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歌不清楚小林皺眉看著她的時候兀自腦補了什麽情節,總之,肯定都是瞎想。


    不過小林自認自己理解的並沒有錯,不然春花不可能看見了那個人便那麽驚訝。


    雖然小林也清楚自己不夠聰明,可是眼色他多少還是會看一點的,他聽人說,這個人被關押的時候就是被關在王春花所在的東風村的。


    如此一來,王春花便可能時不時的會與這個人見上麵。


    王春花天性自卑善良很容易被人利用,小林自知自己是什麽樣的人,遇見了蘇千歌扮演的王春花後,便覺得王春花跟自己是一類人,被利用是很常見的事情。


    因此,小林覺得蘇千歌之所以如此,一定是被利用了,隻要將那人的底細完全說清楚了,蘇千歌便不會被繼續利用了。


    但小林自知自己與蘇千歌認識的時間沒多久,不敢跟蘇千歌多講,便道。


    “那個人是被鬆江河岸押送過來了,據說是犯人,你知道嗎?”


    小林嚴肅的看著蘇千歌,眼神難以掩飾的擔憂,又透露著很鐵不成鋼。


    午後的秋風吹過,並沒有個人帶來任何放鬆的氣息,反而使得空氣中充滿了壓抑的氛圍,小林從未如此擔憂過一個人。


    “他不是犯人。”


    蘇千歌解釋道,最多隻能說是時運不濟,被一群人圍毆,方才被抓住,而且三乖明明已經逃出來了,為什麽還會被抓迴去?蘇千歌不解。


    可這話聽在小林的耳朵裏,簡直就是平地一聲雷,炸的他腦海一片空白。


    春花在替那個人辯解,這是不是證明她早就情根深種?


    那……那個人呢?那個人對春花是什麽想法?可無論那個人對春花是什麽想法,二人注定都是不能在一起的。


    “春花,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小林從未有過的認真,沉聲道,“凡是見過主子的這類人,都不可能存活下來。”


    意思很簡單,就是告訴蘇千歌不要等了,她和那個人沒希望的。


    可蘇千歌本來也沒打算和三乖如何。


    她原本是想和小心理論一下小林是如何誤會的,反倒是小林說完這番話後,令蘇千歌心生擔憂。


    如果三乖此次前去便以為這一去不複還怎麽辦?


    可蘇千歌也並不能立刻衝進去同吳金剛講道理,這吳金剛本就不是講道理的人,她貿然進去隻能是兩敗俱傷。


    小林看著蘇千歌明顯在想主意的模樣,心中焦急萬分。


    他不能理解她為什麽要去救這樣一個將死之人,明明二人認識的也沒有多久。


    蘇千歌兀自的在想著如何能名正言順的進屋,並且速度要快,不然很有可能她剛進去,三乖便被人給處決了,這事兒得從吳金剛身上之後突破口。


    冥思苦想,半晌,蘇千歌終於想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抬腳便往前走。


    見狀小林急忙跟上,他以為蘇千歌想開了,但追上之後見蘇千歌表情凝重,又覺得事情不對。


    “你要幹嘛?”小林跑著跟上蘇千歌。


    “救人。”蘇千歌沉聲道。


    “你救不了他的!”小林苦口婆心,“你貿然進去那個人隻會死的更快,再說……再說你這根本就不是去救人的方向!”


    聞言,蘇千歌終於站定,扭頭看向氣喘籲籲的小林。


    她不是很能理解小林這麽快就將她當做朋友的論調,對於小林對她的這種好和苦口婆心以及阻攔,也很難理解。


    但是看見小林氣喘籲籲的樣子,蘇千歌還是按捺下心中的怒氣,爭取心平氣和。


    她想跟小林說“我們根本不是朋友”這話她跟別人也說過,可是對上小林的視線,卻有一瞬間的哽咽,那狠心的虎怎麽都說不出口。


    半晌,蘇千歌沉聲開口道,“你做你自己的事情便好了,不用跟著我冒險。”


    說完,蘇千歌轉身繼續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小林看著蘇千歌的背影,神情糾結,就算蘇千歌書不用幫忙,作為友人,又怎麽可能真的不去幫忙?小林咬緊牙關,一跺腳,便快步上前,追蘇千歌的腳步去了。


    待小林跟著蘇千歌繞了一圈兒,才發現,蘇千歌是去了廚房。


    一到廚房,蘇千歌便從準備晚膳食材的人手中取了土豆和豆皮,還有些許麵粉。


    準備晚膳食材的這幫人有那麽一兩個是專門負責跟蘇千歌做交接的,以便確定需要準備什麽,又要補上什麽,但是大多數人都沒見過這位“王廚娘”,可謂是隻聞其明聲不見其人。


    此番一見,頓時都覺得這王廚娘有大才!不然這個長相是怎麽做到如此的?


    一見蘇千歌開始做菜,一眾人便忍不住在旁邊圍觀。


    “王廚娘,如今才過晌午,你便這麽焦急的準備,那你做的這到底是午膳還是晚膳啊?”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出聲調侃道。


    如此勤快,在眾人眼裏,不過是想討好吳金剛的馬屁精而已。


    大家都按步照班的過日子,這個王春花一到,便連著得了兩次的賞賜,這事兒可是讓眾人實在心難平。


    不過他們也沒什麽更大的膽子了,最多也就隻能這樣嘲諷兩句,不過人言可畏,有時候重逢的話語一出來,其實便已經成為了刮骨刀。


    他們想著若是將王春花惹惱了,讓王春花先動手,那他們便可借機讓管家將這位王春花給趕走了。


    可惜站在他們麵前的並非江邊村子裏出身的王春花,而是千錘百煉早就有了一顆金剛心的蘇千歌,這點小挑釁,對蘇千歌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


    拿著洗好的土豆,看了一眼鍋裏的油,蘇千歌扭頭看向備菜的人,沉聲道,“別都看著,一張嘴皮上下翻飛,什麽話都敢說,連會燒火的都不一定有一個。”


    準備食材的這幫人對做菜這方麵其實也都有兩把刷子,府上將士的大鍋菜便是他們準備的,區區燒火不過小意思。


    聞言立刻有人受到了刺激,想要上前個蘇千歌對峙,卻被那個挑釁蘇千歌的人拉住了。


    他們更多的人隻是抱著看戲的心態,能讓蘇千歌動手是最好的,若是自己這方先動手可就吃虧了。


    “連燒柴都不會?”蘇千歌冷笑了一聲,“倒是自我意料之中,”


    言畢,蘇千歌將土豆按在粘板上,抬起刀便要切下去,卻忽然聽到人群中有人開口,“我會燒柴!我來!”


    聞言蘇千歌轉過頭,便看見小林從人群中擠出來,帶著一臉真誠走過來,蹲下身,開始給油鍋燒火,蘇千歌呆愣的看了半晌。


    小林也不發言。


    “我不是說了,這事兒不用你幫忙了嗎?”蘇千歌皺眉道,這迴換她恨鐵不成鋼了。


    “誰幫你忙了?”小林嘴硬道,“我這是為了主子著想,你隻管做菜便是了。”


    說這話的時候,小林從頭到尾都沒抬頭看過蘇千歌一眼,明顯就是心虛說假話,蘇千歌無奈的收迴視線,看向自己粘板上的土豆,抬起菜刀。


    別的不說,蘇千歌的刀工在自己先天經驗和後天跟著蘇父學習下,早已經爐火純青。


    光是將土豆切片便可做到刀落無影,片薄如蟬翼。


    但這些卻並不足以征服準備食材的這群人,他們常年幫人準備食材,在係上自己本山也做菜,刀工也都是實踐裏出真知的,這點對他們來說,我那去哪是基本功。


    就算蘇千歌能將一連串的動作都做的無比精準,那也不過是“熟練”二字而已。


    對眾人來說,最重要的是蘇千歌要做什麽,好不好吃。


    眼看著蘇千歌將土豆裹了薄薄的麵粉,抖幹淨後下入鍋炸,不過幾下便端出來,撒上胡椒和細鹽,又將熱油倒進準備後的調料裏,噴香一陣,將豆皮在裏麵滾上一圈兒,放到一旁的簸箕上。


    兩個大大的簸箕中,放了兩大堆眾人從前從未吃過,卻象香氣撲鼻的食物,讓眾人對這位“王廚娘”有了新的認知。


    這些東西做好,前後加起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眾人對這位“王廚娘”又隱隱有所懷疑。


    這樣的東西,如此迅速,能不能稱得上是美食。


    進蘇千歌忙完,小林方才從地上站起來,蘇千歌看了小林一眼,最終還是不忍的給小林扔了一個手帕,給小林擦汗。


    至於當著們的眾人,蘇千歌一點都不在乎他們到底想的什麽。


    端起簸箕,蘇千歌走向門口,對眾人沉聲道,“讓一下。”


    眾人聞言卻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繼續站在原地,就等著蘇千歌發怒,小林在後麵看著,他感覺得到這幫人今日便是刻意在挑釁。


    不行,不能讓春花以身犯險!


    思及至此,小林抬步上前,“這東西可是給主子準備的,耽誤了時間,你們擔待的起嗎?”


    蘇千歌跟那個想發出來的火兒就被壓下去了。


    眾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才挑釁蘇千歌的男子笑著開口道。


    “小林,你可別為了個女的亂說話,你是主子身邊的人沒錯,但也沒道理為了個女子撒下這種彌天大謊,要知道,這事兒若是被管家知道了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聞言小林忍不住看了一眼前方的蘇千歌。


    他並不清楚蘇千歌的心思,隻是兀自猜測這東西應該是給主子的,不然蘇千歌沒理由如此著急做出這麽兩大簸箕的東西。


    似是感覺到了小林的視線,蘇千歌轉過頭看向那個挑釁的男子。


    “別拿著你那刻肮髒下賤的心,將別人也看成和你一樣的人,我做的菜無一不是為主子準備的,你若是覺得不妥大可跟著我去主屋,看著我將東西呈給主子。”


    那男子聞聽此言,那股囂張的氣焰頓時弱了下去,可對蘇千歌的仇恨卻更加牆裂了。


    “兄弟們,給王廚娘讓道!”男子咬牙高聲道。


    言畢,眾人聞言,心不甘情不願的側身給蘇千歌讓了路出來,任憑蘇千歌和小林從人群中經過,離開。


    “咱們就這麽放過她?”


    人群中有不滿的人提出意見。


    打頭挑釁的男子聞言冷笑一聲,“不著急,廚子和備菜的,早晚會再碰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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