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歌見狀停下手上翻動的賬本,看向薛宸,“病了?”


    蹭了蹭鼻子,薛宸抬頭看向蘇千歌,“不像是病了,可能是有什麽東西進來鼻子吧,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心裏說我壞話。”


    言畢,薛宸看向蘇千歌的眼神變了一下,似乎蘊含著什麽寓意,蘇千歌被看的一愣,旋即明白了薛宸什麽意思,放下手上的賬本不可思議的看向薛宸。


    “不是吧?你覺得我在心裏說你壞話?”


    “除了你,不會有別人在心裏說我壞話了。”薛宸言之鑿鑿。


    “……”蘇千歌哽咽了一下,旋即道,“那你可能對自己沒有清晰的認識,對我也有誤會,我如果說你壞話,會當麵說,毫不留情的說,比如你現在的樣子很蠢這事兒。”


    這次被噎著的換成了薛宸,不過這哽咽也沒持續多久,薛宸便開始了專屬一自己的反擊。


    “蘇千歌我覺得你根本不喜歡我,喜歡一個人根本不是這樣的,你對小乖都比對我好,對狗子也比對我好。”


    重新拿起賬本,蘇千歌毫不在意道,“你要這麽說,那明天我就摟著狗子睡了。”


    “……不行!”薛宸一個猛地想要起身,奈何被頂棚攔截限製了,嘴周隻能乖乖坐迴自己的位置上,憤憤不平道,“你都沒有抱著我睡過,怎麽讓一隻大鵝搶了先!”


    翻動著賬本,蘇千歌冷笑道,“我是沒抱著你睡過,可誰夢遊蹭過別人的床……某些人好像忘了。”


    年少不知睡滋味,迴頭已是睡中人,薛宸覺得自己虧了,虧大了,虧的隻能沉默是金。


    這事兒隻能等著蘇千歌給台階了,薛宸第一次覺得強詞奪理不是什麽好事兒。


    車行了許久,蘇千歌終於放下手上的賬本,看向對麵的薛宸,道,“這次到了都城你要迴家一趟嗎?”


    原本還興奮的聽著蘇千歌說的話的薛宸聞言一愣,旋即神色不自然的低垂下頭,“迴家做什麽?”


    “當然是去看老侯爺,你三個月沒迴去了,他定然著急了吧?我迴去一趟沒看上我爹娘你都覺得我不孝順,怎麽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好像不大樂意的樣子?”蘇千歌奇怪道。


    “哪有?我可沒說過你不孝順。”薛宸撇嘴,“你可莫要誣陷我。”


    蘇千歌歎了口氣,恨不得一個眼刀插在薛宸身上。


    “你是沒說,你表現的可比誰都明顯。見我爹娘,你比我還積極。”


    “……”


    薛宸沉默了,不想迴答的事兒,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沉默,蘇千歌也看出來薛宸不願意迴答,想了想也沒再逼迫薛宸。


    都城。


    平南侯府。


    鄭仁望著躺在床榻上薛定山,眼中都是擔憂,“侯爺,小侯爺沒事兒,正在迴來的路上,您放心吧。”


    前幾日薛宸和蘇千歌在從北方迴來的路上被殺了的傳聞在都城暗中傳開,薛定山知道後原本便不樂觀的病情更加嚴重了,本來的病根就沒好,現如今已經是病入膏肓。


    鄭仁和鄭一二人輪流照看薛定山,卻並不見薛定山的身子好轉,隻能看見薛定山的身子一點兒一點兒被病啃的鏤了。


    郎中說是心病,因此若是不給薛定山解開心結,是好不起來的,無論時間長短。


    鄭仁和鄭一能想到的關於薛定山的心結就隻有薛宸了。


    可彼時關於薛宸的消息都是薛宸死了的,兩人幹脆不知道如何辦才好了。


    如今驚人得知薛宸還沒有死的消息,並且知道薛宸甚至在前往京城的路上,鄭仁和鄭一也燃起了對老侯爺自己侯府以後的希望。


    床榻上閉眼躺著的薛定山聞言緩緩睜開眼,看向鄭仁的方向,從前滿是精光的眼中,如今不但渾濁,甚至失去了焦距,但如今大概是聽到了薛宸的名字,竟然出現了一點微光。


    “薛……宸?”薛定山的口中艱難的吐出二字。


    “是。”見薛定山有了反應,鄭仁急忙興奮道,“侯爺您就放心吧,等小侯爺迴來肯定會來看您的。”


    薛定山聞言閉上雙眼,搖了搖頭。


    鄭仁燈飾便明白了薛定山的意思,老侯爺和小侯爺上一次吵架後小侯爺便離開了,小侯爺是個十分有脾氣的人,記性又好的很,所謂的沒有隔夜仇在小侯爺這兒才是不存在的。


    看來老侯爺應該是在擔心,擔心小侯爺根本不會迴來看他。


    “侯爺,您別擔心,小侯爺那都是一時之氣,而且就算再怎麽樣,您也是他爹,您病了小侯爺不可能不在乎的。”


    薛定山聞言並未給出任何反應,仍舊閉著眼躺在床榻之上,眼角卻留下了淚水。


    車隊晃晃悠悠幾日,終於快到都城了,可越是這種時候,薛宸越不敢掉以輕心。


    蘇千歌看起來像是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看起來也沒什麽擔憂,平靜的一直在不斷的看賬本,算支出,仿佛水雲間的賬房都死絕了一般。


    麵對著滿桌子的菜和對麵仍然在看賬本的蘇千歌,薛宸總是有種被忽略的不忿,原本高高興興舉起的筷子,如今被期期艾艾的放了下去。


    “啪”一聲,薛宸不忿的將筷子放下,沉悶的看著蘇千歌,什麽都不做。


    人被看久了,自己是會發現的,薛宸盯著蘇千歌盯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蘇千歌方才意識到對麵的人似乎在看自己,這才抬起頭來,茫然的看向薛宸。


    “怎麽了?”說著蘇千歌低頭看了一眼桌而上的菜色,都是薛宸會喜歡的,有葷有素,葷菜酸甜,“這不是挺好的,怎麽不吃?”


    “生氣,吃不進去。”


    薛宸迴應的十分冰冷,恨不得變成一塊兒冰塊將蘇千歌凍上,十足的內外一致,那是當真生氣。


    “為何生氣?”蘇千歌不解,順便翻了一頁手上的賬本,根本就沒有徹底放下的意思。


    薛宸被氣的差點翻過去,徹底不想同蘇千歌說話了,這人好像有好幾個人格一般,平日裏沒心沒肺,這會兒又開始“目中無人”了。


    “你不說,我便也不多問了,你的事情我實在拿不準。”說著,蘇千歌端起賬本繼續看了起來。


    蘇千歌有什麽事情要說向來是直來直去,要麽你便幹脆壓在肚子裏,爛到不說了,這樣委婉曲折的方式,實在折磨人,蘇千歌幹脆自動放棄理解了。


    薛宸明明就十分清楚蘇千歌這樣的性格,但心中愛好似乎十分不服氣,端坐在凳子上悶聲生氣。


    等蘇千歌看完賬本隻有,菜都涼了,低頭一看卓爾上的菜hia一動不動的放在那裏呢。


    沉默了半晌,蘇千歌抬頭看向薛宸。


    “我一會兒要自己炒個飯,你吃嗎?”


    薛宸悶聲不說話。


    “不吃的話,我炒一碗就夠了。”言畢,蘇千歌便站起身來往廚房的方向走,毫不猶豫。


    見狀薛宸急忙站起身,“吃!我還要吃帶蝦仁的。”


    蘇千歌擼袖子的手一頓,扭頭看了一眼在身後扯著嗓子嘶吼的薛宸。


    “還有嗎?”


    “我能去看你做菜嗎?”


    “不能。”


    “那沒有了。”言畢,薛宸便乖乖坐迴了自己的位置,抓起筷子,安安靜靜的等著,一動不動。


    驛站外。


    一群蒙麵的人躲在驛站外麵的小土坡後麵,為首的男子正是小謝的堂弟。


    男子身邊的小弟低聲道,“大哥,兩人分開了,都落單了,要不要叫裏麵的人動手?咱們正好內外夾擊,他們二人就都完了。”


    小謝的堂弟從沈尚書哪裏隱隱約約清楚薛宸的武力似乎不低,如果在薛宸的保護下想要將蘇千歌殺了,並不簡單,而能夠解決這事兒的方法,就是將二人分開,各個擊破。


    為此,一群人等了一天,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候,二人好不容易分開了,若是這二人在不分開,重任就要懷疑這二人是粘在一起的連體娃娃了。


    男子剛要開口,去忽然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不由皺眉叫停,“等一下,下麵好像出了新的情況,不要輕舉妄動。”


    眾人聞言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下方。


    此刻,原本安安靜靜的下方土路忽然出現了一群浩浩湯湯的隊伍。


    中間的馬車雖然用的東西沒有鋪金帶銀,可是隻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做那馬車的木頭,擱在富有的人家做家具都夠了,可見來人身份非同一般。


    “這……這是什麽陣仗?”


    “瞧著像是從都城方向來的,都城裏麵能有這個陣仗的……應該是哪家王爺之類的吧?”


    “不是吧!來之前也沒人說過會有這麽一撥人出現啊?大哥,要是皇家的人,我看就算了,咱們撤吧。”


    “慌什麽!還沒確定裏麵是什麽人呢,你們倒是給自己嚇了個半死!又不是皇上親臨,瞧給你們嚇得。”


    身邊的小弟見狀忍不住拽了拽男子的袖子,“大哥,這話不能這麽說啊,要真是皇上來了,那咱們現在走可就晚了,而且就算不是皇上,但凡是個皇親國戚,咱們就得多加小心啊!”


    男子見狀一把甩開身邊的小弟,恨鐵不成鋼道。


    “你瞧瞧你那不成器的樣子,安靜!看情況,等那馬車裏的人下了車再說。”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驛站的門口,坐在大唐等著蘇千歌炒飯迴來的薛宸被身後熟悉的聲音給弄得的心神不寧,預感不詳,頓覺有事兒,便轉過頭去看。


    馬車上的人恰巧在此事從上麵走了下來,從車上下來的人,一身胭脂粉的長裙,外麵罩著巨大的白色狐裘,跟著從車輛上下來的還有兩個侍女,就是侍女,穿的也比平常人家好。


    女子的鳳眸抬起,一眼便同迴望的薛宸對上了視線。


    “平安公主?”


    “平安公主!”


    小土坡後麵的眾人頓時大驚失色,恨不得互相捂住對方的嘴,讓對方不要出聲。


    “平……平安公主!之前可沒惹說過她會來啊!”小弟看向男子,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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