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花,很是豔麗,我看著很喜歡,丁花匠,這是什麽花呀?”


    丁花匠一看這幾個植株,猛然一驚,抬頭看向朱淩。隻見朱淩還是保持著原先的笑容,眯著眼看向丁花匠。


    “這個……這個花是……”丁花匠言語躲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哦?丁花匠,難道說,你不知道這些是什麽花?”


    邢曉玉今天專門帶著一把大刀,衣服也換上了跟捕快類似的勁裝,在一旁扶著刀,見丁花匠說話躲閃,厲聲詢問。


    “丁花匠,我看過你的檔案,上麵說你好像是因為熟識花木,所以府衙才請你來打理花草,你這一幹就是十年呀,你可是專業人士對不對?這花很豔麗,我想多培養一些,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這個……”丁花匠滿臉流汗,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該不會你不知道這花是什麽東西就給弄進來了吧?”朱淩聲音大了些。


    “啊不不不……”


    “既然丁花匠不知道這是什麽花,估計也不太能勝任府衙的相關工作了吧。”朱淩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輕聲威脅,“既然是已經適應不了了這裏的工作,那就換一位花匠好了,師爺,給丁花匠結賬,咱們以後就不請……”


    “誒不不不!我知道這是什麽這是罌……”丁花匠一聽自己要丟了工作,趕忙開口,但沒等把話說完,又閉了嘴。


    “哦?是什麽?罌什麽?”


    “是……是……”


    丁花匠似乎是受不了朱淩的詢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朱大人,小人錯了,小人錯了,小人需要這份工作,我這就把這些東西全拔了。”


    “丁花匠怎麽突然跪下來了?千萬不要行此大禮啊,咱們現在沒開庭又沒過年,千萬不要行此大禮啊!”


    朱淩雖然嘴上說著讓對方起身,但仍然端坐在高處,身子也沒動彈。


    “丁花匠,你這是怎麽了?花的種類很多,要是真不認識了,你告訴我就行,我剛才以為你不知道這花是什麽花才問的,這花這麽好看,為什麽要全拔了呢?”


    “朱大人朱大人,求你可憐可憐我……”丁花匠止不住得磕頭。


    看對方說不出來什麽東西,朱淩衝著後院喊了一聲,“進來吧。”


    從府衙後院裏進來一人,府衙眾人定睛一看,是本地的一位名醫,出身保濟堂的華大夫。


    “華大夫,您是醫學聖手,您幫我看看,這些是什麽東西。”


    華大夫不用多看,隻一眼,就下了判斷。“這是罌粟,其花和果實可以入藥,但若是沒控製用量的話,就是毒,長期使用更是容易成癮。”


    華大夫話一出口,堂下站著的府衙的人有些人似乎是被嚇到了,不由得小聲議論。


    “呦,原來這麽好看的花竟然如此危險?丁花匠,你剛才說要把這些花鏟掉,你也知道這花是什麽。”朱淩沒有用疑問句,語氣中沒有一點波瀾。


    “我……”


    “各位,我昨日閑來無聊,晚上想去廚房裏弄點吃的,結果就看到了廚房的渣滓裏發現了這罌粟的果實,這些渣滓跟燉湯的料放在一起。正好,咱們府衙後院的有個隱秘的牆根處,發現了這幾株顏色鮮豔的花兒。”


    “朱大人,你喝了湯嗎?”華大夫在一旁聽著,趕緊詢問。


    “唉,昨天沒注意,那鍋湯很是美味……”


    “之後可要注意啊,朱大人,萬不可再吃這些東西做的菜了。”


    華大夫在一旁關切詢問。


    朱淩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很快就讓人將華大夫送走了。


    “不過就是誤食了一些有問題的藥物嘛,本官還沒什麽問題。”朱淩站起身,盯著台下的人。


    “迴到剛才的話題,我知道,我到這裏,有些人對我不太滿意。我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麽原因對我有意見,或者是因為什麽原因想要我的性命……”


    朱淩走進到堂下人之中,一邊說話,一邊拍了拍幾個人的肩膀。


    被拍的幾人,基本上就是朱淩這幾天不太配合工作的人。有些是朱淩查到的有問題的人,有些是單純的不配合者。


    “我來長幹是奉命前來,有聖上的任命,也有吏部文書的安排,各種文書都是過了名錄的,我要是突然暴斃了……聖上的雷霆萬鈞,也不是一般人都能承受的。”


    剛才還在交頭接耳的人們,這會兒一個個都噤聲了,不知道說什麽話。


    朱淩在人群中走了一圈,看了看幾個嫌疑人之後,又走到丁花匠的麵前。


    而同時,邢曉玉將一個小包掏出來,裏麵裝著幾錠銀子,一並丟在跪在地上的丁花匠麵前。


    “丁花匠,你是個老好人,我知道,花花草草的事情,整個長幹城你最了解,你自家的花圃裏種的花也不少,我聽說,你丁花匠的花圃,在冬天的時候也能買到一些鮮花。建起來這個花圃,花了不少錢吧。你的收入還是挺多的呢。”


    “這些銀子,怎麽不帶迴家呀?還是剛收到,還沒來得及送迴去,哦對了,你猜我在哪裏找到的這些銀子?”朱淩蹲下身子,詢問對方。


    此時女子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就像是淬了毒的短刃,看似好像沒有太大的威力,但這卻是一把見血封喉的利刃。


    “哪……”


    “在種著罌粟花的牆根那邊哦。”


    丁花匠似乎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癱坐在地上。


    朱淩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並按著對方的肩膀起身。


    “既然有人給你送錢,這銀子你就收著吧,經營花圃的花費,這些銀子能幫你做很多事情了對吧。”


    “不過,你把這種有毒的花種在了府衙裏麵,而有毒的果子還進入了我的湯羹裏……我可不敢再用你了……行刺朝廷命官,是什麽罪名來著?”


    “朱大人,我一時糊塗,求您饒命……”丁花匠似乎是找迴了力氣,撲到朱淩腳邊求饒。


    “饒你一命?行刺朝廷命官,我朝自有律法在呢。我自己可沒辦法審刺殺我自己的案子呀。”


    “朱大人,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同夥!”


    丁花匠剛說出口這句話,有一人從後麵的眾人裏竄出來,正是李捕頭。


    李捕頭一個箭步衝上來,將丁花匠按在地上。


    “朱大人!他竟然有同夥!交給我!我一定會把詢問清楚到底是什麽人要行刺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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