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樣大的事,一旦被牽連上,輕則被發賣,重的話被打死也有可能。


    闔府人馬大氣不敢出。


    戎謹候先是去看了已經發起燒來了的範溪,而後壓抑著怒氣走到跪在庭前的藹然身邊,問:「究竟是怎麽迴事?」


    藹然跪在地上,咬著牙迴稟,「小人無能,未能護衛小姐周全。小姐恐怕是叫三皇子妃身邊有武功的侍女算計了。」


    藹然來得有些晚,他眼力卻不錯,一眼看出了三皇子妃侍女身懷武功,稍一想便推測到了。


    「好一個三皇子。」戎謹候寒聲,「可有證據?」


    藹然搖頭,這樣有心算無心,不過是一顆石子的事,證據早就消滅了,哪裏還有證據?


    此事誰做的,大家都心裏有數。然而有數也不如何。


    三皇子迴去之後還真派媒人上門說要求娶範溪。


    與此同時,他還入宮將此事說了說,宮內自然答應賜婚。


    皇都多皇親國戚,一個侯府之女,做皇子側妃也不算委屈了。


    林筱聽著宮內傳來的消息,摸了摸小腹,神色莫辨。


    她去年初春的時候生下了嫡長子,時隔一年又懷孕了。


    這孩子來得挺是時候,她確診懷孕之後,三皇子做成了好幾件事,得了陛下誇獎。


    府裏也旺,做什麽都順順當當,連帶算計戎謹候府也是。


    林芸想到符雪所說的銀子,又想到範溪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心裏不知是喜是憂。


    作為枕邊人,她自然知曉三皇子的心思,先前她拚命防著躲著,就怕丈夫真把那狐狸精弄過來。


    現在有了孩子,她也算看明白了。


    就算沒有那狐狸精,府裏也多得是女娘願意自薦枕席,多那樣一個人有什麽關係?她當了那麽久的皇妃,什麽手段沒見過?大不了一碗藥送過去,別讓那人生出孽障來便是。


    想到這裏,林芸心裏又火熱起來。


    她已經有一個嫡子,肚子裏這個大概率也是男胎,隻要有兩個兒子傍身,這王府就是她的。


    那個香露鋪子一個月能掙一萬多兩銀子,一年就是十多萬兩,他們三皇子府去年總收益也不過一萬多兩,想來其他幾個皇子府也是如此。


    一年多十多萬兩花用,三皇子又得上頭青眼,林芸就不信,那個位置他們爭不來。


    「娘娘。」身邊的女官輕聲喚了一句,「夜深露重,娘娘還是雙身子,用些乳糕,早些休息罷?」


    林芸勾了勾唇,「那便早些休息罷。」


    身邊的女官們忙將溫熱的乳糕呈上來,伺候著林芸用了,又端上水來伺候她洗漱。


    林芸目的達成,這一夜睡得極為香甜。


    與她相反,戎謹候府的各房人幾乎整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範溪白日裏落了水,現在天氣還冷,她落水之後又驚又氣,哪怕泡了澡喝了薑湯都無濟於事,傍晚的時候就燒起來了,整個人燒得嫣紅,嘴唇暴起了幹皮。


    府裏眾人一邊擔憂她的身子,一邊擔憂事情的發展。


    戎謹候消息來源廣,當晚便知曉了三皇子迴去後便進宮了的消息,還知曉他去求他的母妃良妃賜婚。


    若說到了這一步,戎謹候還不明白他的打算,就白在朝堂上站了那麽多年了。


    三皇子這計策倒毒,以害人之法求娶人,名聲也占,利益也想占,想的也太美了些。


    戎謹候冷笑,第二日,他令人給寧國公府送信,商量對策。


    與此同時,皇都裏隱隱傳開了範溪落水,被三皇子救起並被看光了身子的流言。


    範溪還是皇都三姝之一,有關她的流言總是格外來勢洶洶,更別提這次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也有人不願相信,「不是說戎謹候府的小姐乃是被人陷害推入水中麽?據說她身上還有手指印呢。」


    「哪來這迴事?眾目睽睽之下,她附近又沒站著人,誰能推到她?我瞧是以訛傳訛罷。」


    眾人先開始爭論起來範溪究竟是自己腳滑不慎落水還是被人推下水。


    大家各有各的看法,倒是同桌一位說了一句,「管她怎麽落水,三皇子殿下倒是好福氣,白得這麽一個美人兒。」


    這話倒是真的,眾人不由歎惋。


    這種流言難以禁絕,且越解釋越亂。


    戎謹候第二日下了朝之後去了一趟寧國公府,打算跟寧國公統一口徑。


    誰知,向來好說話的寧國公這次卻迴以戎謹候一臉苦笑,「這事我們也不好出麵說什麽。茗兒尚有兩年孝要守,婚期無法提前。」


    戎謹候看他,手指敲了敲膝蓋,「這倒無礙,我們兩家已定親,荀懷失禮,我已打算上折子。」


    寧國公道:「這也不失為一步好棋。」


    戎謹候左右試探,寧國公並未給出準話,臨走前,戎謹候神色淡淡,問:「不知先結婚約可還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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