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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翊霆,我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她主動依偎在他的懷裏,無聲的安慰他,“除非我願意,這世間……沒人能真正的傷害到我。”所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弱點。


    周翊霆閉上眼,低頭用下巴蹭著她的臉。


    “周翊霆,”雲微又低聲提醒道,“這幾日我在臨安城裏行走,發現城裏除了齊王的勢力之外,還有另外兩股勢力……”


    此事周翊霆早已經知曉。


    他附在雲微耳畔,低語數句,眼見天色已經不早了,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兩日後,漕幫的人,果然如約送來了第一批糧食和藥材。


    可周翊霆卻不怎麽高興。因為……和這些糧食和藥材一起運來的,還有一個叫做曹九的男人。


    曹九一來臨安城,便去見了雲微。


    至於二人私下裏說了些什麽,可就沒人知道了……某個醋壇子打翻了的男人,不是沒有想過親自過去聽一聽牆角,隻可惜,卻被東邊的侍衛齊齊給拉住了。


    這讓一國儲君的太子殿下青天白日的去聽牆腳,此事若是傳了出去,那他們東宮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流雲自持輕功卓然,自告奮勇,親自跑了一趟。


    卻不想,雲微的營帳四周方圓數十米的地方,竟然全都布滿了蠱蟲……


    流雲铩羽而歸,麵對自家主子那嫌棄到了極點的眼神,瞬間淚奔,掩袖而走。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好好的東宮侍衛首領不做,非要去做那梁上君子,結果呢?還被主子狠狠的嫌棄了一迴。心酸啊……


    這侍衛的活兒,真是越來越難做了。


    難怪水蜜桃那丫頭都不願意迴來了……


    雲微離開京城數日,雖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每日也都收到了京中的飛鴿傳書,可畢竟飛鴿傳書筆墨有限,有些事情,她隻是知道了個大概,更詳細的情景,卻是不知的。


    如今,曹九親自跑了這一趟,她自然要問個仔細。


    這一問,耽擱的時間,未免就久了一些……這世間一久,某個打翻了醋壇子的男人,自然也就坐不住了。


    直到天色漸晚,雲微才將曹九送了出來。


    周翊霆早已經等在了她的營帳後,見到二人出來之後,卻轉身裝模作樣的看著苟侍郎問道:“……苟大人,如今藥材來了,城內那邊,你打算怎麽安排?這一次放了多少人出來?”


    苟侍郎淚奔:“……”殿下,這話你方才已經問過不下十遍了啊!


    哎,這年頭,做人臣子吃口官家飯也難啊。特別是……當主子還這麽不靠譜的時候。


    雲微送走曹九後,抬頭淡淡的瞟了某個正在裝模作樣的男人一眼,那眼裏的意味,不言而喻。


    周翊霆:“……”


    想他堂堂一介太子殿下,還要親自來做這種盯梢的活兒,他容易嗎!


    他一邊應付著苟侍郎,一麵卻暗暗謀劃著……那曹九怎麽這麽討厭,他今晚要不要準備個麻袋?


    額,這種套麻袋打悶棍的事情,他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做過了,也不知道手藝生疏了沒有。


    苟侍郎將一切看在眼裏,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隻好草草的結束了今日的迴報。


    太子殿下的心,明顯就沒有在他這裏嘛……


    十分有眼力界,又十分乖覺懂事的苟侍郎告退後,周翊霆摸了下下巴,清了清嗓子,擺出了一副自認為最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豐神俊朗……英俊瀟灑的模樣來,十分騷包的走向了雲微。


    雲微嗤笑一聲,轉身卻走向了臨安城的方向,連背影都沒有給他留下一個。


    這藥材到了,她要忙的事情,多著呢,可沒空在這裏看一個吃醋的男人耍寶。


    周翊霆:“……”這怎麽就走了?難道他受傷的小心肝,不需要安慰嗎?


    這小野貓,真是越發的恃寵而驕了。可偏偏,誰叫他就是願意這麽衝著她慣著她呢?


    身後,流雲等人默默的別開了視線……真是看不下去了。


    丟人啊,丟人……


    憋了一肚子氣的周翊霆,剛一迴到自己的大帳,就看到自己想要套麻袋的那個男人,已經等在了大帳前。


    “草民曹九,見過太子殿下。”曹九單膝跪地,顯得投誠的誠意十足。


    他這般表示,周翊霆滿心的醋意,倒是不好發作了。


    “曹幫主果然是年輕有為啊。”周翊霆不苟言笑,淡淡的一抬手,“免禮平身。”


    明明是誇獎人的話,可聽在旁人耳中,怎麽就有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呢?


    曹九:“……”難道,是他無意之中,曾經得罪過這位太子殿下?


    不應該啊!


    且不說,他身為江湖中人,和朝廷眾人打交道,一向都是慎之又慎。更何況,他從前別說是見過這位太子殿下,便是連東宮的勢力,都不曾打過交道……


    曹九暗暗皺眉,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周翊霆看著他,暗自冷笑了一聲,這才示意他跟自己進來。


    曹九想到那位雲為姑娘的吩咐,心中警然,大步跟了過去。


    ……


    後半夜,雲微睡得迷迷糊糊的,床榻突然往下沉了一兩分。


    雲微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一揚手,手中的銀針就飛射而出……


    今日她忙了大半夜,直到子時過了,這才迴到營地眯了一會兒,是誰這麽不長眼,敢來擾她的清夢?


    某個不長眼的男人側身一番,滾到了她的床榻上。


    “小野貓,你這脾氣可是越來越大了……”周翊霆將她打落的被子搭了迴去,悶笑道:“乖,我不鬧你了,你快睡吧。”


    雲微翻了個身,也不知嘟囔了幾句什麽,又沉沉的睡去了。


    周翊霆看著她翻身之間,又滑落在一旁的被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默默的撿起。


    眼下雖是七月末了,可這夜裏依舊有些涼,小野貓這踢翻被子的習慣,怎麽就改不了呢?還好他不放心,跟著過來看了一眼……


    許是知道身旁有人守著,雲微睡得很安穩,一睜眼,天邊已經染出了一大片的紅霞。


    “小野貓,你醒了。”周翊霆聽到動靜,轉頭看了過來,笑了笑。“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雲微翻身坐起,抬眸看著不遠處坐在桌旁處理公文的男人,微微皺眉,“你怎麽在這裏?”


    “……”爺昨晚就來了,好嗎?


    下一刻,周翊霆嘴角上揚,起身踱了過來,“可見是餓糊塗了。我讓流雲準備了熱粥……”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裏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遞到了雲微的麵前。


    雲微接過小紙條,掃了一眼,心情頓時大好。


    原來,齊王迴京後,果然有人上門打探她的底細,而齊王也故意將她的“真實身份”給兜了出去……這樣一來,再沒有人把她和侯府的那位花癡愚美人聯想到了一處。


    周翊霆轉身出了營帳,很快就端來了熱粥小菜。


    二人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談論正事。


    “小野貓,”周翊霆夾了一筷子醃黃瓜,放到了雲微的碗裏,“你打算怎麽圓這個謊?”


    自從齊王“無意間”露了口風,指出雲微乃是九龍山醫仙門的傳人之後,如今已經有好幾撥人在四處打聽有關九龍山的事情了……


    可見,眾人雖然聽了齊王的話,卻也未必盡信。畢竟,東臨侯府的大姑娘也會醫術的消息,早已經落在了京城裏那些有心人的眼裏。


    剛剛醃製好的嫩黃口清脆可口,陪著這熱乎乎的米粥,雲微吃的十分滿意。


    “我為何要圓這個謊?”雲微白了某人一眼,“這世間這麽大,誰就敢肯定這五洲大陸上就沒有一個九龍山?”


    周翊霆抬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這倒也是。不過,你布這個局,遲早也得恢複你東臨侯府的雲大姑娘的身份吧?到時候……”


    雲微放下筷子,冷笑道:“誰又規定了,東臨侯府的大姑娘,就不能是九龍山醫仙門的傳人?”


    “……”周翊霆默默拿起筷子,給自己夾了個醃黃瓜。


    要這麽說,這天沒法繼續聊下去了。


    “周翊霆,”雲微看著他這一副故作委屈的模樣,突然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強詞奪理?”


    “沒有,不敢。”他看了一眼她放下的空碗,十分體貼的又給她添了滿滿的一碗粥,送到了她的麵前。


    這下輪到雲微無語了。


    她已經吃了三大碗粥了,這個男人當她是豬嗎?


    雲微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熱粥,打了個飽嗝兒。一抬頭,又看到男人期待的眼神……


    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罷了……


    “周翊霆,”雲微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就將粥碗推到了一邊,問道,“昨天你和曹九說了些什麽?”


    “沒說什麽啊。”周翊霆一臉鎮定。


    “沒說什麽?”雲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沒說什麽,怎麽曹九昨日就連夜離開了呢?連招唿都沒和自己打一個……


    “哦,其實也說了一些事情。”周翊霆慢條斯理的喝著自己的粥,避重就輕道:“你也知道,漕幫人數眾多,又都是些跑江湖的,也算是見消息靈通又多識廣了。所以,我讓他們去外麵傳播了一些小道消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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