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會輕視人?我這不就是說他們的特點麽,這就是一出大生意了。」


    戎謹候聽她繞來繞去,繞了半天也沒說到個重點,好笑問:「莫繞彎子了,你究竟想說什麽生意?」


    「爹,您說,我們把熏香賣給這些番邦人,可好賣?」


    戎謹候以為她想說什麽生意,沒想到她要說這個。


    搖搖頭,戎謹候說道:「你能想到,他人自然也能想到,你看皇都的香料鋪子,這些天靠賣香料給外幫人,哪個不是賺得盆滿缽滿?我們現在插手已經遲了。」


    「那我們不賣熏香,賣香露呢?」


    範溪眼睛亮晶晶,她早打聽過了,這個時空的香料主要還是天然香料,像什麽檀香、龍涎香、木樨香等,主要用法也是熏香。


    至於香水,壓根沒出現。


    花露倒是有,不過那是用蜂蜜與可食用花卉調製的飲品,衝水喝的。


    香水這個市場多大啊!這竟然還是個未開發的不毛之地。


    範溪想想就激動。


    隻要有合適的材料,蒸出精油來,柑橘、花朵、木質……一些簡單的香料稍加調製,可能就能夠製出極為誘人的香味來。


    範溪沒有做過香料,香水卻聞過不少。


    她想開發一些針對於男性的香料,比傳統的木樨香等花香更冷淡一些,比檀香等更清新些。


    到時候新型香水一上市,肯定不愁賣!


    範溪還陷在美好的憧憬之中,戎謹候卻皺起了眉頭。


    他沒聽清楚她所說的具體內容,隻得疑惑地重複一遍,「香爐?」


    他有些想笑,「你怎麽聽風就是雨,這也太異想天開了些,縱使要熏香,香爐能賣出去幾個?」


    「啊?」範溪完全沒想到話題會歪到那邊去,有些抓狂地重複,「是香露,跟花露一樣的東西,不是香爐啊。我賣香爐作甚?」


    「誰曉得?」戎謹候被她逗得心情愉悅了些,道:「香露是什麽?從哪裏進貨?」


    「外麵沒有賣,得自己去弄。」範溪比劃道:「我以前蒸過酒,會一點這個。爹,我們開一家香露鋪子罷。」


    戎謹候查過小女兒未被找迴來之前的事,不過查得不算仔細。


    聽她這樣說,戎謹候有些驚奇,「你還會蒸酒,蒸什麽酒?」


    「就是一些燒刀子之類的酒。」


    範溪小時候生活的那個小縣城乃至那個府城都沒發現蒸餾酒,來到皇都後她倒是找到了這樣的酒,不過這些酒都是從外頭運來的,時人喜歡這個的並不算多。


    白酒太直白太濃烈,不太符合上層人士的審美情趣。


    範溪以前還想過賣酒來著,打聽到這樣的狀況隻好放棄。


    這個市場不大,不值得在這裏花費精力。


    誰知「山重水複疑無路,有暗花明又一春」,她這門手藝終究還是能派上點用場。


    戎謹候感慨,「我們溪兒還真是多才多藝。」


    「其實也沒有,吃飯的本事比較多倒是真的。」範溪眼睛亮晶晶,「如何?您要不要跟我和我做這個生意?我下午算過了,咱們一人拿出兩千兩差不多就行了。」


    戎謹候意味深長,「兩千兩可不少。」


    縱使他們這樣的宅第,一年闔府上下花費也就三千到五千兩。


    範溪一出手便要四千兩去試水,這個銀兩當真不少了。


    範溪見他神色動了,連忙湊近一點試圖說服他,「這錢主要是買鋪子與買香料的錢,這兩樣東西都貴嘛。爹您放心,若是我這香露試驗不成功,轉手把鋪子與香料賣出去也是一樣,虧不了多少錢。」


    戎謹候看她,「隻是錢的事?」


    範溪朝老爹豎起大拇指,諂媚地走到他後麵幫他捏肩,「什麽都瞞不過您,除了一些銀錢之外,我還需要您幫我找幾個手藝高明的調香師傅,再給我撥一二十個簽了死契的仆從便差不多了。」


    「你這手筆倒是不小。」


    「這也是沒辦法嘛,春蘭祭一結束,一半番邦人差不多就會歸去了,頂多過完年,另一半也會迴去,我得多弄些人手,抓緊時間把項目弄出來,趁著他們還在這裏將我們香露的名聲打出去。」


    戎謹候道:「我先想想。」


    範溪緊張,湊近了些拿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爹,這有什麽好想?要不然算您借銀子給我吧,到時候我連本帶利還給您,可比出去外麵放印子錢好多了。」


    戎謹候抬手就敲了她腦瓜一下,「好好的侯府千金,怎麽一股市井人家的嘴臉?」


    「什麽市井人家,我這不過是比較精明罷了。」範溪一點都不怕她爹,伶牙俐齒,「難道您希望女兒是個笨女娘?」


    「這倒不至於,也別太聰明就是。」


    「我這不是好不容易想出了個法子掙點小錢嘛。有您在,有手底下的老仆在,再怎麽樣我都虧不著。再說,我現在不多練練,成親後不通世務叫人給糊弄了過去,那時便哭都哭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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