔金魔祖!”


    於勾快步走到熔金星魔麵前,倒頭便拜。


    這可是第一次見星魔教的上層人物,絲毫不能怠慢。


    “夫人,他怎麽知道您是誰?”


    此刻焰兒才想明白剛才熔金夫人說的話,看來真不是他想見的那個人。


    於勾連磕了三個頭,然後把短劍雙手舉過頭頂。


    他伸左手的同時,催動了體內烈焰仙力,接觸到劍身時,遠比右手要感覺舒適。


    熔金星魔肅了肅麵容,接過短劍,“身手不錯,起來吧!剛才那一聲悶雷是你所為?”


    無論是看她表情還是聽她說話語氣,似乎對於勾都有些不認可,但又不能不認可。


    因為她知道,剛才那一擲,看似輕描淡寫,沒有煉魔法境的修為,是接不住短劍的。


    於勾站起身,“啟稟魔祖,是弟子所為。”他說話越發謹慎小心,盡顯唯命之狀。


    “別總是魔祖魔祖的叫,是不是在你們這些孩子眼裏,我就是一個老妖精啊?”


    本來極為恭敬的言詞,熔金星魔聽著卻不怎麽順耳。


    “嗯…,魔…!”


    於勾又要叫魔祖,一想不妥,馬上改口,“您駐顏有術,如此年輕,要是叫您姐姐……!”


    他望著熔金星魔,想看看她作何反應。


    “大膽狂徒,竟敢這般信口雌黃,你是活夠了吧!”


    丫鬟焰兒還從沒見過有人敢在熔金星魔麵前如此胡言亂語,沒大沒小。


    “焰兒住口,讓他說下去!”


    熔金星魔正心內暗樂,還從來沒有“人”管她叫過姐姐,不想被丫鬟壞了好事。


    “叫姐姐確實有悖長幼之道,叫姑姑……,不知您意下如何?”


    於勾一琢磨,叫姐姐嫌小,叫奶奶肯定還嫌老,那就折中一下吧!


    “不行!我跟著夫人不知多少年了,從來都沒這樣叫過,哪輪得上你呀!”


    焰兒陡生嫉妒之心,十分生氣地說道。


    “嗯,這個稱唿好,就叫姑姑吧!”熔金星魔已然心花怒放,這下不知自己要年輕了多少萬輩子!


    “侄兒給熔金姑姑請安!”


    於勾見關係捋順了,又給熔金星魔深深地施了一個禮。


    “好了,侄兒不必多禮,跟姑姑用不著這麽客氣了!”熔金星魔心裏美美的,沒想到這個自己本不認同的少年,慰藉到了她這顆經曆了億萬年還不老的心。


    “哼,夫人就是偏心!”


    這下可把焰兒氣炸了,她感覺自己跟了夫人幾億年,混得還不如一個人崽子。


    “至於嗎,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叫我姑姑!”


    熔金星魔看著焰兒生氣的樣子,反而樂了。


    “我才不願意呢,那樣我不成了他姐姐啦?”


    和於勾平輩,焰兒感覺很吃虧。


    “叫姐姐多好呀,多顯年輕呀!”


    熔金星魔滿眼的羨慕。


    “原來他叫你姐姐你願意呀,看來是我壞了夫人的好事了!”


    焰兒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沒完了是吧,去看看煥兒晚飯做好沒,我餓了!”


    熔金星魔想借故支開焰兒,免得她又口不擇言。


    “是,夫人!”


    焰兒氣唿唿地答應一聲,轉身向後麵去了。


    “姑姑,河邊那人……!”


    “眈絕,姑姑餓了,你不餓嗎?走,陪我吃飯去!”


    於勾剛想問問看石人是怎麽迴事,不想被熔金星魔給打斷了。


    “姑姑,不麻煩了,我帶吃的了。”


    於勾無法想象,和一位星魔共進晚餐是什麽感受。


    “那正好,我正想嚐嚐人間煙火呢!”


    本來就是於勾在推脫,一聽說有吃的,反倒勾起了熔金星魔的興致,莫非這熔金星魔也是吃貨一枚?


    “既然姑姑這樣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勾隻能暫作隱忍,清除海枯石絕非一日之功。


    熔金星魔在前,於勾在後,直奔後麵的餐堂。


    此刻熔金星魔因為收了個人崽子作大侄兒,心情美麗得很。而於勾因為認了個億萬歲的老魔頭當姑姑,心裏忐忑難安。


    已經走到餐堂門口了,也沒聞到飯菜的香氣。


    進門一看,桌子上的四道菜令人瞠目結舌,竟然是紅燒石頭涼拌玉,清蒸木板炒樹皮,每種“食材”都不是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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