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宸見狀,抬手接下鹹鴨蛋。


    “好了,你走吧。”


    那黃金尉見狀有些好奇的看了蘇千歌一眼,但礙於薛宸的眼神,終究是沒敢多看,收迴視線離開了。


    待那黃金尉離開後,薛宸扭頭看向蘇千歌,將蘇千歌摟進懷裏,輕輕的安撫著蘇千歌激動的情緒,低聲在蘇千歌耳邊道,“不著急,我一定會把這事兒解決了,你且放心。”


    蘇千歌沉默不語,此刻已然不是脆弱與否的事情了,事關自己精心經營的酒樓,還有水雲間上下幾百個人,這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這件事兒決不能這麽就算了。


    從蘇千歌的屋子裏麵走出來,薛宸能清晰的感受到蘇千歌的壓力,以及她的克製。


    二乖從河莊迴來便看見薛宸從蘇千歌的屋子裏麵走出來,且看上去情緒和狀態都十分不對,於是上前道,“主子,姑娘怎麽了?”


    關於薛宸自己的事情,薛宸還從來沒這麽擔心過,因此二乖猜測就隻可能是蘇千歌了。


    薛宸看了眼二乖,並未迴答二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怎麽想現在才迴來?”


    二乖看了一眼樓下,兩人便轉身去了薛宸的屋子,二乖將在河莊的一切都說給了薛宸聽,“主子,這事兒按道理來說,我隻要轉述一下就好了,但是這事兒,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因此想跟您說說。”


    聞言薛宸看向二乖,沉默了半晌,放道,“你說。”


    “主子,依我看,那個管家很有可能會壞事兒,而且我在離開之前,經過了一個他們家屋子,那個屋子裏麵好像關著一個十分重要的男子,我在裏麵聽到了一些對話……似乎是關於河莊的上頭。”


    三乖說的很猶豫,他心中還沒有一個確定的想法,一切不過都是三乖自己的一個猜測。


    但是薛宸卻明白,他沉聲道,“河莊上麵還有人。”


    二乖聞言一愣,“您怎麽清楚?”


    “這事兒我早就猜到了,也同大乖說過,河莊和聚義莊上頭都有人,而且都是一個人。”薛宸道,“至於這個人是誰,現在你們大可不比在乎,對於當前的情況來說,這一切並不重要。”


    二乖點點頭。


    “那……主子,河莊的事情要不要也跟姑娘說說?”


    一通觀察下來,二乖覺得,河莊那麵對蘇千歌是很好的,如此一來,想必蘇千歌同河莊也會有一定的牽絆,若是不同蘇千歌說的話,怕蘇千歌會擔心。


    聞言薛宸看了一眼二乖,沉默了良久,逐漸眼神中氤氳起了疑惑,於是薛宸問三乖。


    “我看起來像是個冤大頭,還是的像一個助人為樂的良民百姓?”


    “啊?”二乖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薛宸在說什麽。


    “既然你都看的出來,河莊的那幾個人對待蘇千歌是不簡單的,甚至是過分關心,我看不出來嗎?”


    薛宸久違的再次夾槍帶棒的說起話來,二乖聞言也不管對不對,反正就是一通點頭,生怕薛宸責罰,可薛宸卻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話語,反而變本加厲,似乎被才道了什麽痛點。


    “既然我看的出來別的男子對我的心上人有意思,我為何還要同我的心上人提起他們?”薛宸費解的看著二乖,“到底是我蠢,還是你蠢?”


    二乖聽到這兒,方才明白,原來是他家主子吃醋了,不想將情敵的事情告訴蘇千歌。


    一拍大腿,二乖道,“嗨!您這話說的,您要是早這麽說,我早就明白了!那行,我就不跟姑娘說了,您歇著吧,我出去看看。”


    說完,二乖立刻便轉身離開了。


    薛宸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著二乖離開的背影,心緒再次複雜起來,他現在才當真是四麵楚歌。


    前有狼後有虎,懷裏還揣著一個被發現了就會隨時丟掉性命的兵符,薛宸就沒見過活的像自己這麽難的,蘇千歌除外。


    薛宸有時候覺得,自己跟蘇千歌之所以在一起,很大程度是因為同病相憐。


    不過蘇千歌跟他有不一樣,蘇千歌經常堅強的像是沒心沒肺,如今若不是因為生病,她的情緒波動不可能這麽大。


    薛宸自認,自己大多數時間,就像是一個脆弱的浮萍。


    表麵上看著風風光光,好像誰都對他好,什麽人呢都喜歡他,可是根兒上……不對,是他沒有根兒,所以他虛。


    有了蘇千歌,如今蘇千歌便是他的跟,無論他是浮萍還是天上的一朵雲,蘇千歌都是他想要停在其身邊的人。


    薛宸覺得,蘇千歌這樣的人,對於表麵上看起來堅強,亦或者是裝作若無其事,但心中空虛的人,是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因為她就有著一個不可被破壞的,自己的小世界。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河莊。


    昏暗的密室內,隻有幽暗夜明珠,在泛著點點光亮,管家看著麵前奄奄一息的男子,從桌兒上端起一台燃燒著的火紅色的蠟燭。


    “你嘴硬,我也沒辦法,那我隻能將你留在這裏了,至於答案不答案的,我也不好奇了,無所謂。”


    對麵的男子渾身上下滿是傷疤,就連眼皮都已經綻開,說血肉模糊,黏連在一塊兒,就算被放出去,可想而知,也一定是個瞎子了。


    “你……你屈打成招是沒用的,大人不會相信你的,就算你把我留下,之後呢?大人定然會發現,等到大人發現,你們就都完了。”


    男子身子十分虛弱,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像是隨時要咽氣兒了一般。


    管家聽著如此威脅卻不為所動,輕笑著帶著燭台走到男子麵前,將額融化的蠟燭緩慢的傾倒。


    “看來您真是一點兒都不清楚什麽叫做階下囚,你以為,你威脅我,就有用了?我既然把你綁在這裏,自然有我自己的辦法。”


    說著,管家收起蠟燭台,看著凝固蠟燭油,笑著問男子。


    “大人……見過你們這幫黑袍使都長什麽樣子嗎?按道理來說,你們都是大人到的走狗,大人根本就不清楚你們的長相吧?”


    管家冷笑,男子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著管家,似乎明白了管家要做什麽。


    可還不等男子說話,外麵便有侍衛進來,說吳金剛又去看王春花了,管家聞言怒極,咬牙啟齒恨不得當場便將黑袍使殺了泄憤。


    但是最後男子還是忍住了,管家冷哼了一聲,將燭台放到一旁,轉身離開了禁閉室。


    出了禁閉室,侍衛急忙追上管家,喚道,“管家,您的衣裳,您衣裳還沒換呢!”


    禁閉室裏常年管著的都是一些類似於黑袍使,這樣武功高強,嘴硬的人,因此禁閉室裏麵常年都堆積著許多的血腥味兒,一旦進去很容易就會被染上。


    這種感覺很不好,管家一般從禁閉室出來都會換一件兒衣服。


    可是今日為了吳金剛去見王春花的事情,管家卻連換衣服這件事兒都不願意理會了,直奔廚師的別院去了。


    彼時吳金剛正看著婢女給王春花喂湯藥,諾大的身軀就坐在一旁,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小心翼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王春花。


    “春花,你慢點兒喝,這麽快對身體不好。”


    王春花不敢說話也不敢看吳金剛,這些日子她住在這裏,簡直就是擔驚受怕。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原本以為自己隻是來接手一個可能自己稍微會有點控製不住的廚房,但是沒想到還有這麽大她控製不住的局麵。


    王春花完全不清楚蘇千歌是怎麽做的,能讓一個廚娘有婢女伺候,而且每日還絡繹不絕的有人來看。


    身子好點沒,好多少了?


    嚇得王春花真是一點兒都不敢好,抓住機會便吃薛宸給的藥丸兒,隻要不死,的恨不得就一直睡過去,一直睡到廚娘在河莊的任職期過去。


    眼下的情況更是令人尷尬,往日裏來的最勤快的小林和吳金剛湊在了一塊兒,莊主和莊主的小廝……


    王春花不得不感歎,那位涉及的麵兒還挺廣……鞍前馬後的人一堆,還什麽樣的都有。


    小林也在旁邊關心著王春花,但是與吳金剛一味的盯著眼下不同,小林更光柱王春花的病情,何至於此?而且連著吃了幾日的藥了,也不見好轉。


    “我看你的病如何都不見麵好轉,不如這樣吧,我讓人再去請一下山莊外的郎中,多請幾個來看看,為何會這樣?”


    說著,小林扭頭看向吳金剛。


    被看的吳金剛點點頭,覺得此事可行,“還是小林聰明,什麽事情都能找到好的解決辦法,我就不行,難怪春花喜歡跟你玩兒。”


    王春花聞言隻能沉默不語,這些事兒都不是她做的,她不會認領的,多說多錯。


    事實證明,時時都小心翼翼是好的,吳金剛的話音剛落地,百年聽到了管家沉悶的聲音。


    “王廚娘,病還未好?”


    吳金剛聞言扭過頭看向門口,發現管家一身玄色衣袍,看上去像是趁夜而行了一般。


    “管家你怎麽來了?”吳金剛站起身,看向管家,身邊的小林也緊緊的貼了上去,跟著一同喚了管家。


    管家笑著衝二人點點頭,但單獨看向小林的眼神卻帶著十足的犀利和警示的意味,小林隻得更加退後,免得同管家正麵對峙。


    緩步上前,管家來到王春花身前,濃鬱的血腥味兒充斥了每個人的鼻腔,就臉王春花都聞見了。


    “管家,你這是幹什麽去了,怎麽身上有股血腥味兒?”吳金剛問。


    “哦,是剛才後院兒殺豬,我去看了兩眼,想著叮囑幾句,給你做肘子吃,你不是愛吃肘子嘛。”管家笑著對吳金剛道,完全沒了剛才從禁閉室衝出來時的兇神惡煞。


    周圍的侍衛低著頭,權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吳金剛聞言笑著點點頭,“果然管家十分了解我。”


    “我當然了解你了,自從你到了北方,就是我一直在照顧你,你喜歡什麽東西,我怎麽能不清楚呢?”


    說著,管家低頭看向躺在床上的王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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