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夕陽西下,遠眺著赤紅的落日,鎮龍塔的頂端,一個高挑的身影紋絲不動地站在塔頂,傍晚的西風緩緩吹過,紅袍長袖迎風飄起。輕輕捋著長過身高的長鬢,在一聲長長地歎息中,他星星般閃亮淩厲的目光下略閃而過一絲淚光。


    “義父,到用膳時間了!”塔下的一名中年男子抬頭望著塔頂倒映著紅日的身影喊道,從他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對此人的尊敬。


    “植兒,為父知道了!”塔頂的人迴道,聲音並不大,但塔下的男子還是很清楚地聽見。


    默默轉身,男子哀歎一聲,一對劍眉緊皺鎖頭,無奈地望後迴視一眼,塔頂的身影已經不見,留下的是塔尖上的一輪紅日。


    自從十七年前的那一夜之後,義父就再也沒露出笑顏。唯有的,隻是無盡的歎息,和他眼中時常閃過的絲絲淚光。


    整整十七年,王府都沉浸在緊張的氣氛之中。不僅僅是王氏長老的無心展顏,更讓他們所靜默的,還有十七年前那一夜無盡的火光,飛濺的鮮血,刺耳的慘叫,和劃破喉嚨穿透胸膛的兩道劍鋒。


    這些,仿佛都烙印在他們的心頭般無法抹去,仿佛如同盤根的老樹般深深紮在他們的心底,仿佛就是一層層潘多拉的魔盒般,帶給他們的始終是無盡的靜默。


    富麗堂皇的王氏府邸,這些年卻如同死寂的墳墓般,沒有一絲生氣,而原因則僅僅是當年的那一個被拋下山崖的孩子。


    十七年了,你……還好麽?


    砰!


    一道身影在森林之間倒飛而過,連著撞斷數棵杉木才勉強穩住往後倒去的趨勢,而這身影,則正是豐哥。


    黑邊金袍沒有任何破損,但突如其來的能量爆炸卻讓他一陣震驚。


    房內,一股淡淡的光影顯現而出,長袍飄飛,齊腰白鬢已被淩厲的能量衝擊削斷一截,畢竟是一族之長,拚盡全力所發出的能量護罩勉強抵擋住那道澎湃龐大的能量衝擊,將阿珍峰和雨蝶護在身後。


    “喬兒!你怎麽了?”餘波未平,澎湃的能量不斷透出,雨蝶被這猛然的衝擊驚呆。此時,謝喬雙目愣然地怔在了那裏,但雙瞳卻在閃爍著金赤兩色,身體不斷地微微顫抖,盡管看不見他的眼神,但幾人還是感受到了他內心深處那股深深的恐懼。


    峰試圖上前製住謝喬,但族長高挑的身體擋在身前,雖然沒有看見他的眼睛,但還是感到他的威嚴,剛邁出的腿忙伸了迴去。


    腦海中不斷迴響著聲聲慘叫,謝喬身旁環繞著縷縷藍色真氣,腰間的青色玉佩則正是這些藍色真氣的來源。


    除了慘叫,他的眼前仿佛閃現出一道道飛濺的鮮血,恐懼猙獰的不甘眼神似乎就生長在他的心頭。


    突然間,頭痛欲裂,眼中的金赤兩色光芒瞬間消失,無限的恐懼一閃而過,細細的血絲密布雙眼。深深的無力感襲來,雙膝撲通一聲跪倒下去,雙頭緊緊抱頭不住痛苦呻吟。


    不,確切的說不是呻吟,而且低聲怒號,因為欲裂的頭痛,他已提不起力氣,連站起都成問題。


    忽然,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張陌生卻又親切熟悉的臉,但他卻看不清這人的麵龐,隻能隱約看出那是一個女人。


    她的嘴唇似乎在張合,聽不見她所說些什麽,但謝喬仿佛看到了她的唇語,細細定睛,他聽出了一句話:“喬兒,一定要活下去!”


    雙瞳猛縮,藍色光影忽然黯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身後藍色神龍的雙眸閃動,龐大的龍息從謝喬體內透體而出,彌漫擴散在整個森林。


    強烈的威壓感襲上心頭,房內的幾人瞬間感到心間一緊,仿佛有一塊重石壓在心口,怎麽也喘不過氣來。


    “娘!”


    隨著謝喬的一聲怒吼,藍色神龍應聲消失,同時雨蝶等人心口地威壓也隨之褪去。而阿珍則猛然一驚,謝喬為何會突然喊她?而剛才的又是怎麽迴事?她百思不得其解。


    強烈的脫力感在四肢彌漫,族長無力地垂下雙臂,散發出的能量護罩也隨著他的收力而消失。護在他身後的三人幾乎是同時一步而出,上前扶起渾身顫抖的謝喬。


    青色光芒仍在微微閃動,但幾人並沒有在意,在謝喬空洞的眼神下,一擊掌擊直直地拍在他的胸口。


    幾人迴過頭去,一隻纖細的手臂上縈繞著縷縷瑩綠色的光芒,不羈的笑容讓人如浴春風,而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先前為謝喬療傷的蜜姐。


    瑩綠色的光芒融入他的身體,隨著謝喬身體的陣陣綠色光影閃現,他逐漸迴過神來,空洞的眼神中也有了陣陣靈光神采。又是一陣綠光閃過,閃現的青色光芒瞬間黯淡下去,看著漸漸恢複的謝喬,幾人不禁鬆了一口氣。


    “小蜜!怎麽樣?”這時,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黑邊金袍,豐哥騰步而入,看到正在靜心施法的蜜姐,他懸著的心也算穩穩落了地。


    “小豐,”阿珍忙上前問道,“喬兒這是怎麽了?”


    輕撫一下褶皺的衣邊,豐哥微微皺著眉頭,道:“謝喬的身體有些特殊,體內存在著一股異常龐大的力量,我根本無法與之匹敵,就連你們族長也隻能是勉強防禦。”


    “難道這就是元龍傳人的力量嗎?”峰擔憂道。


    豐哥仍是緊皺眉頭,略略搖搖頭,道:“你們所說的元龍傳人我不知道是什麽,但謝喬體內的這股力量如果不對其加以控製的話,對於整個部族都將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存在。”


    雨蝶一驚,道:“沒,沒這麽嚴重吧?”


    “不!”這時,族長上前擺擺手,緩緩說道,“小豐說得有理,麵對這龐大的力量,連我也隻能是勉強支撐一下。或許真的如他所說,如果不對謝喬體內的力量加以控製的話,不僅是對我們彩蝶一族,對這整片森林都是極大的威脅啊!”


    聽了族長的話後,幾人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真的如他所言那樣,或許謝喬真的不適合繼續呆在族裏。


    但是十幾年來的親情又豈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不僅是雨蝶,阿珍、峰、蜜姐豐哥也不希望謝喬就此離開部族,離開他們。


    “我……是極大的……威脅……”口中輕聲呢喃道,謝喬緩緩睜開了眼。剛才族長豐哥所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給族裏帶來危險,而且這危險的來源竟是自己。


    體力漸漸恢複,已經不再需要二女的攙扶,努力站穩,目光直視著族長頹桑的雙目,無力地說道:“族長,我想好了!”


    一絲希冀在他雙目中一閃而過,“有什麽你說吧,無論是什麽,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在幾人期盼希冀的目光下,謝喬一咬牙,斬釘截鐵道:“我要去人族!現在就去!”


    堅定的聲音不斷在每個人的耳畔迴響。微微顫抖著無力地雙腿試圖朝門口走去,然而身體卻老老實實地出賣了他,一個踉蹌差點栽倒下去,嚇得一旁的阿珍和雨蝶忙一把穩穩扶住他。


    緩緩歎息,族長微微搖了搖頭,道:“你還是先休息一天吧,照你這樣,連走路都是問題何談前往人界?”


    抬起頭來望著蒼老的族長,謝喬本堅定不移的心此刻竟略一猶豫。飛濺的鮮血,刺耳的慘叫,以及模糊的唇語,都讓他心底的那一絲無力感極速蔓延,很快便密布在整個心間。


    猶豫再三,身體的脫力和精神上的折磨,讓他不得不點點頭答應了。或許……是先前中了噬麵夫人的毒還未完全消散吧。謝喬這樣想道。


    而此時,誰也沒注意到,一道極其微小的裂紋,在他腰間掛著的青色玉佩上悄悄裂開。


    豐哥催動的真氣不斷在他的體內流通蔓延,與他體內的那股神秘龐大卻又極其不穩定的能量產生共鳴。共鳴的同時,更多的還是能量之間的陣陣排斥。


    五髒六腑在共鳴與排斥中受盡折磨,身體忽熱忽涼,而緊閉的雙眼中,金赤兩色忽滅忽閃,縷縷淡藍色的光澤在他身旁縈繞纏綿。


    夜色降臨,龍脈河陷入了一片黑暗,沒有燈火,沒有聲響,有的隻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來自於天地之間最純粹,最自然,也是最令人恐懼的黑暗。


    然而一如既往的黑暗當中,一縷藍色的淡淡光影忽閃忽現,屠龍山的斷崖上,是一片無垠的夜空,閃動的星光無法照亮夜晚的龍脈河,就如同人性的光輝無法照亮獸性的黑暗。


    而這淡淡光影,則正是輾轉反側的謝喬。


    藍色光芒並不刺眼,但卻足以穿透牆壁,穿透山林,穿透那曾經屠盡生靈的屠龍山。


    記憶片片絮絮,就像破碎的花瓶般怎麽也拚湊不起來。腦海中不斷迴想著女子模糊的唇語,為什麽……為什麽她這麽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思緒越來越複雜,仍是無盡的飛濺鮮血,刺耳的慘叫,如同針紮般的頭痛感一陣接一陣地襲來,本就思緒萬千的他,不禁再次陷入沉思。


    輾轉反複,怎麽也無法入眠,一顆顆豆大的汗滴不斷從他的額頭滑下,強烈的不安簇簇躥上心頭,藍色的光影愈發明亮,就連房子周圍潛藏在草叢土洞中的蛐蛐都稟聲不鳴,整片森林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娘!”


    在周圍強烈的威壓中,一聲震天怒號,謝喬從床上騰地翻身坐起。而隨著他的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咆哮,房屋周圍密林上棲息安眠的鳥叢一陣陣躁動,黑壓壓的一片飛鳥從大大小小的樹叢中飛起。


    讓它們驚惶的不僅僅是謝喬的這一聲怒號,更因為隨著他怒號而升起的威壓龍息,喚起了它們內心的那一股與生俱來的臣服感。


    大口地喘著氣,他的衣服已被冷汗濕透,大顆大顆的汗滴從鼻尖滑落。


    “喬兒,怎麽了?”房中靜睡的幾人也被驚醒,忙下床詢問道。


    看著一臉憔悴驚恐的謝喬,阿珍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擔憂,關切地問道:“喬兒,你怎麽了?做噩夢了麽?”


    驚愣無比的眼神漸漸迴複靈光,謝喬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直直盯著阿珍:他十七年來無微不至的養母。


    “我…我沒事……”謝喬搖搖頭掩飾道,但他眼中的那一絲恐懼與驚惶還是被慈母針一般的眼光所捕獲。


    “喬兒,有什麽說出來嘛,憋在心裏對身體也不好。”雨蝶打了個哈欠,輕輕揉了揉迷迷糊糊的藍色美眸說道。


    “我,我真的沒事。”謝喬別過頭去,硬生生地迴道。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但他總覺得體內的力量一直在唿喚他前往人界。


    不僅是這樣,對於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他竟帶有一絲仇意,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感覺打小就有,對於自己,有一股深深的自責內疚感。


    看著不肯多餘透露的謝喬,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知道現在無論怎麽問他都不會迴答的,仿佛心有靈犀似,三人同時互相點點頭。阿珍上前對謝喬說道:“那行,你也快點睡吧,有什麽喊我就是。”


    無奈的點點頭,謝喬緩緩躺下。不知為何,這一次,睡意瞬間襲來,很快,他便響起了打唿聲。


    看著已悄然睡去的謝喬,三人的心不禁沒有為之放下,反而多了一份緊張與擔憂。照這樣下去,最先撐不住的始終會是謝喬。


    他們都知道,讓他這樣的無疑是他體內的那股神秘而又極其不穩定的力量。峰不禁疑惑了,元龍傳人的力量怎麽可能怎麽不穩定?而且所散發的氣息也遠不如真正的龍神強大。


    或許這也是王氏族人當初扔掉他的原因吧。


    然而事情並非他們所想這麽簡單,真正的起因,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連謝喬也不得而知,他的身世,是多麽撲朔迷離。


    晨曦升起,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清涼的露氣,濕潤的空氣滋潤了黑暗一夜的森林,也滋潤了一整晚沉睡的生靈。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森林樹葉的縫隙的時候,龍脈河邊,已經站著兩道身影,仿佛是已等候多時,一見到來者,嘴角揚起,歡聲向其揮手打招唿。


    而這兩人,正是豐哥蜜姐。


    昨晚的噩夢已記不清,但謝喬唯一記憶猶新的,是夢中女子模糊的唇語。


    她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夢裏?為什麽自己對她有一種深深的熟悉感?為什麽自己竟然會憎恨自己?


    一連串的問題不斷在他腦海中閃過,心思不寧的他走起路來都陣陣心不在焉。手中牽著細膩白皙的纖纖玉手,看著身旁同樣緊張的少女,謝喬一晃腦袋,將雜亂的思緒甩出九霄之外。


    他的心中,現在隻有一個念頭:保護好,自己所愛之人!


    清晨的空氣是如此清爽,腦子裏剩下的幾隻瞌睡蟲瞬間跑了個精光。走到河邊,蹲下伸手捧了一股清泉,往臉上一澆,瞬間來了精神。謝喬起身,輕拍一下豐哥堅實穩重的肩膀,微微一笑,道:“豐哥,今天就麻煩你了!”


    “哪裏的話?朋友之間幫忙應該的嘛,”豐哥嘿嘿一笑迴道,一手攀上謝喬的雙肩,道,“準備好了嗎?”說著,背後薄翼開始扇動,陣陣微風從兩人臉上掃過。


    “嗯!走吧!”謝喬應道,迴過頭微笑著對雨蝶看了一眼,隨著聲聲嗡嗡聲響起,豐哥已經攀扶著他的身體騰飛而起,往頭頂的一線天直直飛去。


    “小蝶,我們也走吧。”蜜姐輕輕拉著雨蝶的纖細小手,微笑道。雨蝶點點頭,背後彩翼撲撲扇動,兩人的身體飄飄而起,以一條直線朝上空飛去。


    盡管二女飛行的速度並不快,但很快便追上了在前的豐哥謝喬兩人,唿唿的風聲在耳邊響起,越往上飛,一線天的光線就越強越刺眼。


    在光線逐漸愈發閃亮刺眼的同時,從未挑戰的高度也讓雨蝶一陣心悸,扇動的彩翼已經開始有些微微顫抖。上方的謝喬看著,不由陣陣擔驚。


    所幸的是,幾人皆平安無事地飛上了崖頂,在短暫的刺眼光線之後,謝喬雨蝶兩人也漸漸適應了崖頂的光線強度。


    然而,當他倆剛剛睜眼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驚呆了。


    ——————————分界線——————————


    各位讀者大大,今天照時更新,還請各位讀者大大多多支持,鄙人在此跪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玄皇元龍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上官鬢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上官鬢雪並收藏玄皇元龍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