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師兄,你把你那位小朋友落入移星眼的時辰告訴我,有利於提高斷卦的準確性。”玄枯繼續說道。


    “聽布法座說,他應該是亥時落入的移星眼。”


    西門白羽說話的同時,也在揣摩玄枯卦術的可信度,越來越感覺她應該不是在故弄玄虛。


    “嗯,這個時辰與卦義相符,妙絕妙絕!”


    玄枯聽完西門白羽說出於勾墜入移星眼的時辰之後,不禁喜上眉梢,她好像對自己的卦術更有把握了。


    “這個時辰對於兄弟就那麽重要?”西門白羽又問道。


    “那當然了,天地萬物,包括年月日時,均在陰陽五行之內。斷卦之人,不僅要深刻理解卦義,而且還要將與卦主相關的信息細節了解清楚,進行綜合分析。否則,稍有疏忽,誤人誤己!”玄枯解釋道。


    “好好好,那太好了!快,快開始斷卦吧!”


    西門白羽聽玄枯講得頭頭是道,心內的希望之火又燃燒起來。


    “西門師兄你看,卦中六親裏麵的父母辰土代表的是你,而子孫亥水代表的是於兄弟。辰土克亥水,所以說,你不能去救他,否則有害無利,可能會幫倒忙。至於到底是什麽原因,不得而知,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昨天是八月十一,也就是乙酉月癸酉日。子孫亥水得月建與日建之生,吉。又得時辰亥水的相扶,大吉。從卦象上看,你的這位小朋友絕無性命之憂,也不會受傷,渾身上下連個破皮兒的地方都不會有!”


    玄枯振振有詞,說的一套一套的。反正外行聽起來是有理有據,天衣無縫,沒毛病!


    “既然這樣,玄枯師妹,你快說說,於兄弟什麽時候能迴來?”


    西門白羽就是希望快點兒見到於勾本人,心裏的一塊石頭才能落地。


    “主卦中子孫亥水生世爻妻財寅木,自身受到損耗,處於休囚狀態。八月十六為寅木日,八月十七為卯木日,這兩天他不會迴來。”


    “八月十三為亥水日,八月十四為子水日,說明會有兩個貴人幫助他。八月十二為戌土日,八月十五為醜土日,八月十八辰土日子孫亥水處於墓絕狀態,說明他會有點兒小麻煩,有一些波折,不過這些無礙全局。”


    “最重要的是變卦中的子孫亥水克世爻官鬼巳火,呈興盛之勢。西門師兄,八月十九為巳火日,這一日你的小朋友將魚躍龍門,一飛衝天!”


    玄枯終於把卦斷完了,她自己也鬆了口氣。


    “師妹,你就這麽確定?”


    西門白羽還是不放心,又問道。


    “放心吧西門師兄,雖然卦中子孫爻與六神中的勾陳相對,主牢獄,但並無大礙。你想想,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突然落入深淵絕地,與身陷囹圄有什麽區別!這就像渡劫一樣,他會順利過關,平安歸來的,說不定他還會有意外收獲呢!”


    玄枯又給西門白羽講了一些卦理,好言安慰。


    “如果真能如師妹所言,那就太好了!蒼天有眼,蒼天有眼!”


    西門不住地向空中作揖,反複祈禱。


    這下連星魔教海枯宗的宗主玄枯都想見一見這位被堂堂武妖這麽看重的少年後輩了。


    “說好啦,人命關天,你要算不準,你那柄‘煉血’可就是我的了!”西門白羽祈禱完突然又說道。


    “你認識我的劍?”


    玄枯一下被驚到了,她詫異地問道。


    “不認識,不認識,就是順嘴一說罷了!”


    西門白羽急忙擺,手裝作不知所以然的樣子說道。


    “噢……!”


    玄枯的媚眼轉了好幾轉,沒再追問。


    “既然如此,兩位大叔就在海枯觀等幾天,觀主是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心清也希望西門白羽和玉臨風能留下來,因為這裏同外界的接觸太少了,她希望有人給她講講外麵的故事。


    “還是不麻煩你們了,既然於兄弟能平安歸來,我們就迴秦州去等他!”


    其實西門白羽是想離開海枯觀,去移星眼附近等著於勾的出現。


    “西門兄,還是這裏方便,隨時都可以去移星眼。秦州離這太遠了,你還不惦記出病來!”


    玉臨風也建議留在海枯觀,這樣可以隨時去移星眼邊看看。


    “還是玉師兄想的周全,在這有吃有喝還有住的地方,離移星眼又近,何樂而不為呢?”玄枯順著玉臨風的話說道。


    “對了師妹,你算於兄弟八月十九迴來,你還沒說他哪個時辰迴來呢!”


    西門白羽對玉臨風和玄枯的話不置可否,把話題又轉到了占卦上。


    “嗯……,當然是巳時迴來的可能性比較大,晚一晚申時或亥時必然迴來!”


    玄枯掐了幾下手指,煞有介事地說道。


    “留下來可以,需要麻煩師妹每天派人帶我們去移星眼觀察動靜,萬一於兄弟迴來早了好及時接應。”


    西門白羽見玄枯和心清都執意挽留自己,索性也就不客氣了。


    “這個好說,讓心清帶你們去就行了,隨時隨地都可以。”


    西門白羽終於答應留下來,玄枯表麵看似平靜,其實心裏樂開了花。


    “師妹,我和玉賢弟都餓了,給我們準備點兒吃的吧!”


    西門白羽想看看,這“海枯魔君”是如何待客的?


    “這個好說!心清去灶房傳話,就說有貴客,好好準備一下!”玄枯得意洋洋地吩咐道。


    “是,觀主!”


    心清答應一聲,開心的去後麵傳話了。


    也就半個時辰,心清就過來請大家前去用餐。


    西門白羽和玉臨風隨著玄枯來到東廂房,還沒走到門口就聞到美味的香氣了。


    進門一看,嗬,大廳的八仙桌上擺滿了好吃的,豐盛至極!


    有新鮮山野菜,飛禽走獸肉,雖然沒有海味,但是有河味呀,渦水河盛產的魚鱉蝦蟹盡在其中。


    這次西門白羽和玉臨風不但有機會見識了傳說中的星魔教,而且受到她們熱情的款待,也算是不虛此行!


    當然,確定武仙於勾有望平安歸來,這是最大的收獲了!


    再好的美味,此刻的西門白羽也是食之無味,很快他就吃飽了。


    對玄枯表達了一番謝意之後,便讓心清帶路,和玉臨風一起向靈壁山門方向走去,他要再到移星眼附近轉一轉。


    因為這是事先已經答應好的事,玄枯即使不願意,也無法阻攔,隻能任由他去。


    被十道透著黑暗之光的掌力擊下殞星崖的武仙於勾,像斷了線的風箏,再也無力掌控自己的命運,隻能憑天由命,隨風飄落。


    落入漩渦之後,他拚命地掙紮,想借助水勢擺脫困境,遊到岸邊。


    盡管他從小在大運河邊長大,水性極好,也無法掙脫水流巨大的旋力。加之一用力右肋處疼痛難忍,已無迴天之力。


    他繼續慢慢下沉,須臾之間,感覺眼前似有靈光閃動,他已置身於一個不停旋轉的水柱之中。


    移星眼裏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下麵還有一個“地淵潭”,水柱上抵河底,下拄潭麵,旋轉不停,蔚為壯觀。


    要不是身逢絕地,這樣的自然景觀還真難得一見!


    由於在水裏不能自由唿吸,於勾的意識漸漸模糊了。他眼前有紅光飄閃,仿佛又看見玄玉之門上“水經至寶”四個鮮紅的大字。


    奇怪,字跡怎麽會是反的呢?他慢慢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次醒來時,感覺自己躺在溫暖的水池裏,他下意識地摸摸胸前,還好,玉琮還在!


    他看見有無數大小不等的金色光斑在空中飄浮,光斑不停地轉著,令本就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於勾又是一陣眩暈,他趕緊又閉上了眼睛。


    “孩子,你醒啦!歡迎來到水砥洞天!”


    於勾剛把眼睛閉上,就聽見有人說話。


    雖然聲音有些蒼老,卻擲地有聲,極為渾厚。


    給於勾嚇了一跳,“唰”一下睜開了眼睛,隻見身側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


    隻見他長發未挽,在腦後紮了一根馬尾辮,五綹墨髯飄灑胸前。


    左臉罩著半片镔鐵麵具,好像是為了遮住比較大的疤痕,二目透著隻有黑暗才有的光芒。


    身穿一件白色箭袖長衣,腰紮巴掌寬的練功帶,上麵斜插一柄長劍。


    長劍看起來比較滄桑,似乎年代極為久遠,說不定是一件上古神兵也未可知。


    “前輩,您是……!”


    於勾一下在水中坐了起來,不小心抻到右肋,疼得麵色慘白。


    “孩子,不要緊張,我和你一樣,也是落難之人。剛才我給你檢查過,你的右側肋骨斷了兩根。這不,我去潭邊采藥的功夫你就醒了。”


    鐵麵男子蹲下身形,極為和善地說道。


    “原來是前輩救了我,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於勾說著,就要起身給鐵麵男子施禮。


    “不必不必,你能來到這裏,也是我們有緣,世俗那一套就免了吧!”


    鐵麵男子急忙伸手攔住了於勾。


    “前輩大恩如同再造,不知前輩怎麽稱唿?”於勾拱著手說道。


    “老朽姬輔堯,魔號‘玄絕’。一條喪家之犬而已,不足一提。”


    他說話之間,眼神裏仿佛透著幾分神傷。


    “前輩如此年輕,怎麽會自稱老朽?”於勾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有所不知,這裏有一種極端恆定的力量,可以讓人和花草樹木保持在一個固定的狀態,人不衰老,樹不枯黃。我十年前掉下來這裏就是這樣,十年過去了,絲毫沒有改變!”姬輔堯迴答道。


    “是這樣啊……!”於勾有些半信半疑,“這麽說來,您也是境籬垇人氏?”他有些興奮地問道。


    “您知道境籬垇,莫非你也是姬家人?”


    姬輔堯一把抓住了於勾的手臂,急切地問道。


    “姬前輩,我不是姬家人,是來帝星山遊曆的,不慎落入河裏!”於勾急忙解釋道。


    “噢,是這樣!”姬輔堯慢慢鬆開了手,“不對不對,你應該是被人打傷之後才落入移星眼的,你是怎麽進入的落星穀?”他的手又抓住了於勾的胳膊問道。


    “怎麽進的落星穀?我飄身就進去啦!”


    於勾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姬輔堯說道。


    “就沒有什麽阻擋?”姬輔堯又問道。


    “之前說是有什麽法陣,反正我去的時候沒有!”於勾又說道。


    “他們是故意讓你順利入穀,然後再把你引上殞星崖!你是不是發現他們什麽秘密了,所以他們才對你趕盡殺絕!唉,我墓絕宗的禁地卻成了天狼宗屠戮人命的幫兇,可恨之極!可恨之極!!”


    姬輔堯是痛心疾首,恨意難消。


    “姬前輩,您的意思是說,您的墓絕宗原來就在帝星山落星穀裏?”


    於勾聽明白是怎麽迴事了,看來這位姬前輩有不同於常人的坎坷經曆。


    “唉,不說了,還是你的傷要緊。孩子跟我來,我給你治傷!”


    姬輔堯說完向水潭的南側岩壁走去,岩壁上刻著四個大字——“水砥洞天”。


    岩壁下有一棵“千年龍爪槐”,龍爪槐下有一塊極為方正平整的大石,它一端凸起,像一張天然的大床,自帶床頭。


    姬輔堯讓於勾把濕衣服脫下,將身上擦幹,平臥在石床上。


    他將采來的草藥放在石板上搗爛,“這是接骨神藥,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有了它,一個月都用不上就能痊愈。”


    姬輔堯一邊搗藥一邊和於勾說話。然後給於勾敷在傷肋處,用布條固定好。


    “好在傷得不算重,不然斷肋刺到肺部,性命可就堪憂了。一會兒吃點兒東西,再服一粒千星丹。”


    姬輔堯說著,拿起一件舊衣裳給於勾蓋在身上。


    “多謝姬前輩,如此大恩,容當後報!”


    遭此劫難,絕境逢生,他能遇到姬輔堯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麽說你叫於鉤,魚鉤好哇,鋒芒內斂,鋒利無比,我這就去插幾條魚迴來煮湯喝。”


    姬輔堯說完,拿起岩壁下一根尖形木杆向水潭走去。


    於勾看著他的挺拔的背影,不由得心內感慨萬千。


    哎呀,眼前的景象太美了!於勾看著姬輔堯正走進絢麗斑斕,似夢似幻,難以言狀的仙國聖境裏。


    他的萬千思緒瞬間被蕩滌一空,完全沉浸在妙境之中,如醉如癡。


    原來於勾躺著的地方,是觀看整個岩洞景色的最佳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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