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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槿汐偏過頭去,不再看他。這時顏凝煙和貼身丫鬟靈兒,顏凝煙今日打扮的格外花枝招展,風頭都有點蓋過了在顏老夫人旁邊坐著的顏紫然。


    顏紫然麵色一黑,似有些許不悅,但並未在麵上表露一分一毫。


    丞相府裏似乎好久都沒有如此熱鬧了,顏老夫人笑得有些合不攏嘴。


    顏凝煙走上前跪倒在地:“祖母,凝煙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顏凝煙在說了許多的溢美之詞後,從丫鬟靈兒的手裏接過盛著壽禮的錦盒,隨之打開得意的打開它:


    “祖母,這是凝煙親手為您縫製的錦衣……”


    隨之賓客席裏全是讚美顏凝煙的言語。


    “二小姐真是孝順……”


    隻是這顏凝煙話還未說完,拿過那錦衣的時候,手竟然一抖,那件錦衣竟然滑落在了地板上。


    什麽?這是怎麽迴事?明明把親手縫製的錦衣裝進了這個錦盒裏了……眼前這件是一件給死人穿的壽衣。


    隨後賓客席裏就是一陣騷動,紛紛在指責顏家的二小姐。


    “這顏家二小姐怎麽能在老夫人六十大壽的時候送老夫人一件壽衣呢?這不是明擺著盼著老夫人……”


    “可不是麽,這二小姐是不是腦袋不太清楚。”


    “你看老夫人現在已經氣得麵色鐵青了……”


    ……


    顏凝煙聽著賓客的這番議論,越來越下不來台,這時她居然強詞奪理道:


    “祖母,凝煙確實是祝福您長命百歲,再說今日是您壽辰,凝煙送您一件壽衣,這不正是合乎常理的嗎?”


    “放肆。”顏紫然大怒道,她從座位上走了下來,隨後揚起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顏凝煙那塗滿胭脂的臉上,“你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一時間,顏凝煙的那白如羊脂玉的臉上多了幾個手掌印。


    顏丞相此時也走了過來,厲聲吩咐手下道:“來人呐,將這顏凝煙拖下去,關在房間裏不許她出來,等宴會結束之後再收拾她。”


    顏槿汐則是從容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前世你們害得她失去一切,而後枉死,這一世她要將這一切加倍奪迴,將她曾經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加在顏家的身上。


    “不要關我……不要關我,祖母。”顏凝煙在一旁求饒。


    “混賬東西,丟人現眼。”顏丞相小聲嘀咕道。


    “父親,凝煙是冤枉的,這件壽衣並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親手縫製了一件藍紫色的錦衣,怎會今日取出就變成了一件壽衣。”


    “一派胡言,衣服難道會自己長腿不成?”顏丞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丞相下定了決定,堅決地命令家丁將顏凝煙關到了凝煙閣。


    顏凝煙實在是想不通,錦衣明明是昨日晚上由貼身丫鬟靈兒親自放在盒子裏的,怎會今日拿出的是一件壽衣?看來是靈兒……


    這宴席上的達官貴人在看了一場鬧劇,心思各異。


    “我這孫女凝煙無知,大家不要和她一般見識。”顏老夫人平複了情緒,開口道。


    顏槿汐對這顏老夫人那殘存的幾分好感都被消磨殆盡,對這顏凝煙可真是寵愛縱容,甚至是連詛咒這樣的大錯都能容得下。


    隨後按照流程,顏槿汐也給老夫人送上了自己準備的壽禮,不過由於前麵發生了顏凝煙這件事,老夫人並沒有什麽心情,甚至麵容難看。


    國師景琰隻是淡淡地品著茶,欣賞著顏丞相府今日這一場鬧劇,他隻是淡淡地說了句:


    “的確高明。”


    楚國丞相府地位尊貴的嫡女竟然在自己親祖母的壽辰上,送了一件壽衣。


    多麽駭人聽聞的一件事!想必不出今日,這件事必定會成為都城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


    在兩個時辰後,壽禮就這樣草草的結束了,由於有顏凝煙的鬧劇,顏家人也並沒有什麽心情。


    顏槿汐獨自一人低調地朝著汐蘭苑走去,卻發現在自己的前方早就站了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


    國師景琰?可真是冤家路窄,怎麽這壽宴都結束了,國師還不離開?別人都說這景琰公務繁忙,她竟是一點都沒看出。


    顏槿汐並不想理會他,於是準備稍微繞遠一些走另一條路迴汐蘭苑。


    “站住!”國師景琰敏銳地察覺到了顏槿汐的小動作,叫住了她。


    “大人,找槿汐有何要事?”顏槿汐無奈之下隻得走上前去應付一下,畢竟眼前這人是楚國的國師,心下屬實是有幾分的不情願的。


    “顏小姐可真是玲瓏心智,偷偷換了二小姐錦盒裏的衣服。”


    顏槿汐:“……”


    沒想到這國師景琰竟這樣容易就看破了她,景琰說得沒錯,是她昨日晚上偷偷潛入凝煙閣換了衣服的,將顏凝煙的壽禮換成了一件壽衣!


    “不承認便是默認了?”景琰見她沒有說話,繼續說道。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顏槿汐深知在景琰麵前不能承認,起碼到目前為止,她並不知這人和她是同一條船上的。


    “他們懷疑不到你身上,已經有替你頂罪的人了。”


    “父親和你無冤無仇,國師為何要如此算計呢?”顏槿汐盯著他的墨眸,反問道。


    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走到了汐蘭苑外的小湖裏邊上。


    國師詰問道:“照你這樣說,你和顏凝煙是姐妹,你不是一樣三番五次地算計她嗎?”


    顏槿汐略微有些不解,就眼前這人這樣的脾氣,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國師之位!言語不知一點的謙讓……


    她就那樣凝神想著,誰知一個趔趄,腳下站立不穩,眼看就要跌如河裏了。


    景琰見狀,眼疾手快,一把從顏槿汐的纖纖細腰上,扶住了她,有幾分戲謔地講道:


    “毛毛躁躁的。”


    隨後將顏槿汐輕輕的放在了地上,動作沒有言語那樣的粗魯。


    “多謝國師。”顏槿汐不情願地向眼前這人道謝。


    其實國師景琰說得沒錯,此事一出,顏夫人和顏凝煙根本懷疑不到她的頭上,人盡皆知,庶女是沒有資格進嫡女的院子裏的。


    顏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顏槿汐身體底子弱,沒有武力,毫無疑問,顏凝煙的貼身丫鬟靈兒便是這最大的嫌疑人了。


    眼前這個景琰深不可測,但顏槿汐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何景琰就這樣盯上了自己?區區一個顏府的庶女能讓位高權重的景琰如此留心?


    景琰猜出了她的心思,然而並沒有和她細說話,隻是交給了她一塊玉佩,淡淡地說:


    “這玉佩給你,以後就可以自由出入國師府了。”


    “國師大人,你到底是給了多少妙齡女子這樣的玉佩?沒想到我大楚權傾天下的國師最大的愛好也是女人呀?”


    國師景琰:“……”


    這時國師景琰那深邃的眸子又朝著顏槿汐上身那緊要的地方看,隨後歎了口氣,和前幾日並沒有什麽分別,唉。


    顏槿汐明顯的察覺到了國師的眼神:“大人,我臉上又沒有長花。”


    顏槿汐猶記在前世,沈洛派她進國師府刺殺景琰,她千方百計都沒有得到一枚能自處進入景王府的玉佩,沒想到在這一世,景琰竟然親手給了自己一枚這樣的玉佩。


    顏槿汐:“不……這我不能收。”


    這一世,她要和景琰保持距離,遠離這些站在權力頂端的人物,沈洛也好,景琰也罷,她都不想再接觸他們。


    “你可以知違抗國師命令的下場。”似乎這是景琰第一次威脅自己,她早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麽“遊山玩水”國師。


    顏槿汐無奈隻得收下,最後還是景琰的貼身護衛說是國師府出事了,前來尋他,國師景琰這才離開。


    正堂裏,顏老夫人一直都在那裏唉聲歎氣,趙蘭君和顏丞相夫妻二人在勸了許久之後,顏老夫人都沒能平複情緒。


    顏紫然隻是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迴到了皇宮之中。


    趙蘭君對於今日之事不可相信,雖說她也知道顏凝煙做事莽撞,但起碼腦袋是清楚的,又怎麽會在祝壽的時候送一件壽衣呢?


    顏夫人趙蘭君瞞著其他人偷偷地到了凝煙閣,顏凝煙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嗚嗚嗚地哭著,顯得格外的無助,顏夫人心上一緊。


    顏槿汐見母親趙蘭君前來,黯淡的眸子裏瞬間顯露出了光芒,立馬湊上前去。


    “母親,這件事肯定是我那個丫鬟靈兒搞的跪,我的錦盒一直是由靈兒看管的,肯定是她調包了。”顏凝煙見到母親來了之後,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跪在地上,拉著趙蘭君的衣服哭訴道。


    “我知道,在來你這裏之前,我已經派人嚴刑拷打靈兒了,靈兒招供了,說是她換的。”老江湖趙蘭君敏感的察覺到此事不簡單,但還是告訴了顏凝煙這事。


    她又何嚐不知,丞相府的刑罰殘酷,靈兒當然也有禁受不住,屈打成招的可能。


    “果然是這個靈兒害我落到這種地步,此人絕不能留。”顏凝煙麵上劃過幾分的陰狠之色,想到自己被關在了凝煙閣,又道,“母親,您想辦法放我出去吧。”


    “這是你父親和你祖母的意思,你先在這裏待幾天,等她們把氣消了之後,我就跟你父親求情,讓把你放出來。”


    顏凝煙跪倒在地:“母親,您有空一定要在父親和祖母麵前替我說幾句好話……還有母親,你說凝煙此次在京城的權貴麵前丟臉了,凝煙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毀了?”


    “不會的,別忘了你是丞相的嫡女。”趙蘭君的丹鳳眼一暗。


    自從這顏紫然嫁到了皇宮之後,顏家上上下下最和她親近的莫過於她的親生女兒顏凝煙了,趙蘭君怎麽坐視顏凝煙落魄而不出手相管呢?


    就在這日晚,靈兒被趙蘭君秘密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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