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溪正月十七那日什麽也沒幹,專門在家睡了一日覺,睡得骨鬆肉軟。


    安娘見了心疼,帶著丫鬟給她送飯來時忍不住說道:「怎麽家裏頭越過越好,現在倒越忙起來?連頓飯都沒空吃好。」


    範溪未梳妝,披散著一頭頭發,笑道:「也就忙過這幾日,過一段時日便好了。」


    安娘摸摸她頭發,「溪兒辛苦,快用些飯罷。」


    「不辛苦,大兄他們方辛苦。」


    範溪累著了,安娘特地叫廚房做了一桌好菜出來。


    清燉獅子頭、雞絲酸芹、酒釀鴨子、碧玉菜心、菘菜湯,菜量不大,放在桌子上滿滿一桌卻擺得非常好看。


    範溪下了床,趿上布鞋,伸了個懶腰,坐在桌子前吃起飯菜來。


    她一咬獅子頭,就覺得菜味有些不對,不過聞起來又沒有問題。


    她心下狐疑,隻以為菜放久了。


    桌上鴨子略腥,獅子頭略微肥膩,酸芹卻酸香可口,菜心鮮嫩,菜湯清甜,除前兩個肉菜範溪沒碰多少,後麵三個菜她幾乎全吃完了,配上碧粳米,吃得香甜。


    安娘見她這樣,略微放下了心。


    範溪自己卻提心吊膽起來,無他,隻因她應當每月十七來月信,這麽多年都沒遲過,她今年開春第一個月卻遲了。


    而她昨日還與範遠瞻有過親密舉止。


    一想到可能懷孕,她臉有些綠,既緊張又喜悅,還有點說不出的恐慌。


    她沒聲張,隻不過拒絕了範遠瞻晚上的求歡。


    來月信這種東西向來說不準,累了,緊張了,心情不好了,什麽都可能導致推遲,而推遲一兩周也甚是常見。


    不知是不是心裏問題,範溪也總覺得飯菜的味道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範遠瞻對她向來關注,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晚上抱著她問:「可是最近累著了。」


    「那倒沒有。」範溪縮在他溫暖的懷裏,猶豫一下,最終還是低低道:「我月信遲了三日沒來,不知道是不是有孕。不過許多女娘的月信都不準,猜錯了也不一定。」


    範遠瞻聞言心中一喜,親了她額頭一記,手虛虛放在範溪小腹上,道:「我們正年輕,即使這次沒有,很快也會有,猜錯了也不要緊。」


    範溪蹭了蹭他,帶著幾分惆悵說道:「我覺得這次真的有了。」


    一想到要靠自己跟原始的接生婆生娃,她就頭皮發麻,不過這種事,哪怕頭皮發麻也沒什麽辦法,隻能自己努力克製了。


    範遠瞻還在展望,「那我要當爹,你要當娘了。」


    「還得好幾個月呢。」範溪悶悶道:「大兄,那啥,我要真有孕了,你可不能出去外麵沾花惹草,更不許納妾。」


    範遠瞻低低一笑,「我是那種人麽?我憋了那麽久,你可瞧見我眠花宿柳了?」


    「反正就是不準,你給我個準話。」


    「我知了。」範遠瞻將她往自己這邊攏了攏,嚴肅說道:「我此生此世,定不負你,如違此誓,讓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


    「哎!」範溪忙打斷他,捂住他的嘴,哭笑不得,「倒也不用那麽狠,你若是有二心,我就帶著你兒女和離。」


    這下換範遠瞻苦笑,「這樣還不如叫我永生永世不得……」


    範溪趕忙再次捂緊他的嘴,「別說這個,太晦氣了,大兄你趕緊往外呸掉它!」


    她極緊張,眼珠子在燈籠那點暗淡的光照下黑白分明,瞪得老大。


    範遠瞻摸摸她腦袋,輕呸一聲,「知曉了,我日後不說。」


    她跟範遠瞻交了底,跟家裏其他人卻未說。


    現時還不確定,免得說出去空歡喜一場。


    又過一旬,範溪依舊沒來月信,她知曉這迴應當是真的有了。


    範遠瞻也是驚喜又期待,忙再次請了北望山城最好的老大夫迴來給範溪把脈。


    「大夫,如何?」範遠瞻在旁邊站著,這麽高大健碩一男人,此時卻很有些手都不知要往哪裏放的緊張感,手心都出了一層汗。


    老大夫眯著眼睛摸了許久的脈,又看了範溪的眼睛舌頭,微微頷首,「滑脈,身子康健,是有孕之兆。恭喜都督。」


    範遠瞻一喜,「當真?」


    老大夫見他這幅喜上眉梢的模樣,倒不覺得冒犯,和善地點點頭,「自然是真的,過兩月便要顯懷了。」


    「那這……」範遠瞻問:「內子飲食上可有什麽須注意之處,可要開方子?」


    「不必,尊夫人身體康健,不必特地喝保胎藥。飲食之處須注意,要吃飽吃雜,莫吃太多一樣的東西,零嘴也少吃,莫將胎兒喂得太大,不然怕不好生產。」


    藥童幫著老大夫收拾藥箱,老大夫想起來,又叮囑道:「頭三月切忌房事。」


    範遠瞻點頭,範溪聽到耳朵一紅,坐在原地垂著腦袋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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