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很快便在馬車上裝載好了,薛宸準備帶著車隊離開了河莊。


    臨行前,管家同薛宸叮囑道,“此次我們能夠如此順利的合作,少不了你在其中付出的努力,小李當家你是個很好的生意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下次我們還能再見麵。”


    大家都是老油條,管家說這話的目的肯定不是單純的,真的喜歡薛宸,想要和薛宸見麵。


    事實上,這更像是一種旁敲側擊,告訴薛宸不要忘了幾個人的合約,走了,便不迴來了,雖然薛宸已經給了河莊定金,但是這事兒若是黃了,卻也還是毀了一條財路。


    聞言,薛宸笑著道。


    “哎呦,管家您就放心吧,我錢都給您了,人怎麽可能不來?”說著薛宸故意湊近管家,在管家的耳邊低聲道,“您八成是不清楚,我們東家,對銀子什麽的十分敏感,我浪費出去一兩銀子,東家都會同我理論,何況是給您的那幾百兩!”


    管家聞言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薛宸的肩膀。


    “年輕人,做事啊,確實應該小心。”


    “是,您老說的對。”薛宸點頭承認,旋即轉迴頭看向蘇千歌的方向,又看向管家,“我看啊,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不然走完了,這天黑之前就住不上客棧了。”


    兩人話已經談到這份兒上了,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管家便點頭放了薛宸離開。


    “好,那我也不多留你,你這一路,小心著點兒。”


    聞言薛宸急忙點頭。


    “您就放心吧,不為別的,幾位誒這一車的黃豆,我也要加著點兒小心走路。”


    言畢,薛宸同管家行禮道別,轉身離開了河莊,上了馬車。


    蘇千歌百無聊賴,在車上早就睡著了,薛宸掀開長紗伸手試探了一下蘇千歌的額頭,確實不燒了,這才放心下來。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薛宸一顆提著的心髒逐漸落下,看來這次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而送走薛宸的管家費老卻並未鬆弛下去,而是立刻轉身迴了院兒中,身邊的小廝緊追慢趕的跟上費老,擔憂道,“費老,您……您別生氣,那個黑袍使實在是太狡猾,若不是如此,我們的人呢也絕對不可能上當。”


    “狡猾?”


    管家冷哼一聲,“你們自己不行,便不說自己愚蠢,反而怪罪敵人狡猾?”


    剛剛還同費老求情的小廝聞言立刻噤聲,不敢多說求情的話。


    “這種事兒發生了便發生了,無可挽迴,你們在這裏互相包庇,能成什麽大事?你還當真以為你是為了他好?”費老看向已經緊張的嘴唇發白的小廝,怒斥道,“愚蠢!”


    “是,是,費老,是小的愚蠢,小的下次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那小廝點頭如搗蒜,生怕費老因為這件事兒責怪他,被費老拉入責怪席位上的人,最後都沒喲幾個是好下場的,人活一口氣,誰也不想當真為了別人,弄死了自己。


    二人來到禁閉室,便看見隻剩下了兩個侍衛在看守。


    “那個呢?”費老沉聲問。


    “那個……那個他……”兩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著怎麽為另一個人打掩護,連管家旁邊給他們提示,不讓他們繼續隱瞞下去的小廝的眼神,兩人都沒看見。


    “額……費老,是這樣的,小泉他剛剛被那個狡猾的犯人噴了一臉的血,入了眼睛,去洗了。”


    聞言管家冷臉扭頭看向二人,沉聲道。


    “是嗎?”管家冷聲了一聲,一口唾沫啐在了說話人的臉上,“你可當真以為我那麽好騙?如此拙略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真是不怕人笑話。”


    說著,管家揮了揮手,對身後的小廝道,“差人將他們兩個拖出去,亂葬崗吧。”


    小廝聞言如蒙大赦,急忙點頭應下管家的話,轉身去叫外麵的侍衛將二人代走,處理。


    待小廝迴來,管家已經站在了那個黑袍使的麵前。


    小廝道,“管家,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管家點頭,沉聲道,“行了,你也出去吧,我和他在這兒好好單獨相處相處。”


    小廝抬頭看了一眼管家和黑袍使,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小心翼翼的答應了下來,轉身離開了。


    出了禁閉室,小廝急忙的往外走,想要離禁閉室越遠越好,他剛才簡直就是生死一線,若不是及時說了真話,怕不是要死在管家的手裏。


    那兩個現在被扔去亂葬崗的,就會是她的下場。


    結果剛走個拐角,小時就差點撞倒人,正如跟向後一跌,差點倒在地上,好在看清了來人,他那一刻懸著的心才放下。


    “小林?原來是你啊!你個殺千刀的可嚇死我了,平常走路能不能小心點兒。”小廝一邊安慰著自己,輕拍著自己胸脯,一邊怪罪道。


    “啊,我也是走路走急了,沒發現你。”小林抬手想要扶一下那個小廝,卻被小廝給甩開了。


    “你啊,這幾日管家可敏感著呢,你若是這麽毛毛躁躁的,若是被管家給逮著了,就算是主子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我勸你還是小心為上。”


    他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考慮到自己才是那個因此差點被懲罰了的人。


    小林聞言忙點頭,旋即又小心翼翼的試探詢問這位小廝,“管家最近是因著什麽事情生氣?還是因為前兩日廚娘的事兒?”


    “嗨,那算什麽事兒。”


    小廝擺擺手,顯然對小林和小林的推測都很不屑,一副仿佛隻有他才清楚管家在想什麽的模樣。


    “我跟你說,那點兒小事兒就不可能入了管家的眼,管家現在啊,是因為被抓的那個黑袍使生氣呢,那個人實在是狡猾,今天趁著審訊的人掉以輕心,生生咬掉了人家一隻耳朵。”


    越說,那小廝抖的越厲害,似乎十分害怕此事,感覺那畫麵就在他眼前一般。


    小林見狀了然的點點頭。


    “那我便清楚了,看來管家這兩日確實十分勞累。”頓了頓,小林忽然又疑惑道,“那這事兒,管家可曾知曉?”


    那小廝聞言給了薛宸一個白眼。


    “廢話,這樣的事情,關機當然是清楚的啊,我剛才就是請管家去了禁閉室處理問題,如今估計那個黑袍使就要受苦了。”


    聞言小林眉頭一皺,旋即又從這那小廝的笑道。


    “那,現在裏麵都有誰在內呢?”


    “現在啊?現在隻有管家一個人了,其他人在的話,管家也不放心。”小廝沒敢說其他人都被管家給處置了,不然這事兒聽著當真是十分可怕,而且顯得隻有他一個人逃出生天,是他出賣了別人。


    雖然事實如此,可是正是因為如此,小廝才不願意讓人知道。


    “哦,那我清楚了,可管家一個人在會不會有麻煩啊?”小林擔憂道。


    “哈,你真是先吃蘿卜淡操心,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的軟弱無力嗎?那可是管家!管家怎麽可能出現那樣的事情呢?我跟你說,不要說是你了,就是主子身邊最厲害的侍衛,在刑罰方麵,都不見得有管家厲害。”


    說著那小廝輕輕拍了拍小林的肩膀,長歎了口氣道。


    “行了,我走了,你也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被管別人了,管家這兩日不是正對你生氣呢嘛,你可小心點兒。”


    言畢那個小廝錯身離開了。


    小林見狀扭頭看了一眼禁閉室的方向,轉頭想吳金剛屋子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至於禁閉室如何,那便可以用暗流湧動來形容,小廝離開後,才算是管家真正放開的時候。


    原本百年已然怒氣衝天的管家,此時並沒有立刻發作,而是冷笑著來到黑袍使麵前,猶如羅刹一般,“你倒是挺厲害,還學會了趁著和人講悄悄話的時候,咬人耳朵,我這輩子還沒見過你這麽陰的。”


    “嗬,承讓了。”黑袍使掀起眼皮看向管家,用力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有氣無力道,“比我陰的人多的是,隻是你還沒有發現自己被陰了而已,蠢材!”


    說著,黑袍使百年一口血水啐在了管家的臉上,那些血沫子差點百年進來管家的眼裏,管家見狀,氣的渾身直發抖,抬手將臉上的血沫子擦掉,看著黑袍使冷哼了一聲。


    “我看你就是沒吃過苦頭,還不清楚,該如何同人相處。”


    說完管家轉身走向不遠處正在燒的通紅的炭盆旁邊,從裏麵拿出一根通紅的烙鐵,上麵什麽圖案都沒有,平平無奇,可是卻通紅的嚇人。


    那東西一旦貼上,就與將肉烤熟無異,就算是再怎麽經受過訓練的人,也要害怕。


    因為這東西的疼不是一時的也不是隻有一種,它複雜的讓人恨不得當場百年死掉。


    “我看出來了,你不想認罪,也不想說出你為什麽襲擊這些人的秘密,不過沒關係。”管家沉聲道,“你說不說於我都沒什麽大事兒,我隻要看著你受罪就好了。”


    言畢,管家抬手便將烙鐵向黑袍使襲去。


    忽然便聽到外麵有侍衛來報,“管家,小林說要見您。”


    管家手上的動作一頓,咬緊牙關轉頭看向那侍衛,“什麽事兒?”


    “迴管家的話,說是關於主子的。”


    聞言管家攥緊了手上的烙鐵,手上青筋暴起,嚇得侍衛汗流如注,但最後管家還是放下了手上的烙鐵,沉聲道,“放他進來。”


    侍衛鬆了口氣,立刻轉身跑去將小林叫了進來。


    進屋的時候還不忘埋怨兩句,“我這次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幫你跟管家通話的,這事兒隻有一次,萬萬不能有下次了,我又不是貓,你當真以為我有九條命可以給你敗禍啊?”


    聞言小林急忙給那侍衛塞了一貫銀錢。


    “您收著,辛苦了,我也都是因為主子的事情才如此的,若不然絕對不讓您冒這個風險。”


    言畢,小林進入禁閉室,看向不遠處的管家和黑袍使,旋即立刻低下頭。


    “管家。”


    “什麽事兒?說。”


    “是主子,主子又去王廚娘的院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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