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兩人在想什麽。


    “哎,踹壞門要賠錢的!”


    他話音剛落地,就聽見“嘭!”的一聲,蘇千歌的房門就被兩隻大腳給踹開了,一左一右兩個黃金尉衝進門去,就看見床榻上隱隱約約有個人形。


    關鍵是那個人形身上的棉被似乎直接蓋到了頭上!


    這……這都是的死人出殯的法子,怎麽蘇千歌用在自己身上了?難不成是哪個高手趁著他們不注意,把蘇千歌殺了?


    越想兩個人越擔心,抬步就要上前去檢查,不想剛邁出一步去,就被人在身後拽住了手。


    兩人一迴頭,頓時倒吸一口氣。


    另一邊,打從三乖走了以後,就把自己蒙頭蓋起來企圖躲避薛宸的蘇千歌此刻的神識正在意念廚房裏訓鷹。


    名字叫做聚義的蒼鷹經過蘇千歌這兩日的“訓練”,整隻鷹都乖順的不得了,當然蘇千歌也不排除這鷹是累壞了的可能性。


    不過對此蘇千歌也沒什麽愧疚感。


    熬鷹這事兒,她也不是不累,她正訓練著這鷹,就忽然隱約聽到外麵一聲巨響,嚇得蘇千歌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兒,急忙慌神識從意念空間裏退了出來。


    掀開被子,蘇千歌坐起一看,就看見完整且活生生的薛宸站在她對麵,一臉嚴肅。


    現在躺下去還來得及嗎?


    蘇千歌腦子裏想著,身體本能的迅速躺了下去,把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在了自己的臉上,蜷縮到床榻的一角,假裝自己是一塊兒誤入床榻的鵝卵石。


    隨後便聽見薛宸對其他人道,“沒事兒,還活著。”


    兩個黃金尉和小廝以及問詢趕來的三乖聞言都鬆了口氣,尤其是黃金尉和三乖,沒保護好蘇千歌,他們可是很有可能喪命的。


    不僅活著,還活蹦亂跳的,就差把房頂給掀開了,薛宸收迴視線看向縮在床榻一角的蘇千歌,心中暗道。


    隨後,薛宸對身後的四人道,“你們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她聊。”


    黃金尉和三乖都知道兩人關係,也明白其中意思,隻有那個管著東院瑣碎雜事的小廝聞言有些猶豫,“大人,您蘇姑娘孤男寡女的,這樣共處一室……不好吧?”


    聞言還不等薛宸言語,三乖便拽住小廝的手臂,和著黃金尉,三個人一塊兒把小廝給架走了。


    那小廝四麵楚歌,整個人都懵了。


    他剛想問怎麽迴事兒,就被三乖捂住了嘴,“走,我們出去聊聊賠你門錢的事兒。”


    一聽說要聊賠錢的事兒,小廝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勁兒的點頭,然後就成功的被三個人給架了出去,蘇千歌在被子裏一邊瑟瑟發抖,一邊想掀開被子追出去,問他們賠什麽錢,憑什麽賠錢。


    薛宸看著被子裏躲著的蘇千歌,沉聲道,“出來。”


    原本薛宸還剩一個縣沒去看了,馬上就能完事兒了,但他一收到三乖的信就立刻趕了過來。


    誰能想到蘇千歌居然這麽大的膽子,隻身赴敵營!還住了下來?住的安安心心。如果三乖不說,薛宸怕蘇千歌可能就直接死在這兒了,而他什麽都不知道。


    被子裏的蘇千歌依舊在瑟瑟發抖中,並且還開始了暗自的精神拉扯。


    理智上來說她如果現在不出去,接下來要麵臨的場麵很有可能更可怕,但是感性上來說,現在就已經夠可怕的了。


    蘇千歌真的沒覺得的死和死的痛苦一點,區別在哪裏。


    這種精神拉扯,在薛宸眼裏就是無謂的垂死掙紮,“是你自己主動出來,還是我去掀你被子?”


    薛宸看著床角鼓起來的小鼓包,忽然有點不明白,蘇千歌是怎麽做到,從小到大,幼稚的都這麽統一的?甚至有點兒越活越幼稚的意味。


    聞言,蘇千歌更加瑟瑟發抖,順便給自己扯一個完全對不上的謊話。


    “我……我沒穿衣服,你不能掀被子!”


    薛宸,“……”


    是她瞎,還是她以為他也跟著瞎?剛才坐起來穿著衣服的女人是鬼嗎?薛宸費解,山腳會對人的智力造成傷害嗎?


    “少扯謊,三個數之內出來,不然我就動手了。”說著,薛宸開始倒數,“三,二……”


    在“一”出來的前一秒,蘇千歌本著“死就死吧!”的英勇就義的精神,掀開被子飛身下床,企圖逃離薛宸所能控製的範圍。


    可她忘了,她想逃離就要先經過。


    而在經過的那一刻,蘇千歌就已經被薛宸給攔腰抱住了,蘇千歌整個人就像是卡在了過山車的橫杆上,在空中懸停了幾秒,然後又被穩穩當當的放在了薛宸麵前。


    蘇千歌抬頭望著薛宸,兩人四目相對,薛宸以為蘇千歌起碼會開口認個錯,或者低頭掉個眼淚什麽的。


    可蘇千歌仍舊執迷不悟,想要捂著臉,緩慢的用螃蟹步子橫向逃跑,仿佛這樣薛宸就不會察覺一樣。


    掩耳盜鈴是這麽用的嗎?!


    “你最好迴來,不然咱們兩個今天沒完。”薛宸沉聲道。


    “……”


    蘇千歌挪著螃蟹步子又走了迴來,迴到薛宸麵前,順便伸手將剛才薛宸攔下自己的那個胳膊橫著放進自己的懷裏,還原場景的同時,抱住不放,以求的最大程度的減少薛宸的武力值。


    一係列動作完成後,蘇千歌轉頭看向薛宸。


    “自首能減刑嗎?”


    “不能。”


    “好的,謝謝。”


    說完蘇千歌立刻扔下薛宸的胳膊迴身往床上一躺,破罐子破摔,等死,“掙紮已經是無謂的了,那唯有死亡才能讓你清醒的看出來,我的無辜了。”


    薛宸看她那個蠻不講理的樣子,抬步上前,居高臨下的沉聲道,“我有說你做錯了什麽嗎?”


    聞言蘇千歌立刻坐起身,瞪大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薛宸。


    薛宸繼續,“你自投羅網是因為自知自己做錯了?”


    蘇千歌,“……?”


    這算什麽?辯證法嗎?


    “我沒錯。”


    蘇千歌舉起右手,三指並攏,呈發誓狀。


    旋即連珠炮一樣的解釋道,“我來這兒第一不是為了好玩兒,第二沒做壞事兒,所以我真的沒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三乖那個挨千刀的就非要把你叫過來,而且就算你來這期間,我也沒做錯事情,做錯事情的是三乖。”


    什麽隊不隊友的,此刻在蘇千歌眼裏都沒有命重要。


    她一串根本打奔兒的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舉證,將三乖如將徐戰文的蒼鷹給弄下來,烤雞,以及托付給自己養的事情,描述的生動形象,聲情並茂。


    甚至自己的百寶袋也一並解釋了一下。


    說完,蘇千歌還把蒼鷹從兜兒裏掏了出來給薛宸看了一眼。


    薛宸看著那活生生的,在蘇千歌手裏卻乖巧的像個死物一樣的蒼鷹,沉默了半晌。


    “收起來,別讓人看到。”


    現在是在聚義山莊,蘇千歌和三乖兩個人居然抓了人家的寵物。


    這種蒼鷹且不說本身就是有價無市,訓練起來就又是一層費時費力的昂貴。


    三乖能抓住完全就是一次誤打誤撞,如果對方感覺到了蒼鷹的存在,就算在遠方也能將蒼鷹召迴,那蘇千歌和三乖才真的要出事兒了。


    蘇千歌聞言一愣,呆呆的看向薛宸,她原本以為隻有自己和三乖這種道德底線上來迴遊走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兒來,沒想到薛宸這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這樣!


    揣起鷹來,蘇千歌看向薛宸,努力吞咽了下口水,“現在你知道了,咱們仨算共犯了,你不能怪我了。”


    薛宸沒想到蘇千歌都這個時候了,還能這麽頑強的拖人下水。


    他本來就沒打算拿這件事怪蘇千歌,事情這樣還不是蘇千歌自己抖摟出來的,薛宸想想就無奈且頭疼。


    “你知道我覺得不對的點在哪裏。”薛宸沉聲道,“不是別的,是你為什麽要來這裏?這兒現在不僅是旱災,還有動蕩不安的時局,所有的一切,對你來說都很危險。”


    “對你來說也很危險,可你還是來了。”蘇千歌道。


    “我有皇命加持,皇上派我來的,他們縱然再怎麽折騰,也不敢真的把我怎麽樣。”薛宸沉聲道,“徐戰文不是個善茬,你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被他傷到,明白嗎?所以,迴去,聽話。”


    愛之深,責之切。


    薛宸的責備完全是出於自己對蘇千歌的擔心,按理蘇千歌擔心薛宸生氣,的也該主動且持續的認慫下去的,這樣能避免不少事的發生。


    可蘇千歌這次卻忽然硬氣起來,轉身從自己的百寶袋裏麵抽出聖旨。


    “三乖寫信沒跟你說吧?”蘇千歌誌得意滿的將聖旨放在薛宸手上,“我也是被皇上親命來治理旱災的禦史。”


    薛宸接過諭旨,打開,從上至下一字不落的看完了一邊,皺眉,合上聖旨,一氣嗬成。


    “我去給皇上寫信,讓他收迴成命。”


    說完薛宸轉身就要離開,這一次是蘇千歌攔人,蘇千歌一個飛身上前,擋在搖搖欲墜的門前,死盯著薛宸,一副要共赴黃泉的樣子。


    “不行!”蘇千歌道,“你沒有權利限製我的社會責任以及人身自由!”


    薛宸跟在蘇千歌身邊久了,現在基本上已經對什麽“社會”、“黨”、“共產主義”全都弄了個明明白白,如今聽她這一大段胡謅已經毫不費力了,並且主動開始靈活運用。


    “你的人身自由是建立在你是一個正常的生命個體,等你死了之後就沒有自由了。”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明明對方就比自己能說會道,現代語言運用是蘇千歌覺得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了,沒想到薛宸居然還能在現代詞語以及邏輯上反碾壓自己,簡直是變態!


    但我命由我不由天,何況是個男朋友!


    蘇千歌梗著脖子,不服道,“我能保護好自己,你不要把我當什麽都不懂的無腦白癡對待,好嗎?”


    “你現在的樣子,就很無腦。”薛宸冷聲道,“有腦子的人不會讓自己置身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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