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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賊禿驢賊摳,想找他要點東西,還真不容易呢!


    “施主,”慧仁大師歎了一口氣,“這下可以和貧僧入內詳談了吧?”


    雲微卻不動,隻懶洋洋的看著那本冊子說道,這隻報酬,是不是少了點?”


    慧仁大師:“……”


    他怎麽有種要被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敲竹杠的感覺?


    周翊霆送走慕月後,又折返了迴去,等在了慧仁大師的禪院外。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時候,雲微才推開院門,走了出來。


    “微微,你忙完了?”周翊霆笑眯眯的迎了上去,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春風得意。


    有了今天慧仁大師的這一番話,他的心情,想不好都難。


    這下,媳婦總算是跑不掉了!


    從前,他雖然通過無比迂迴的法子,在父皇和太後那裏,為他們的將來,謀到了不少的籌碼,可到底有些不夠。


    如今,有了慧仁大人的這一番話,想來宮裏頭的其他人,將來也會安分一些了。


    雲微當著他的麵就翻了個白眼,原本不想理會這廝,可想到雲涯子留下的那封信,到底還是改了主意。


    “跟我來。”她沒好氣的說道,轉身就往山上走去。


    周翊霆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一路上笑得跟隻狐狸似的,看得雲微越發沒好氣了。


    今兒個,被慧仁這個老禿驢和雲涯子那個死人聯手坑了一道,她心裏本就憋屈得不行,如今又見周翊霆這廝這幅模樣,她心氣能順才怪。


    若不是因為……


    罷了,好在她也從慧仁那老禿驢那裏要到了足夠的好處,就看在那些好處的份上,她就幫周翊霆這廝一迴好了。


    二人一路上山,到了山巔無人之處,雲微才將昨夜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殿下,你說到底是什麽人,想要殺了慕月?”


    周翊霆聽了,眸光頓冷。“好一招一石二鳥的好計策啊。隻可惜……本宮也不是那麽好算計的!”


    雲微皺眉。“殿下?”


    聽這廝話裏的意思,莫非已經有目標了?


    周翊霆點頭,眼底的冷厲一閃而過。


    能是什麽人?宮裏頭能指使東廠的人,就那麽幾個。再說那東廠都督高深,雖不如他兄弟高海一般,時常跟在父皇的身邊,卻也不是個傻的……周翊霆冷笑。


    “那人殺了慕月,既能斷了慕家的所求,又能讓太後和父皇遷怒於我,可不就是一石二鳥嗎?好在,爺運氣好,有小野貓幫我……”說著,他又笑嘻嘻的握住了雲微的手。“微微,你果然就是爺的貴人……”


    雲微翻了個白眼。


    這廝變臉的功夫還真快,方才明明還一副陰鷙恐怕的模樣,一轉眼就能笑嘻嘻的和自己談情說愛了?


    呸!什麽談情說愛!


    她和這廝才沒有半點奸情!


    “殿下,”雲微打斷了某人的洋洋自得,冷笑道,“慕月所求之事,你問到了?方才聽她話裏的意思,似乎很嚴重?”


    “當然。”周翊霆得意洋洋的點頭,一副快點來表揚我的模樣。


    雲微看不下去了。


    眼前這個弱智的男人,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又腹黑又狠戾的周翊霆?


    今兒個這傻子,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了?


    她卻不知,周翊霆都素了二十多年了,如今眼看媳婦跑不掉了,他心裏能不高興嗎?


    這男人嘛,高興得狠了,在心上人的麵去,就難免有些傻了。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戀愛中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傻了。比如,眼前的這一個……


    雲微不輕不重的咳嗽了一聲。“殿下很高興?”


    “本宮自然很高興。”周翊霆意味深長的看這雲微,知道雲微的耳根子紅得發燙了,他才不疾不徐的說道,“爺剛剛去問過慕月了,她原本不想說。可後來……後來,爺用了些小手段,她也就和盤托出了。”


    “小手段?”雲微打掉他不規矩的手,迴頭看著他,似笑非笑。“卻不知,殿下所用的,又是何種小手段?”


    坑蒙拐騙詐嗎?


    周翊霆摸了摸鼻子,突然一本正經道,“微微,事情也許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嚴重。據慕月說……他們慕氏一族在十五年前中了草原部落大祭司的詛咒……”


    “詛咒?”雲微皺眉,“什麽樣的詛咒?”


    周翊霆歎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了兩個字。“絕、後!”


    雲微皺眉不語。


    周翊霆繼續說道,“當初,慕侯爺原本是不信這些無稽之談的。可這十五年來,無論他納了多少妾,慕家卻再無添丁進口,別說是兒子了,便是連女兒都不曾有過。甚至,慕府後院的女人,這些年來,連一個懷孕的都沒有。


    眼下,慕家這一代,就隻剩下一個慕月了。慕侯爺無奈,隻得打起了為女兒招婿的主意。卻不想,草原那邊再次托人給他帶了口信。說……”


    “說慕月就算是招婿,也生不出孩子來?”雲微皺眉接過了話頭。


    原本,她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詛咒,感情,就是一個不孕不育症啊!


    周翊霆卻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個意思。微微,你可知道,那些草原部落一向兇橫,又驍勇善戰。這些年來,若不是慕家一直鎮守在星河關,那些兇悍又貪婪的草原部落,隻怕早已經鐵騎森森,踏平我中原山河了……”


    所以,慕家絕對不能出事,更不能絕後!


    至少現在還不能。


    周翊霆的意思,雲微明白。


    “這事,倒是不難辦。隻是……”一個不孕不育症,倒也難不倒她。


    雲微話未說完,周翊霆的嘴角就揚了幾分,“小野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法子的……”


    雲微猛然反應了過來。“周翊霆,你算計我?”她冷笑。


    那樣子,在周翊霆眼裏,像極了一直炸毛的貓兒。“小野貓,這怎麽能是算計呢?爺不是想著……”


    “打住!”雲微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周翊霆,那鳳命的事情,你又打算怎麽辦?”


    她雖然不在乎這件事情,可就怕別人在乎啊。


    宮裏的太後,還有皇後,哪個不是現成的鳳命?


    若是被他們給惦記上了,這日子還能過嗎?


    周翊霆卻笑了,“你放心。雲章那裏,我已經打過招唿了。至於你那個妹妹……嗬。”雲湘對雲微又恨又嫉,自然不會將雲微是鳳命之主的事情,告訴給旁人。


    雲微懂了,又問道,“那慕月呢?”


    周翊霆笑得越發奸詐了,“那不是還等著你這個神醫去封口嗎?”


    雲微:“……”


    感情這廝說了半天,卻在這裏等著她?


    雲微白了他一眼,也沒理她,心裏卻是把慧仁那個老禿驢給狠狠的鄙視了一番。


    若不是那個老禿驢亂說話,這些倒黴的事情,哪裏會找上她?


    還出家人不打誑語呢,我呸!


    雲微又想到雲涯子留下來的那封信,心裏真是憋屈得不行。


    那老道,還真是工於心計,竟然把什麽都給算到了。算到也就罷了,他還偏偏用自己的死做餌,讓雲微不上他的賊船都不成了。


    雲微很鬱悶。


    她不是聖人,卻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天下生靈塗炭……


    哎,還真是上輩子欠了那個老道士的。


    “周翊霆。”雲微沉默了很久,將所有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這才抬頭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問道,“你是何時知道我身份的?”


    周翊霆笑了,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雲微會問出這個問題。


    以他的心智,自然知道前麵的對話,不過都是鋪墊罷了。眼下的這個問題,才是這一場山巔談話的重點。


    “微微,”他沒有否認,神情之間也頗為坦誠,“我的確是提前就知道了你天凰女的身份。不過……”


    “不過?”雲微冷笑打斷道,“殿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自從我迴京後,殿下便三番五次的接近我,不但主動幫了我不少的忙,還似有若無的招惹我,故意做出一副對我一往情深的模樣來。原來,殿下是看上了我天凰女的這個身份嗎?”


    她就說嘛,她雖然長得不醜,可周翊霆這廝是什麽身份,又是什麽心智,他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又怎麽會對她一個落魄侯府的女兒……一見鍾情呢?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從前,雲微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廝接近她的用心。


    隻是,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她和這廝不過是相互利用的合作關係罷了。----這廝想要利用她的特殊本事攪渾朝廷的那一池死水;而她,也不過是在利用這廝的身份,想要查出當年的舊事,替母親報仇替薑家伸冤。


    所以,從前,她對他那些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的撩撥,半點也不放在心上。甚至,心情好時,還能配合他演上一出相互撩撥的好戲。


    可……不知是從何時開始,這廝卻已經走進了她的內裏,攪渾了她的一池春水。


    雲微不想承認,可現在,她卻不得不承認----她和這廝,的確已經有了奸情。


    雲微不是一個行事拖泥帶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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