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仙於勾看著兩條地心火靈的吃相,不禁有些擔心,害怕它們誤食毒物,丟了性命。


    他就這麽稍一遲疑,就覺得腦後有惡風撲來,急忙運勁側移,同時迴劍相擊。


    鏘然之聲再度響起,火花迸濺之處,又有熔岩之物留在劍身上,兩條地心火靈又爬過去津津有味地吃起來,看起來極為美味。


    爪刃被地闕劍一撞,向斜刺裏飛出三丈多遠,打了個旋兒,便又飛迴颯影手中。


    “丫頭,咱們中埋伏了,還不快走?”


    聽見喊聲,颯影這時才注意到,周圍站了不少人,有男有女。


    不過,看他們悠閑的樣子,不像是來打架的,更像在圍觀。


    不分出個勝負,她哪肯善罷甘休,出刀更快,刀刀直切於勾要害。


    “丫頭,快走!”


    兩道灰影從東方飄來,架住颯影的胳膊,向西遁風而走。


    “神不知,鬼不覺!你們放開我,放開……!”


    颯影心有不甘,不停地掙紮著,但終究不能掙脫兩個灰影的控製,被強行帶走了。


    “先生,他們真是刀宗的人?”


    於勾直到看著颯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才轉身問道。


    這時,梅菲兒,龍萱兒,虹雲端和虹雲裳等人也都圍了過來。


    “錯不了,這個女子是刀宗宗主刀尊洛子蕪晚年收的一名得意弟子。據說此人生就一副天縱慧骨,是修煉刀訣的上上人選。其人被刀尊收入門下之後,視若珍寶,定為將來刀宗的準繼承人!”西門白羽迴答道。


    在精武大陸南端有一個半島國家,名喚“南越”,刀宗就是這個國家的第一大宗門。


    南越國多為山地叢林地形,刀宗就在半島南部靈力充盈的瀾滄山中。


    刀宗的金刀閣也有千刀閣之稱,其中藏有寶刀無數,是天下喜歡玩兒刀人的聖地。


    颯影還有另外一重身份,她還是前車師國的蕊丹公主。


    車師國地處西夷之西,塹山以北,南與西昌國接壤,北與西項囯為鄰。


    十年前,車師國遭到西昌國和西項國的圖謀夾擊,不幸國滅,國土也被兩國瓜分。


    車師國主帶人奮力死戰,才給蕊丹公主贏得了逃命的時間,逃到南越國投奔自己的姑姑南越王妃。


    南越國本就國小勢微,南越王又膽小怕事,生怕收留了蕊丹而得罪了西昌國和西項國。


    他在封鎖消息之後,便把隻有八歲的蕊丹送上了金刀閣。


    名義上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實際上南越王是在甩包袱,就連保護蕊丹殺出重圍的兩名死士,也被囚禁起來。


    這些令人不齒之事,南越王妃被蒙在鼓裏,毫不知情。


    當南越王把蕊丹公主送到刀尊麵前時,洛子蕪看見了刀宗未來。


    十年之間,刀尊傾囊相授,把蕊丹培養成了繼他之後,刀宗的又一位一代宗師。


    西門白羽所言非虛,雖然他並沒有見過蕊丹公主其人,但這些年盡聞其名,特別是她手中的一對“鬼刃迴鋒刀”更是所向披靡,真沒想到會在帝星山與之相遇。


    “先生,那兩道灰影又是誰?”於勾又問道。


    “蕊丹不是叫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嗎,應該就是刀宗的兩大護法,神知上人和鬼覺上人,修為也是高深莫測。”西門白羽又迴答道。


    “這麽多不世高手都被網羅在天狼宗門下,那星無月到底又是何許人也呢!”於勾不禁感歎道。


    “不必憂慮,他終究會有浮出水麵的一天。”西門白羽微笑著說道。


    “西門宗主,於公子,天色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這時,天雷真君布青雲上前說道。


    “噢,看天色已經亥時了吧,是該休息了!”


    西門白羽望望滿天的星鬥說道。


    布青雲一揮手,數百黑衣兵士從樹林中蜂擁而出,重新安營。


    於勾和西門白羽等人在來到帝星山之後,早就發現有人在暗處窺探,這才安排假意撤離,為的就是引出暗中窺探之人。


    如今知道了來人身份,並且他們已經離去,暗中再無人窺探,大家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次日天剛放亮,姬氏母子便躺不住了,起床在營帳外不停地徘徊,盼望著快點兒去帝困山。


    於勾當然明白他們的心思,昨晚就已安排人提前準備了早餐。


    用過飯食之後,於勾命人備好了馬匹,和西門白羽,還有龍正,帶著姬夫人和姬舜趕往帝困山。


    留下龍正在渦水河北岸看管馬匹,於勾和西門白羽帶著姬氏母子飄向南岸。


    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境籬法陣裏麵走來一人,臉上戴著半片镔鐵麵具,須發如墨染,行走帶仙風,正是墓絕宗前宗主玄絕。


    “輔堯,輔堯!”


    “父親,父親!”


    姬夫人和姬舜同時大聲喊了起來,他們看到的姬輔堯,和十年前相比沒什麽變化,隻是臉上多了半片麵具而已。


    母子二人想撲上前去,卻撞在境籬法陣之上,法陣一時間仙光搖曳,玄流湧動。


    於勾急忙揮出天闕和地闕,西門白羽隨後揮出冰屠和火斬,姬輔堯也揮出墓絕劍。


    陣幕瞬間被迫出一個劍洞,他們攜帶姬氏母子二人,斜身穿入法陣之內,順勢將玄劍收起,落在姬輔堯麵前,。


    “師父,我把師娘和師兄給您帶來了!”於勾拱手施禮說道。


    “輔堯!”


    “父親!”


    還沒等姬輔堯說話,姬夫人和姬舜就已撲到他身前,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淚如泉湧。


    “舜兒長大了,夫人也衰老了許多!”


    哭了良久,姬輔堯依然淚流不止地說道。


    “輔堯,這些年你還好吧!”


    姬夫人淚眼朦朧地對著丈夫說道。


    “我很好,隻是苦了你和舜兒了!我沒有做好人夫和人父的本分!”


    姬輔堯悲憤交加,自責不已。


    “輔堯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我和舜兒這不是迴來了嗎?沒想到我們一家人還能有團聚的一天!”


    姬夫人心裏是悲喜交加,五味雜陳。


    “是呀,父親,母親說得對,我們一家團聚可是天大的喜事,您千萬不要太自責了!”


    姬舜止住眼淚,極力勸慰父親。


    “舜兒,你的腿……?”


    姬輔堯早就發現兒子的腿行動不便,極為關切地問道。


    “父親,沒關係!這與我們一家團聚比起來,不算什麽!”


    姬舜畢竟年輕,很快從過去的陰影中掙脫出來,心裏已經開始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舜兒說得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姬輔堯用手輕輕撫了撫妻子臉上的傷疤,心疼不已。


    “師父,既然師娘和師兄都找到了,你們就先和我迴秦州吧!”


    於勾希望自己以後能照顧師父一家人,再也不讓他們受到傷害,再也不讓他們承受骨肉分離之痛。


    “眈絕,為師明白你的心意。我本想在水砥洞天了此殘生,不想上天垂憐,能與家人團聚,實屬不幸中的萬幸。這帝困山本就是姬氏祖業,我想和家人留在山裏,自由自在的生活,豈不美哉快哉!”


    姬輔堯隻想守著家人,盡享天倫之樂,遠離人世間的爾虞我詐和血雨腥風。


    “眈絕,你師父說得對,我們就留在這法陣之內,與世無爭,這也是我想要的。”


    姬夫人也特別支持丈夫的想法。


    姬舜可不想留在這裏,但他又不好違背父母的心意,在一旁就沒有說話。


    “師父師娘,這裏既沒吃的,也沒住的地方,還是跟我走吧!”


    於勾又是一番勸說,此刻姬舜多麽希望他能說服自己的父母。


    “眈絕,這還得多麻煩你,給我們備幾個月口糧,再備一些穀種和菜籽之類,我們便可衣食無憂了!”


    看來,姬輔堯對一家人的將來已經有了萬全的打算。


    “師父,這些都不是問題。但在帝困山中長期居住,絕非易事,您還是……!”


    “眈絕,不必多說,為師心意已決,就按為師的意思辦吧!”


    姬輔堯沒等於勾把話說完,就中間打斷了他,足見其留在帝困山的決心。


    “那好吧,弟子馬上就去準備!”


    於勾知道多說無益,隻好答應下來。


    “眈絕,也不急在這一時,先陪為師到山中走走。”


    “是,師父!”


    於勾答應一聲,姬舜攙著母親,一行人隨著姬輔堯慢慢向山中走去。


    前麵是一條千年古道,鋪路的方石已經風化,人走在上麵,發出“嚓嚓”的響聲。


    再往前走,眼前出現一道山穀,兩側石壁如刀切斧剁一般,令人望之心內生寒。


    剛走近穀口,就有滾滾雷鳴傳來,隱隱看見穀內還有電光飄閃。


    仰首望天,碧空如洗,萬裏無雲。看來“晴天霹靂”四字頗有來由,絕非虛語。崖壁之上依稀可見三個大字——“雷霆峪”。


    越往山穀裏走,地勢越開闊,並且極為平坦。


    眼前出現一片上古園林的遺跡,奇石尚存,花木全無,雜草叢生,讓人不免心生荒涼之感。


    正感覺無路可走時,遠處矗立的一座青銅宮殿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之心。


    姬輔堯揮起墓絕劍披荊斬棘,開出一條通道,眾人很快來到宮殿前。


    青銅殿宇雖然經曆了數千年的風雨,已經綠鏽斑駁,依然精美無比,金碧輝煌。


    走上石階,穿過塵封已久的殿堂,殿前又出現一個水池。池旁立著一座石碑,上麵刻著“雷池”二字。


    雖然雷池年久失修,已經荒蕪,但依舊能看到當年的華美和富麗,雷音和電光就是從這個水池中發出的。


    石碑後麵還有四句話:“ 鎮北侯酷,逆天違命,若越雷池,必遭天怒!”


    這是帝嚳用來警示弟弟姬酷的話,意思就是鎮北侯姬酷,你犯上作亂,如果再有不臣之心,就會受到上天的懲罰。


    當年姬酷被囚禁在帝困山中,帝嚳依然讓他過著王侯一樣的奢靡日子。


    帝嚳擔心一座境籬法陣也無法將弟弟姬酷禁錮,又把五色天雷收聚在殿前的水池之中,再將姬酷體內打入“雷引符印”,隻要他離開帝困山,符印就會引動天雷,令他爆體而亡。


    大家迴頭再看這座青銅宮殿,往日的王者之氣仿佛還在。


    帝嚳能這樣厚待犯上作亂的姬酷,足見其手足情深和其仁德之心。


    “是何方狂徒,膽敢擅闖我雷霆峪!”


    眾人正在仰慕青銅宮殿的壯觀景象,不想身後傳來了極為渾厚的說話聲,在山穀中迴蕩。


    大家迴頭一看,雷池之內,一片沉寂,再無電光飄閃,繼而水麵波濤湧起,水流旋轉不休。


    緊接著,旋流中間五色光芒暴閃,一條五色蛟龍騰空而出。一時間,帝困山上空,風雲突變,飛沙走石。


    五色蛟龍的出現,讓眾人始料未及,不免有些慌了手腳。


    於勾挺身向前,想把大夥擋在身後。


    “眈絕,有為師在,還輪不到你逞強!”


    玄絕說著一把拉住於勾,仗劍擋在眾人前麵。


    對於玄絕來說,於勾就是墓絕宗的未來,他絕不會讓自己的愛徒有什麽閃失。


    就在蛟龍張牙舞爪,攪動風雲,濫施淫威之際,隻見姬輔堯和姬舜的身上同時有五色靈光閃動,慢慢飄向五色蛟龍,五色靈光和蛟龍身上的五色光芒漸漸融為一體。


    “原來是主人駕臨,小龍失禮,小龍失禮!”


    蛟龍言罷,蜷卷龍身,收斂五色光芒,遁入雷池之內。


    雷池瞬間變得波止濤停,風平浪靜,天空也煙消雲散,晴好如初。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視無言,虛驚一場。


    “師父,這不會是你們姬氏先祖養的寵物吧?”


    這時,於勾打破了僵局,笑嗬嗬地說道。


    “臭小子,開什麽玩笑?這種神物,豈是我等一介凡人能夠駕馭得了的?”


    玄絕在談笑之間,似是而非地對於勾說道。


    “我看您和師兄身上都發出與蛟龍身上一樣的五色靈光,莫非姬氏一族都是蛟龍之軀?”


    於勾看到了兩者之間的聯係,就想問個究竟。


    “姬氏一族就是凡人之軀,和蛟龍毫無親緣關係,隻不過是機緣巧合,先祖有恩這條蛟龍,它這是知恩圖報,才認我為主的。我一直以為這隻是個傳說,沒想到是真的。”


    玄絕給大家講述了一段姬氏一族不為人知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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