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師傅對於現場的情況半點擔心都沒有,樂得自在的看著自己的徒弟們爭奇鬥豔。


    除了南明之外的兩個師傅也都有徒弟在賽場上,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絲毫都沒有壓力。


    評審席位上隻有南明和蘇千歌手下是沒有人參賽的,南明不收徒弟,小董在青城縣營業,情況看起來似乎是這兩個人最輕鬆。


    可是他們卻全都是奔著收人的目的來的,實際上不比方師傅他們輕鬆。


    雖然收人肯定不能收奪冠的,但是在已經被老師傅的徒弟們占據了一大半兒的參賽者中,選出可以帶的人卻不簡單。


    二十五進十二賽進行到的最激烈的環節,做菜的尾聲階段。


    蘇千歌看著那個白白淨淨的大廚不慌不忙的將切好的菜倒入鍋中,撒入大量的芡粉和水,大火燉煮,頓時一愣。


    芡粉是她在摘星樓的廚王爭霸時就用過的東西,隻是當時用的是勉強能夠代替芡粉的黃豆粉。


    後來蘇千歌自己開了水雲間之後,便用起了土豆澱粉,隻是土豆澱粉這種東西蘇千歌從來沒外傳過。


    跟燉肉的香料不同,土豆澱粉的製作沒有那麽簡單,蘇千歌相信不會有人因為吃過土豆澱粉就能製作出來的,但是為了安全期間,蘇千歌還是將手伸向了她的意念廚房。


    意念廚房潛規定,在大雲存在的食物或者調料,從意念廚房裏是拿不出來的。


    蘇千歌將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悄悄的伸入意念廚房去拿土豆澱粉,卻發現根本拿不出來……


    看來是被這兩個人給破解製作出來了,蘇千歌心下一涼,但隨後卻對眼前這兩個人更加刮目相看了。


    能搞到配方不是本事,能憑借著自己能力製作出來土豆澱粉,證明蘇千歌沒有看錯這兩個人,果然不簡單。


    比賽進行到這一步蘇千歌更加興奮了,她太想嚐嚐看這兩個人做出來的土豆澱粉,究竟是不是完全的土豆澱粉。


    最後一點香燃盡,大銅鑼被人敲響,震顫整個涼縣上空的銅鑼聲灌入人們的耳中,做菜環節結束,下麵交由評委品嚐。


    幾位老師傅的徒弟做的菜,都十分中規中矩,少有幾個新鮮的味道,卻得不到老師傅們的歡心。


    蘇千歌望眼欲穿的等待著那到三絲羹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很快,就輪到了兩個年輕人的三絲羹,一眾老師傅對這道菜沒什麽好感。


    透明的芡汁粘稠的包裹著裏麵彩絲,一碗細如文思豆腐的彩絲雖然彰顯著兩個人刀工,但是看模樣卻讓因循守舊的老師傅們不是很喜歡。


    “這菜……”


    濃稠的湯羹被盛入幾位評委的碗裏,有想引起大家共鳴的便開口,想讓大家也跟上他一起點評。


    其餘幾個人正好也很想說,就借著這位的機會打開尊口,評論起了眼前這道自己還沒吃過的菜。


    方師傅是裏麵最大的師傅,開口便自帶幾分威嚴。


    “這算是湯羹?”


    這樣明顯的態度,但凡有點兒眼力見兒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對這道菜的不喜歡。


    那位白淨的大廚聞言自然也有些生氣,畢竟是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東西,被如此鄙夷,怎麽會有人能平心靜氣?


    “自然是湯羹。”


    大廚聲音冷硬,明顯是個十分有脾氣的人。


    蘇千歌看著那個大廚,又看了看他身後站著的紅頭發的少年,沒說話。


    倒是南明不由的皺了下眉頭,顯然是沒想到這個少年大廚會如此的剛硬,這樣的人一般都很難給人做副手。


    方師傅被少年大廚的生硬給說的眉毛都豎起來了。


    “這湯羹如此粘稠,讓人如何能喝得下去?”


    既然對方不尊重自己,方師傅也自然不想要去尊重對方了,他畢竟是老師傅,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還沒被人如此不顧尊重過。


    可那少年廚師也不甘示弱,直接一句話將方老師傅掀翻在地。


    “沒吃過怎麽知道不能吃?您若不滿也要先嚐試了再說,不能如此貿然下定論。”


    倒是跟嘴硬的,蘇千歌有趣的打量著這個少年廚師,她因為那個紅頭發的就夠有個性的了,沒想到這個主廚剛硬的如此有趣,十分對蘇千歌的胃口。


    方師傅聞言冷哼一聲,不屑道,“豬食一看就難吃,我為了知道它原本的味道,難不成還要去吃豬食?”、


    薑還是老的辣,論起刻薄來,活了五十多年的人,怎麽會說不過一個小年輕!


    可那少年廚師就是不放棄,“您未吃過豬食,怎麽會知道難吃?凡事都要親自品嚐過經曆過才清楚,妄下定論不是一個大廚大師該有的風範。”


    嘿,道德綁架!有意思!


    蘇千歌好久沒遇見過如此會胡攪難纏的人了。


    她正看熱鬧呢,就聽見南明開口打圓場道,“方師傅,現在的年輕人難免恃才傲物,您不要同他置氣,咱們評審完這一道菜,還有下麵的要進行呢。”


    說著南明衝幾個師傅推推手,示意大家都試試。


    可少年廚師畢竟的嘴了方師傅,就這樣讓方師傅放過他,可能性不大,還需要南明再調和兩句。


    “這位大廚,你既然來參賽的自然是要尊重評審的!”南明嚴師上身,正色的看著少年大廚,隻要少年大廚服個軟,他們就立刻可以繼續進行。


    倚著南明的能力既然沒有徒弟,確實可以讓這個大廚代表自己被留下。


    南明這是在給他們機會,但凡懂事兒點兒的人,都該知道在這個時候見好就收,南明是這麽打算的。


    可惜少年倔強的很,腰板兒都不彎一下,明顯做好了若是得不到應有的尊重,那就幹脆退賽的打算,果敢的很。


    一眾老師傅和南明被晾在原地,尷尬的不得了,空氣好像都安靜了。


    就在這個時候,作為嘉賓的蘇千歌伸手拿起湯匙輕輕的舀起一勺兒湯,放入了嘴中,味道很好,土豆澱粉吃起來雖然還有點雜質,但是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


    雖然被人斷了輕鬆就能得到土豆澱粉的路,但是能發覺這樣的寶藏蘇千歌還是很開心的。


    “恩,這個程度正好,再不吃涼了,錯過了最佳賞味期可就真不好吃了。”


    錯過了最佳賞味期,那這道菜難吃可就不是廚師的錯了,評審們必須網開一麵讓這兩個人進入下一階段賽事。


    這是大會上有規定的,幾個老頭兒聽完也不倔強了,立刻拿起勺子喝完一口,放下,不予點評。


    蘇千歌在一旁細致的觀察著幾個人的表情,很明顯幾個人對於這道湯羹的味道也是喜歡和認為驚豔的,隻是他們剛才已經跟年輕人鬧翻了。


    讓老人跟年輕人道歉,這在文化中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蘇千歌看著兩個少年緊張的表情,心下無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千歌發現兩個少年廚師似乎也若有若無的在看向她。


    怎麽著?是想看看她這個在大雲第一個用勾芡的人,還是想跟她說聲謝謝?看兩個人如此艮的樣子,蘇千歌估計其實這兩個人最想跟她說的應該是多管閑事兒。


    幾個老師傅也有次感覺,眼神都不由的瞥了兩下蘇千歌。


    某到種程度上,創新派的蘇千歌老師傅們其實也不是很喜歡。


    但是架不住小姑娘可愛,而且一直表現的很懂事兒,所以大家也一直都沒說什麽。


    如今蘇千歌給他們駕到了這艘品嚐兩個狂野小年輕的菜的船上,自己又得不到小年輕的道歉,幾個老家夥自然是不肯認輸的。


    投票環節,幾個人一致的將兩個小年輕給投了出去。


    少年大廚不忿的上前,“難不成這菜不好吃?你們什麽都沒說,憑什麽這樣下結論。”


    脾氣剛是好事兒,太暴躁可就不好了,蘇千歌在心裏給少年大廚降了幾分,倒是那個紅頭發的小副手一直安安靜靜的不知道是因為不是自己主刀還是本身就不喜歡和人爭辯。


    幾個老師傅也不甘示弱。


    “菜不好吃,就是不好吃,非要我們點評?”


    冷笑了一聲,幾個老師傅視線一對上,就像幾個密謀好了的人一樣,接龍道。


    “難吃。”


    “粘稠。”


    “惡心。”


    詞兒用能多難聽有多難聽,一個大廚被人說自己的菜惡心,難吃到讓人想吐,誰會受得了?


    那少年大廚被三人群起而攻之,一時饑不擇食將視線轉向蘇千歌。


    “蘇掌櫃,這勾芡法是您第一做出來的,您可否對這道菜給一個評價。”


    少年眼裏寫滿了對蘇千歌的期待,仿佛隻要蘇千歌承認他一句,他就死而無憾,不承認他就從此形神俱滅的樣子。


    社會生活不夠豐富,一看就沒遭過社會毒打。


    這種時候問蘇千歌明顯是將炮火扔給了蘇千歌,蘇千歌日後可是要在涼縣立足的。


    要是把所有的惡意都吸收了,那之後開酒樓的時候怎麽辦?蘇千歌雖然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可是這樣把人架在架子上,很過分啊。


    自私,太自私了。


    蘇千歌皺了下眉頭,對著少年大廚勾了勾唇,“你的勾芡很好,用的是我從來沒告訴過別人的土豆粉,很有才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口味,你的這道菜,我個人很喜歡。”


    縱然少年自私,蘇千歌也有自己的堅持,好就是好。


    隻是她不強迫別人。


    聳聳肩,蘇千歌對幾個皺眉的老師傅道,“我本來就是新派廚師,新派口味自然有些特殊,我自己是很喜歡,不過不耽誤你們不喜歡,您幾位該投票就投票,這結果不是我能影響的。”


    蘇千歌的過分樂觀和開朗給了現場巨大的衝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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