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別的證據？”
知府試探性的看向薛宸，眼神中帶著懷疑和猶豫。
薛宸聞言轉頭看向知府，又抬眼看了一下斜對麵管著的趙公子，雖然監獄裏麵的情況是差不多的，但兩個人都是單間兒，地上的草席和幹草也比別人的多。
收迴視線，薛宸看向知府，給了知府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別的暫且不論，我們先說說高天寶的屍體。”
說著薛宸上前的蹲下身，完全不顧高天寶屍體的可怕，從鄭一那兒拿過來一方手帕，搭在高天寶臉上。
“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現象。”
遒勁有力的大手捏著高天寶的兩頰，薛宸將高天寶的口腔展開給在場的所有人看了一遍。
“他的嘴上，殘留著些許的液體，可能很多人看了都認為這是口水，但卻並不是。”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發出疑惑的聲音，知府也皺眉看著薛宸。
“大人，您為何這麽說？它不過是摻雜在血中的透明液體而已。”
“很簡單，因為白它摻雜過的血顏色淡且早已凝固。”
說著薛宸從高天寶的嘴裏滲出的血輕輕將其他的血抹去，那粉色到的血果然在高天寶的嘴裏凝結著，有的甚至還沾在了薛宸的手帕上，像是被融化又再次凝固的蠟燭。
高天寶的屍體還是溫熱的，皮膚還有彈性。
如果是蠟燭被遞進去，早就順著食道流進去，停留在食道和胃袋的接口，那樣需要法醫剖屍才能看見。
但是這些明顯就是血滲出來之後被凝固在了口腔裏麵，根本沒有流進去的可能。
而且蠟燭和血各自是什麽樣兒，大家還是分得清楚的。
看到眼前這一幕，眾人這才相信薛宸的話。
薛宸抬頭看向知府，“您現在怎麽想？”
知府聞言沉默了半晌，點點頭道，“您說的對。所以，是有人給他下毒？才會讓他死的？”
“不。”薛宸搖搖頭，“他確實是因為咬舌自盡，失血過多而死的，但這個毒也很關鍵，這個毒能告訴我們，有人想要殺他滅口。”
言畢薛宸將手帕還給了鄭一，鄭一尷尬的拎著手帕，為難的看著薛宸。
而薛宸還在繼續查看這現場，甚至包括高天寶身體上的其他部位。
查看了半晌，薛宸蹲著身子看了一眼周圍的現場，“現場有明顯的打鬥痕跡，很顯然，高天寶是和人搏鬥過的。”
眾人已經被薛宸堪比法醫一般細膩的觀察能力給震撼到了，因此再聽薛宸講這些的時候便格外認真。
伸手抬起高天寶的下巴，薛宸將高天寶層層疊疊的脖子肉給掀開，高天寶因為過於肥胖，脖子上的皮膚顏色也不均勻。
被蓋起來的地方明顯比其他地方白一些，上麵有一道不是很明顯的紅痕。
“有人曾經脅迫他，想要給他灌毒，所以才會有這些痕跡。”頓了頓薛宸道，“高天寶被迫，不想從了對方，就這樣死去，因此愛被灌毒的過程中出現了掙紮，這就是周圍打鬥痕跡的來源。”
薛宸說著看向身邊的鄭一，衝鄭一抬了抬下巴。
鄭一，“？”
薛宸，“去按照打鬥痕跡找個人複原一遍。”
鄭一不太情願的點點頭，“哦。”
隨後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隨便拉了一個倒黴的，走到了打鬥現場。
兩個人站定，倒黴的嘚嘚嗖嗖的扭頭看向鎖著自己喉的鄭一，“副侍衛長，咱們……咱們增打鬥啊？”
鄭一被他嘚嘚嗖嗖的模樣看的來氣，一皺眉，“哪兒那麽多廢話？看著地上的印兒了嗎？跟著來一遍。”
小侍衛點點頭，跟著鄭一的步驟，看著地上的腳印，還原了一場生動的被人灌毒，但那時寧死不從的畫麵。
眾人看完都大驚失色，看著兩人的腳步就能清楚，基本上還原的沒問題。
可知府卻有一個不明白的問題，“即便如此，高天寶也不應該咬舌自盡啊！這不對，或者說根本不理智。”
薛宸站起身子看向知府，“這就是為什麽高天寶的脖子上有紅痕的原因了。”
眾人的表情都很迷惑的看向薛宸，他們的想法和知府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
“高天寶他在掙紮之中必然是清楚對方為何而來的，因此和對方產生了對話，並且此時，能抵住藥瓶子的，隻有舌頭，因此他的舌頭就成了最大的犧牲品！”
說著薛宸轉身，看向那位還沒來得及離開的驗屍官，“您經常對著這些屍體，我想您應該比我清楚，為什麽血液會變成粉色，為什麽會發生這一切？您又為什麽如此粗心？”
驗屍官聞言低垂下頭，不敢去看向薛宸，偏棕色的手，在黑暗中微不可見的顫抖著。
這個現象並不明顯，他剛才伸手想要擦去，卻怎也沒擦掉，估計就是那個時候被薛宸看到的。
果然薛宸開口道，“你想過把這個屍體上的血跡擦掉，這不該是你一個驗屍官該做的，你要做的隻是說明這具屍體的死因就好了。”
薛宸一邊說著一邊走進驗屍官，眼神定定的看著他。
“為什麽？告訴我。”
驗屍官見過的生死數不勝數，早該有一個淡然的心態。
可是眼前這位，是出人意料的理解他這一行，因此讓他一時之間慌了神。
“我……我……”
還不等薛宸開口，知府已經抬手讓人將驗屍官給押起來了。
押上後，知府還好心的看向薛宸道，“下官是擔心他動手傷了自己，不肯說出真相，您繼續審問。”
薛宸看了他一眼，“知府大人您還……挺細心。”
知府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人過譽了，能幫到您，下官已經滿足了。”
說完知府看向薛宸，卻發現薛宸根本沒打算接他的話，而是徑自的去到了驗屍官的麵前。
“說吧。”薛宸聲音平緩沒有起伏，卻莫名帶著點循循善誘的味道，“你不說，能比你說了多獲得什麽呢？命還是錢？還是沒命花的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道理都是人活在世最基本的道理。
隻要抓住這幾個道理，基本上也就抓住了人性。
眼前的驗屍官顯然也是在這樣的人性裏，被薛宸一句話就拿捏的死死的了。
驗屍官抬起頭看向薛宸，“大人，下官……下官也是被逼的，下官一分錢都沒有啊，是那幫人，他們逼著我，讓我做的這些。”
“我清楚。”
薛宸並沒有用“本官”這個詞兒，他隻是看著驗屍官的眼睛，定定的用一種完全理解的聲音說道。
“是誰？你告訴我，我會去抓那個人的責任。”
薛宸的話對於驗屍官來說，仿佛就是陽光一樣。
他看著薛宸，顫抖著將自己的信任交給了薛宸，“是……是趙公子，趙公子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他讓我這麽做的，他說隻要高天寶的死，死無對證，我才能活下來，我的家人才能活下來。”
聞言薛宸伸手輕拍了兩下驗屍官的肩膀，像是在給他安慰一想。
驗屍官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欣喜和融化，他沒想到薛宸能夠這樣近距離的安慰他。
隨後隻見薛宸轉身，對鄭一道，“帶下去吧，順便去看一下他的家人，該保護的還是要保護，他有錯，他家人沒有。”
薛宸的決定殘酷又溫暖，驗屍官有一瞬間不知道該對薛宸說什麽。
他看著薛宸的背影，在被拖出去的瞬間，掙紮著對薛宸道，“大人，我……我不能無罪嗎？”
聞言薛宸扭頭看了一眼那個驗屍官衝他搖了搖頭。
“無罪不是給做錯了事情的人的。”
說完薛宸目送著驗屍官被帶著離開，現場隻剩下了薛宸、知府和一眾侍衛。
知府扭頭看向薛宸，“大人，既然我們都已經清楚是誰了，那便定罪請旨吧，朝廷下來新人代替高天寶還是需要時間的。”
薛宸聞言看了一眼那個斜對麵坐著的趙公子。
“先請旨吧。”
“那定罪……？”
“知府看著辦，他畢竟是荊州的人，是知府您地盤兒上的，高縣令死是一場蓄意的謀殺，但是趙公子的罪我就不參與了。”
說完薛宸帶著人走出了，監獄。
對麵的趙公子異常的平靜，似乎早就遇見了自己的未來。
薛宸路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二人四目相對，薛宸覺得趙公子的眼神或許有些複雜，但還是轉身離開了。
迴到客棧後，薛宸得知，知府要給趙公子判決死刑，行刑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後。
鄭一問薛宸對此有什麽想法。
彼時薛宸正在吃蘇千歌做的豬肚雞，大快朵頤，嘴裏眼裏都是肉。
聞言抬起頭看向鄭一，“我能有什麽看法？案子審完了，她沒罪，真相大白，我挺開心的。”
說著薛宸抬手在蘇千歌要伸手去抓雞肉的路上的手上，不輕不重的來了一巴掌。
蘇千歌被打的整個人一震，詫異的看向薛宸，眼神中透露著驚訝漸漸被後來居上不滿給染上了色彩。
“你幹嘛打我？我又沒對你怎麽樣！”
“廚師也不能直接用手抓著吃東西。”薛宸道。
“怎麽了，你覺得髒啊？”蘇千歌不滿的伸出兩隻爪子在空中上下晃悠，“這雞還是我用這雙髒手做的呢，有本事你不要吃好了。”
薛宸皺眉看向蘇千歌，“平常不見你跟誰道理這麽多，怎麽到我這兒就牙尖嘴利的？”
啪的一聲將手放在桌子上，蘇千歌撇嘴道，“我這不是牙尖嘴利，是有理有據。都是一個山上的狐狸，誰嫌棄誰啊……”
這歪的都快偏癱了！薛宸無奈。
“我沒嫌棄你髒，是用手抓著吃不雅觀，你是女子，就算平常怎麽颯爽英姿和人叫板，這個時候也應該講究點兒雅觀。”
薛宸還充分考慮了平常，已經十分難得了。
可蘇千歌卻將杠精發揮到了極致。
“我餓啊，當然要抓緊吃了，你見過都快餓死了的人還講究什麽吃相不吃相的？”
薛宸，“……”
他是真見過的餓死的人是什麽樣的。
說不通蘇千歌，薛宸就幹脆轉頭去和鄭一說話，“對了，跟張知府共事這麽久了，他的張是哪個張我還沒問過的呢，你知道嗎？”
知府試探性的看向薛宸，眼神中帶著懷疑和猶豫。
薛宸聞言轉頭看向知府，又抬眼看了一下斜對麵管著的趙公子，雖然監獄裏麵的情況是差不多的，但兩個人都是單間兒，地上的草席和幹草也比別人的多。
收迴視線，薛宸看向知府，給了知府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別的暫且不論，我們先說說高天寶的屍體。”
說著薛宸上前的蹲下身，完全不顧高天寶屍體的可怕，從鄭一那兒拿過來一方手帕，搭在高天寶臉上。
“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現象。”
遒勁有力的大手捏著高天寶的兩頰，薛宸將高天寶的口腔展開給在場的所有人看了一遍。
“他的嘴上，殘留著些許的液體，可能很多人看了都認為這是口水，但卻並不是。”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發出疑惑的聲音，知府也皺眉看著薛宸。
“大人，您為何這麽說？它不過是摻雜在血中的透明液體而已。”
“很簡單，因為白它摻雜過的血顏色淡且早已凝固。”
說著薛宸從高天寶的嘴裏滲出的血輕輕將其他的血抹去，那粉色到的血果然在高天寶的嘴裏凝結著，有的甚至還沾在了薛宸的手帕上，像是被融化又再次凝固的蠟燭。
高天寶的屍體還是溫熱的，皮膚還有彈性。
如果是蠟燭被遞進去，早就順著食道流進去，停留在食道和胃袋的接口，那樣需要法醫剖屍才能看見。
但是這些明顯就是血滲出來之後被凝固在了口腔裏麵，根本沒有流進去的可能。
而且蠟燭和血各自是什麽樣兒，大家還是分得清楚的。
看到眼前這一幕，眾人這才相信薛宸的話。
薛宸抬頭看向知府，“您現在怎麽想？”
知府聞言沉默了半晌，點點頭道，“您說的對。所以，是有人給他下毒？才會讓他死的？”
“不。”薛宸搖搖頭，“他確實是因為咬舌自盡，失血過多而死的，但這個毒也很關鍵，這個毒能告訴我們，有人想要殺他滅口。”
言畢薛宸將手帕還給了鄭一，鄭一尷尬的拎著手帕，為難的看著薛宸。
而薛宸還在繼續查看這現場，甚至包括高天寶身體上的其他部位。
查看了半晌，薛宸蹲著身子看了一眼周圍的現場，“現場有明顯的打鬥痕跡，很顯然，高天寶是和人搏鬥過的。”
眾人已經被薛宸堪比法醫一般細膩的觀察能力給震撼到了，因此再聽薛宸講這些的時候便格外認真。
伸手抬起高天寶的下巴，薛宸將高天寶層層疊疊的脖子肉給掀開，高天寶因為過於肥胖，脖子上的皮膚顏色也不均勻。
被蓋起來的地方明顯比其他地方白一些，上麵有一道不是很明顯的紅痕。
“有人曾經脅迫他，想要給他灌毒，所以才會有這些痕跡。”頓了頓薛宸道，“高天寶被迫，不想從了對方，就這樣死去，因此愛被灌毒的過程中出現了掙紮，這就是周圍打鬥痕跡的來源。”
薛宸說著看向身邊的鄭一，衝鄭一抬了抬下巴。
鄭一，“？”
薛宸，“去按照打鬥痕跡找個人複原一遍。”
鄭一不太情願的點點頭，“哦。”
隨後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隨便拉了一個倒黴的，走到了打鬥現場。
兩個人站定，倒黴的嘚嘚嗖嗖的扭頭看向鎖著自己喉的鄭一，“副侍衛長，咱們……咱們增打鬥啊？”
鄭一被他嘚嘚嗖嗖的模樣看的來氣，一皺眉，“哪兒那麽多廢話？看著地上的印兒了嗎？跟著來一遍。”
小侍衛點點頭，跟著鄭一的步驟，看著地上的腳印，還原了一場生動的被人灌毒，但那時寧死不從的畫麵。
眾人看完都大驚失色，看著兩人的腳步就能清楚，基本上還原的沒問題。
可知府卻有一個不明白的問題，“即便如此，高天寶也不應該咬舌自盡啊！這不對，或者說根本不理智。”
薛宸站起身子看向知府，“這就是為什麽高天寶的脖子上有紅痕的原因了。”
眾人的表情都很迷惑的看向薛宸，他們的想法和知府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
“高天寶他在掙紮之中必然是清楚對方為何而來的，因此和對方產生了對話，並且此時，能抵住藥瓶子的，隻有舌頭，因此他的舌頭就成了最大的犧牲品！”
說著薛宸轉身，看向那位還沒來得及離開的驗屍官，“您經常對著這些屍體，我想您應該比我清楚，為什麽血液會變成粉色，為什麽會發生這一切？您又為什麽如此粗心？”
驗屍官聞言低垂下頭，不敢去看向薛宸，偏棕色的手，在黑暗中微不可見的顫抖著。
這個現象並不明顯，他剛才伸手想要擦去，卻怎也沒擦掉，估計就是那個時候被薛宸看到的。
果然薛宸開口道，“你想過把這個屍體上的血跡擦掉，這不該是你一個驗屍官該做的，你要做的隻是說明這具屍體的死因就好了。”
薛宸一邊說著一邊走進驗屍官，眼神定定的看著他。
“為什麽？告訴我。”
驗屍官見過的生死數不勝數，早該有一個淡然的心態。
可是眼前這位，是出人意料的理解他這一行，因此讓他一時之間慌了神。
“我……我……”
還不等薛宸開口，知府已經抬手讓人將驗屍官給押起來了。
押上後，知府還好心的看向薛宸道，“下官是擔心他動手傷了自己，不肯說出真相，您繼續審問。”
薛宸看了他一眼，“知府大人您還……挺細心。”
知府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人過譽了，能幫到您，下官已經滿足了。”
說完知府看向薛宸，卻發現薛宸根本沒打算接他的話，而是徑自的去到了驗屍官的麵前。
“說吧。”薛宸聲音平緩沒有起伏，卻莫名帶著點循循善誘的味道，“你不說，能比你說了多獲得什麽呢？命還是錢？還是沒命花的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道理都是人活在世最基本的道理。
隻要抓住這幾個道理，基本上也就抓住了人性。
眼前的驗屍官顯然也是在這樣的人性裏，被薛宸一句話就拿捏的死死的了。
驗屍官抬起頭看向薛宸，“大人，下官……下官也是被逼的，下官一分錢都沒有啊，是那幫人，他們逼著我，讓我做的這些。”
“我清楚。”
薛宸並沒有用“本官”這個詞兒，他隻是看著驗屍官的眼睛，定定的用一種完全理解的聲音說道。
“是誰？你告訴我，我會去抓那個人的責任。”
薛宸的話對於驗屍官來說，仿佛就是陽光一樣。
他看著薛宸，顫抖著將自己的信任交給了薛宸，“是……是趙公子，趙公子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他讓我這麽做的，他說隻要高天寶的死，死無對證，我才能活下來，我的家人才能活下來。”
聞言薛宸伸手輕拍了兩下驗屍官的肩膀，像是在給他安慰一想。
驗屍官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欣喜和融化，他沒想到薛宸能夠這樣近距離的安慰他。
隨後隻見薛宸轉身，對鄭一道，“帶下去吧，順便去看一下他的家人，該保護的還是要保護，他有錯，他家人沒有。”
薛宸的決定殘酷又溫暖，驗屍官有一瞬間不知道該對薛宸說什麽。
他看著薛宸的背影，在被拖出去的瞬間，掙紮著對薛宸道，“大人，我……我不能無罪嗎？”
聞言薛宸扭頭看了一眼那個驗屍官衝他搖了搖頭。
“無罪不是給做錯了事情的人的。”
說完薛宸目送著驗屍官被帶著離開，現場隻剩下了薛宸、知府和一眾侍衛。
知府扭頭看向薛宸，“大人，既然我們都已經清楚是誰了，那便定罪請旨吧，朝廷下來新人代替高天寶還是需要時間的。”
薛宸聞言看了一眼那個斜對麵坐著的趙公子。
“先請旨吧。”
“那定罪……？”
“知府看著辦，他畢竟是荊州的人，是知府您地盤兒上的，高縣令死是一場蓄意的謀殺，但是趙公子的罪我就不參與了。”
說完薛宸帶著人走出了，監獄。
對麵的趙公子異常的平靜，似乎早就遇見了自己的未來。
薛宸路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二人四目相對，薛宸覺得趙公子的眼神或許有些複雜，但還是轉身離開了。
迴到客棧後，薛宸得知，知府要給趙公子判決死刑，行刑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後。
鄭一問薛宸對此有什麽想法。
彼時薛宸正在吃蘇千歌做的豬肚雞，大快朵頤，嘴裏眼裏都是肉。
聞言抬起頭看向鄭一，“我能有什麽看法？案子審完了，她沒罪，真相大白，我挺開心的。”
說著薛宸抬手在蘇千歌要伸手去抓雞肉的路上的手上，不輕不重的來了一巴掌。
蘇千歌被打的整個人一震，詫異的看向薛宸，眼神中透露著驚訝漸漸被後來居上不滿給染上了色彩。
“你幹嘛打我？我又沒對你怎麽樣！”
“廚師也不能直接用手抓著吃東西。”薛宸道。
“怎麽了，你覺得髒啊？”蘇千歌不滿的伸出兩隻爪子在空中上下晃悠，“這雞還是我用這雙髒手做的呢，有本事你不要吃好了。”
薛宸皺眉看向蘇千歌，“平常不見你跟誰道理這麽多，怎麽到我這兒就牙尖嘴利的？”
啪的一聲將手放在桌子上，蘇千歌撇嘴道，“我這不是牙尖嘴利，是有理有據。都是一個山上的狐狸，誰嫌棄誰啊……”
這歪的都快偏癱了！薛宸無奈。
“我沒嫌棄你髒，是用手抓著吃不雅觀，你是女子，就算平常怎麽颯爽英姿和人叫板，這個時候也應該講究點兒雅觀。”
薛宸還充分考慮了平常，已經十分難得了。
可蘇千歌卻將杠精發揮到了極致。
“我餓啊，當然要抓緊吃了，你見過都快餓死了的人還講究什麽吃相不吃相的？”
薛宸，“……”
他是真見過的餓死的人是什麽樣的。
說不通蘇千歌，薛宸就幹脆轉頭去和鄭一說話，“對了，跟張知府共事這麽久了，他的張是哪個張我還沒問過的呢，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