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發生了許多事,林家人也累了,準備好了第二天的草藥,就早早入睡了。


    第二天,林氏父女一出現在小鎮上,就被鎮子上的人圍住了,有病人,也有正常人,甚至正常人比病人還多。


    平常這些沒染上病的人可不敢多出現在街道上,生怕自己也感染上了瘟疫,可他們一聽說有人能治瘟疫,一個個都不怕了。


    這其中,有的人是為了買藥給自己,以保平安;有的人是為了給家人買來救命的;更有人是想知道藥方,發一筆橫財。


    林月看著現場亂哄哄的樣子,大聲道:“各位鄉親父老靜一靜,聽我說幾句話行嗎?”


    場麵漸漸安靜下來,林月繼續道:“我知道大家都想治病,我也想救大家,可我一個人的力量是救不了所有人的,這些草藥都是我們自己出的,我們家裏已經沒錢買藥了,所以也請大家理解理解,從今天起我們家的藥都是要收錢的。”


    “收錢?怎麽還要收錢?昨日不還是免費喝嗎?”


    “是啊,是啊,收錢就算了,不要了。”


    一些沒病又不想花錢、隻想占便宜的人走了,剩下的都是明事理的,真正需要藥的人,所以林月也沒有在意那部分人的離去。


    “每人隻能買一碗藥,一碗五文錢,先買先得。”林月道。


    看著隻有一個木桶的藥,買晚了可就沒有了,眾人急忙掏錢爭先恐後的想買。


    林月笑了,這就是營銷手段。


    林大郎負責發藥,林月則負責收錢,收錢收到手軟,看著那不斷進賬的銅錢,她心花怒放的很。


    鎮子上最大的藥鋪仁善堂的劉掌櫃在一旁看著,心疼得很,要知道一副暖身祛寒的藥至少能幾十文,他們這能救命的藥居然才賣五文,真是不會做生意。


    心疼歸心疼,誰讓他的人沒本事呢。


    等林月他們賣完了藥,劉掌櫃就帶著和善的笑容走了過去,“我是仁善堂的劉掌櫃,能否借一步說話?”


    林月一看就知道對方的來意了,她看了一眼林大郎,然後點了點頭,跟著劉掌櫃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


    劉掌櫃也懶得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我出一百兩買你的藥方,跟一起治病救人,你覺得怎麽樣?”


    一百兩對於林家來說已經很多了,如果是平常,她會在意錢,可在人命的對比下,錢就微不足道了。


    她並不排斥把藥方告訴別人,賺不到錢沒關係,能讓更多人得救才最重要。


    但是,她見過很多生意人,有的人有良心,有的人是黑心,而眼前這個人沒讓她覺得是第一種,因為她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心疼、可惜以及浪費的憤怒!


    她看向劉掌櫃,問道:“劉掌櫃打算以什麽價格賣給鄉親們?”


    劉掌櫃道:“尋常驅寒的藥是三十文一副,你這藥更加有效,可以賣五十文甚至更高。”


    “如果你自己想一個人賣藥,草藥的供應問題你解決不了,你也不可能賺到一百兩這麽多,我給你這個價格已經是很公道了。”


    林月皺眉,這當頭,救命的藥還賣這麽貴,這是逼著別人拿錢買命,一點醫德都沒有。


    還威脅我草藥的事,哼,真要給了你,市場就被搗亂了,到時候即便我賣的便宜別人也不敢喝。


    甚至自己會被冤枉賣假藥,那就真的違背她救人的初心了,她絕對不會讓這個黑心商人去剝削百姓的。


    她看向劉掌櫃,堅定道:“我不賣!”


    劉掌櫃皺了皺眉頭,臉上有一絲不耐煩,並沒有看出林月不肯賣的原因。


    他還隻當林月看到其中利益,想要坐地起價,於是道:“多少錢你才肯賣?”


    林月瞥了他一眼,斬釘截鐵道:“多少錢我都不賣!你就死了這個心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劉掌櫃細長的眸子眯了起來,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林月全然不懼他,清澈的雙眸中盡是嫌棄和鄙夷,義正辭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不用指望了,我不會把救命的藥賣給你這種一心牟取暴利,將人命不當一迴事的黑心商人。”


    聽她這麽說,劉掌櫃隻覺得好笑,哪有人不愛錢,在意這些虛的。


    他放緩了語氣,哄騙道:“草藥也不便宜,你一個人能救的人有限,把藥方賣給我,不是能救更多人麽,救命得錢大家是花得起的。”


    林月冷笑,還真以為她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啊。


    如果是一碗能解決的事,賣這麽貴也沒什麽,可這是一個長久的過程,這誰治的起。


    “你不用多費口舌了,我知道你隻是想牟取暴利,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死活,這藥方我是不可能賣給你的!”


    劉掌櫃看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撕破臉皮道:“你想救人,我倒是要看看,你哪裏來這麽多草藥可以救這些人。”


    “我告訴你,這清水鎮所有的藥鋪都以我仁善堂馬首是瞻,你一個人想要跟我們所有的藥鋪鬥,你鬥得過麽。”


    林月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照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她破壞了市場,任何想要破壞市場的人都會遭到同行業人的排擠和打壓。


    心不狠的人,是賺不了錢的,想要賺錢,就隻能從別人身上搜刮。


    她可以接受合理的賺錢,但她不能接受這種不把人命當迴事、趁火打劫的賺錢法。


    林月無懼他的威脅,“不用威脅我了,我是不會把藥方告訴你的。”


    她懶得再跟對方囉嗦,這是耽誤她救人的時間,說完就轉身走了。


    劉掌櫃惡狠狠的盯著林月的背影,“死丫頭,咱們走著瞧。”


    林大郎迴家去運藥了,林月沒有跟著來迴跑,今天賺到了錢,她得去蕭風那裏把匕首的定金交了。


    東街的商鋪客棧很少,街上來往的人也不多,林月很快就看到拐角處的鐵匠鋪了。


    她伸手在木門板上拍了拍,喊道:“蕭大哥,你在家嗎?”


    屋內沒有任何動靜,她又拍了拍,“蕭大哥,我是林月,我來交定金了,你在家嗎?”


    這一次,屋內傳來了腳步聲,林月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財迷。


    嘎吱,木門被打開了,露出了一條連頭都鑽不進去的縫隙,林月嘴角抽了抽,這麽不待見麽,你好歹把門打開讓我進去坐坐撒,鋼鐵直男,孤獨終老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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