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澤太後看著平安公主堅定有歇斯底裏的模樣忽然微微一笑。


    意識到自己吼了慈澤太後的平安公主還以為自己迎來的會是慈澤太後的斥責,卻沒想到慈澤天後會給她這樣一個笑容。


    笑容沒有讓平安得意忘形,甚至讓她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顫抖著低下頭,平安公主用難得一見的乖巧和歉意,囁喏這對慈澤太後道,“皇祖母……蕊兒不是故意的。”


    慈澤太後聞言伸手輕輕將平安公主重新攬進自己的懷裏,輕輕的像是哄嬰兒睡覺一樣,拍著平安公主的後背。


    “誰都有忍不住發火的時候,祖母清楚,蕊兒是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才會如此的。”


    一直主張自己不喜歡薛宸的平安公主這次卻什麽都沒有說,仿佛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雖然平安公主這期間始終都是一副因為話本,或者因為占有欲,所以才糾纏薛宸的模樣。


    可是,看著平安公主從小長到大的慈澤太後怎麽會看不出來平安公主是否真的喜歡一個人。


    隻是很多時候,當局者迷而已。


    “皇祖母。”


    心意被理解的平安公主抽噎了兩聲,抬頭看向慈澤太後,一雙鳳眸哭的通紅,委屈的很。


    “皇祖母,您能不能讓父皇把薛宸該召迴來?孫女想,幾日按那蘇千歌能跟薛宸日久生情,孫女也可以和薛宸日久生情!”


    慈澤太後聞言臉色頓時嚴肅。


    “這可不行,薛肅清去荊州為的是處理當地的災情,現在整個朝堂上下,對這一方麵最有辦法的就是薛肅清了,你讓他迴來,豈不是將整個荊州的百姓視為不顧?”


    平安公主聞言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兒了下去。


    “蕊兒清楚,在皇祖母心中,天下的百姓要比蕊兒重要的多。”


    “這不是一樣,蕊兒。”慈澤太後沉聲道,“你喜歡薛肅清,皇祖母不攔著,可你不能為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就這樣犧牲數百甚至數千條生命。”


    頓了頓,慈澤太後看著被她越訓斥越蔫兒的平安公主,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是擔心他和蘇千歌相處的越久,感情就越好?”


    聞言平安公主抬起頭,委屈又抱怨的看想慈澤太後。


    “您明明就清楚孫女在想什麽,為什麽還不同意?”


    “因為你的想法是錯的。”慈澤太後緩聲道。


    這個理論可弄得平安心下十分奇怪,錯?哪裏錯了?平安公主不明白。


    “你以為日久生情之後,再待在一起,這感情就越來越深了?”慈澤天後看著平安公主懵懂的眼神,沉聲道,“任何事情,都不是永遠都在走上坡路的,日久生情之後,很容易就相看兩相厭。”


    “可我問過薛宸,他說他現在還是很喜歡蘇千歌啊!”


    “那是因為他們兩個人並沒有長時間的在一起,長時間的在一起,就會了解彼此,一旦對方出現了自己不能接受的一些麵,就會開始厭惡彼此,所以你現在要將薛肅清給帶迴來,不但不會讓你們之間產生感情,反而會讓他們情深彼此。”


    “比起眾人反對的愛情,無人問津的,才更容易消散。”


    因為誰都抵不過歲月的無情吞噬。


    慈澤太後沒有將最後一句告訴平安公主,她留了一句看似高深莫測的話,讓平安公主去琢磨。


    平安公主思索了許久,心中還是有所放不下,便又去找了皇上。


    雲九霄得知慈澤太後不同意,為平安公主惋惜了一下,隨後又道,“這其實也不見得是什麽不好的事情,你皇祖母這次說的對,這種事兒,實在沒必要為此大費心神,讓薛宸迴來。”


    平安公主不能理解,太後是這樣的心思就算了,為什麽一向和太後意見總是相左的父皇也是這樣的說法。


    “父皇您不是希望皇兒能夠跟薛宸在一起嗎?既然那如此,為什麽您也是這樣的想法?”


    雲九霄看向平安公主的神情略帶沉重,很明顯是在迴想著什麽痛苦的迴憶。


    可是很快,雲九霄便一副坦然的樣子,滿臉不在乎道。


    “你見過蘇千歌嗎?”


    “從未見過,那人就像是個狡猾的兔子,任憑我怎麽找她,總是會找不到。”


    “其實那倒也無所謂,朕見過。”皇上輕聲嗤笑了一下道,“蘇千歌可不似我們平安這樣漂亮可愛,是個十分囂張的刁民女子,朕估摸著,肅清喜歡上那樣的女子,也不過是一時新鮮,你若是同她撕扯著爭奪反而顯得你同她一樣了。”


    說起蘇千歌,雲九霄還是很難忘記蘇千歌那囂張的模樣。


    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令人生氣。


    雲九霄生平還從未建構那樣厚顏無恥的女子,朕是不清楚薛宸為什麽會喜歡上蘇千歌。


    平安公主看著雲九霄的神情,總感覺她父皇受蘇千歌荼毒頗深,看來心中必然有著難以解開的千千結。


    不夠既然兩個人都說了蘇千歌和薛宸必然合久必分,平安公主便隻得勉強相信。


    就算她不相信,她也沒法再逃出去找薛宸,也沒辦法說服和任何人,讓他們幫忙,促使雪純迴來了。


    雲九霄見平安公主神色失望,心下不忍,便出口安慰道。


    “朕的寶貝平安啊,你可千萬不要因為別人就讓自己難過,不值得!你是朕最寵愛的好寶貝。”


    似乎出出於愧疚,雲九霄對待平安永遠有用不完的父愛和寵溺,平安聞言抬頭看向雲九霄,勉強點點頭隨後給了雲九霄一個微笑。


    見狀雲九熙哦按滿意的點點頭,“就是該這個樣子嘛!說你想吃什麽,父皇讓人給你準備,朕看你這兩日小臉兒都削瘦了不少了。”


    平安公主這會兒臉上的鬱結才消散下去,扁扁嘴,對著雲九霄撒起嬌來。


    這麵父慈子孝,開開心心的其樂融融,離開都城的蘇千歌卻馬不停蹄迴到了臨湘縣。


    薛宸見蘇千歌十分開心,二人少說也有大半個月沒見麵了,加上蘇千歌很少迴信,薛宸心中擔憂千千萬。


    可是兩人真正麵對麵坐下,薛宸又忽然不清楚說什麽了。


    畢竟蘇千歌出門的時候正是兩個人冷戰的時候,誰也沒說軟話原諒誰。


    要不是因為沈君默和太後莫名其妙的旨意,截止到那一天,兩個人可能都不會說一句話。


    薛宸熱情起來是真熱情,尷尬起來也是真尷尬,和蘇千歌麵對麵坐著,甚至連手放在哪裏都不清楚了,一直在緊張的不停的給自己灌水喝,像個第一次出門相親的大齡男青年。


    蘇千歌看著薛宸那尷尬微笑的樣子,覺得眼前的景象很神奇。


    如果她現在手上有一個照像機,蘇千歌一定會將眼前的這一幕拍下來。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現場肯定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緩解,蘇千歌想了想,還是自己先開口吧。


    從盤子裏麵拿出一顆花生,蘇千歌一邊剝花生,一邊狀似不經意的對薛宸道,“我這次去都城,遇見很多好玩兒的事情。”


    薛宸一愣,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蘇千歌不知道說什麽。


    雖然鄭一理解薛宸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興奮才說不出話來,但鄭一還是跟著著急。


    這個時候不接話,還想什麽時候接?


    一個沒忍住,鄭一給了薛宸手肘一下子,將薛宸從懵的狀態中給拽迴到現實。


    薛宸看向蘇千歌,這才重新想明白,蘇千歌剛才跟自己說話了。


    薛宸這便立刻迴應道,“啊!你說你在都城遇見了開心的事情是吧!是什麽事兒?”


    往嘴裏扔了一顆花生,蘇千歌道,“你和大皇子熟嗎?”


    聞言薛宸一皺眉,“你是說雲連?”


    蘇千歌點點頭,望向薛宸,發現薛宸的神色並不怎麽好看,以為薛宸是跟大皇子接觸的不多。


    便主動解圍道,“其實不熟也很正常,畢竟大皇子也才八歲,你們應該沒怎麽見過麵……”


    “為什麽忽然提起雲連?”


    薛宸不是對大皇子不熟,準確的來說,皇上的那些皇子們薛宸一個都不熟,甚至他都不記得有幾個。


    不夠大皇子薛宸還算有印象,大皇子的百日宴薛宸是去了的,那個時候大皇子還是個繈褓裏的奶娃娃,現在也是,隻不過能走了而已。


    而在薛宸認知裏,凡是能走會跳的人,隻要一靠近蘇千歌就都是情敵,無論男女。


    因此,在蘇千歌提起大皇子的時候,薛宸本能的皺眉問為什麽。


    “你們這段時間相處的很多嗎?”


    “也不算多吧,就是臨迴來的前幾日,和大皇子見了幾麵。”


    雖然不清楚薛宸為什麽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喜歡大皇子,蘇千歌還是秉持著做一個好人的原則,沒有過多透露當時的真實情況。


    直女直覺讓蘇千歌有一種預感,自己如果跟薛宸說了自己被大皇子給關起來的事兒,薛宸肯定會生氣。


    蘇千歌倒不是想包庇大皇子,她對小孩兒其實也不會多偏袒。


    隻是蘇千歌單純的怕薛宸去招惹大皇子,惹皇上生氣,蘇千歌和雲九霄見的那一麵,令雲九霄易怒的性格,在蘇千歌心裏留下了夯實的陰影。


    薛宸盯著蘇千歌有點晃動的眼珠,知道蘇千歌說謊了。


    如果是以前,學車一定刨根問底兒,或者直接再跟蘇千歌冷戰一場。


    可是經過了冷戰和長達大半個月的分離,薛宸忽然覺得,什麽都知道未必是好事兒,有時候彼此之間是需要秘密的,這樣才能在日後的不經意間,掀開一些好玩兒的趣事兒。


    因此即便看見了蘇千歌晃動的瞳孔,薛宸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真摯的詢問,“雲連怎麽了?”


    “我看他少年老成的樣子,就覺得你小時候肯定跟他差不多,隻不過比他還要自傲一些,肯定不屑於跟任何人玩兒,也不願意讀書,他老在表麵,你老在心裏。”


    聞言薛宸一愣,沒想到蘇千歌居然是因為大皇子想到了自己。


    於是便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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