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男子見著吳硯出現,身子不由的一顫,眼神有些慌張,但是還是很快就壓抑下了自己的情緒,繼續哭嚎。


    吳硯還想說話,卻被蘇千歌的手勢給攔了下來,身邊的家丁也勸說吳碩。


    “少爺,這個時候您千萬不能衝動,容易出事兒啊!”


    “能出什麽事兒?”吳硯不服道。


    “這可說不準,依著我這麽多年的經驗,我看眼前這個人可有點兒不簡單。”年齡稍微長一點的家奴吳硯身後低聲道。


    “這人既然不簡單,那我就應該上了啊!不然他們為難蘇千歌怎麽辦?”


    吳硯義憤填膺,完全是少年人的脾氣和血性,家奴在一旁歎氣搖頭,也說不上這到底是是缺點還是優點。


    “少爺,事情不是這麽說的,您好好想想,這人本來就已經是來為難蘇姑娘的了,您上不上他都會為難,您不如在一旁看著,等到真正需要您出手的時候再上前幫忙,就像……”


    家奴看一眼不遠處正盯著倒在地上的男人薛宸,指了指,對吳硯道,“就像那位一樣,先不著急,這樣才能俘獲女子的心,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此話令吳硯暫時壓製住了自己的脾氣,看了一眼薛宸,眼神略帶不屑。


    “哼!心機!”


    不遠處的薛宸的耳力自然早就將這些話都納入了耳下,即便如此,薛宸卻什麽都沒說隻是認真的看著地上的男子。


    調料不會出問題,配菜也都是蘇千歌在進行配比。


    徐師傅雖然人很軸,遇見事兒容易想不開,但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錯,去做什麽私自調整配菜的事情。


    那麽倒在地上的男人究竟是什麽東西中毒?最重要的是,男子看見吳硯時候的身體顫抖,被薛宸一眼部落的看見了。


    此刻的蘇千歌已經有些慌神了。


    她還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再怎麽強自淡定,手上也忍不住顫抖。


    好在郎中很快便被帶過來了,蘇千歌一見專業的人來了,立刻給郎中讓地方,讓郎中過來看,那郎中一看倒在地上的男子還口吐白沫,登時便皺了下眉。


    這是很明顯的食物中毒的特征之一,但是有些人體本身自帶的病也會出現這種情況。


    好在郎中沒有輕易的去下判斷,先是查看了一下人的體征,唇色、唿吸、脈搏,隨後又扒開那人的眼皮看了兩眼。


    水雲間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唿吸,等待郎中的結果。


    郎中站起身,看向那哭著自己哥哥的男子,猶豫了一下道,“能給我看一下你們今天吃的菜嗎?”


    那男子點點頭,跟著朗中一塊兒走到菜桌旁邊,“郎中,您一定要好好看看,我哥哥從前可是什麽病症都沒有,就是吃了這兒東西才這樣的!”


    郎中被男子激烈的態度逼的連連點頭,手上的動作卻像是充耳不聞一樣,半點都沒停下來。


    蘇千歌也緊跟著過去,想要第一時間得到一個說法。


    隻見那郎中在桌麵上的菜裏每樣都翻了兩下,最終停留在了一芹菜粉條上,郎中皺眉從裏麵挑出來一顆芹菜葉,觀察了半晌那片葉子。


    “這個……恐怕不是我們平常吃的水芹而是毒芹,雖然和水芹長得像,卻含有劇毒,吃了之後,容易惡心,眩暈和嘔吐,確實就是躺在地上的這位仁兄的死相了。”


    話說的緩慢,可每一個字兒對於蘇千歌來說都與刀片無異。


    “怎麽會呢?”


    蘇千歌上前去看那盤子裏芹菜,水芹和毒芹長得確實很像,卻不至於是不好分辨的狀態。


    況且,家裏的蔬菜都是蔣老供應的,蔣老做事絕對不會在這樣的細節上,出現這種錯誤!跟不要說不會接觸菜品采購的徐師傅了。


    “我看你們就是自己技藝不行!做菜的東西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你算是什麽少年廚王!”


    被毒死大哥的男子的指著蘇千歌,高聲嗬斥,恨不得將整個屋子的屋頂都給掀翻了。


    此時的蘇千歌已經被鎮住了,滿腦子都是這毒芹怎麽混到水芹裏麵的事情,耳朵上就像是照著一個氣泡一樣,外界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但一旁的薛宸可是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事情呢,被男子震耳欲聾的吼叫喊的直皺眉。


    薛宸上前沉聲道,“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你不要在這裏亂喊亂叫。”


    “怎麽?我家人都死在你們酒樓了,我不能說話了?你們這是什麽酒樓!公堂上都沒有這個說法吧!”


    男子說話聲音越喊越大,周圍的人也一點點被他帶動了情緒,開始跟著嘀嘀咕咕,你一句我一句,人生起伏著攻擊蘇千歌的耳膜。


    站在蘇千歌身後的吳硯終於忍不下去,這個時候還不上前,要什麽時候上前!


    “小賊,你不要在這裏血口噴人!這芹菜粉在水雲間可是屬於涼菜係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經過蘇千歌的手,再說剛才你們吃飯的功夫,蘇千歌明明就在跟我說話,你汙蔑人也要冤有頭債有主。”


    聞言蘇千歌倒吸一口氣看向理直氣壯的吳硯,這話不應該這樣說。


    這話一出來,不就是將事情都推到了徐師傅的身上?可是就算如此,事情也肯定和水雲間逃不了幹係啊!


    徐師傅畢竟是水雲間的人,就算人家不是故意找水雲間的茬兒,這事兒也是要水雲間負責的,不然連自家人都保護不好,水雲間的名聲就真的不能要了。


    果然對麵的男子聞言隻是被吳硯的氣場片刻鎮住了,隨後立刻高聲道,“不是蘇千歌做的菜,店不是蘇千歌的嗎?是她的就得她負責!”


    這個迴答,周圍人都不意外,看熱鬧的還跟著附和。


    唯有吳硯狠狠的擼起袖子,撇著外八字的腳步上前,“嘿!你個小兔崽子,敢跟小爺強嘴是吧?不知道我爹是誰?還是沒看見我身後的家奴?不怕挨打啊!”


    那男子聞言立刻伸手交叉互助自己。


    “吳二少爺也要講理啊!我大哥人都死了,您要是想要……想要打我,就把我打死好了,讓我去黃泉路上陪我大哥!”


    說完男子立刻放下雙臂,胸膛向前頂,一下自己就不害怕了似得。


    這樣一來弄得吳硯倒是不好下手了,見狀整個人一愣,向後退了兩步,“嗨?你這個人,居然敢挑釁本少爺!你真當我不敢那你怎麽樣?”


    不等那男子說什麽,蘇千歌先出手抓住吳硯的胳膊。


    “二少爺,住手吧,事情我可以自己解決的,您這樣下去,我不好做。”


    吳硯聞言一愣,轉過頭為難的看向蘇千歌,他看蘇千歌的樣子,自己似乎給人家添麻煩了,可是這個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長相啊!


    可是蘇千歌的眼神一看向他,吳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哎呀,總之你要小心,這件事兒不該是你承擔,你就不要硬撐嘛!”


    說完吳硯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自己家的家奴身邊,一種家奴立刻把二少爺給往裏包裹了一些,生怕沒控製住,二少爺就衝出去了。


    “二少爺,剛才的情況太危險了,您不該這樣的。”有家奴低聲道。


    吳硯煩躁的擺了擺手,“蘇千歌都說了我了,你們就住嘴吧!”


    幾個家奴隻能閉嘴低頭,將視線重新挪到蘇千歌和那個給自己哥哥哭喪的男子身上,蘇千歌小心翼翼的看著男子。


    這可是死了人,一般人也不會像吳硯那樣,還有精神和人家辯論。


    “既然郎中已經說了,是我們菜裏麵有毒,那您說怎麽賠償您,我們一定盡力,可以嗎?”蘇千歌道。


    那男子聞言立刻道,“吃死了人你還想這酒樓繼續開下去嗎?是想毒死更多的人才夠嗎?怎麽,你是陰曹地府派來收人的?你可真夠毒的啊,蘇千歌!”


    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說這種俏皮話,看來他大哥的死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很悲傷的事情,薛宸暗自道。


    蘇千歌被男子吼的不腦子空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已經是極力的在保持鎮定了,奈何男子氣場太強。


    見狀薛宸伸手將蘇千歌一把拉到自己身後,高大的遮住蘇千歌,沉聲對男子道。


    “這位大哥,我是們在跟您認真的詢問,您希望得到什麽賠償,出了事兒,我們是準備承擔的,您在這裏大吼大叫,除了浪費體力,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如果是男子對吳硯的害怕是因為吳硯的背景,那麽對薛宸的害怕則完全是來自薛宸自身散發的氣場了。


    按照原本的約定,他還應該再折騰一會兒,讓所有人都開始跟著他一起指責蘇千歌的,可是薛宸一出來,他就慌張了。


    之前的東西全都忘了,隻機械道,“我……我要去官府告你們,讓你們的生意坐不下去!”


    薛宸歪頭看著男子,皺眉觀察著男子的表情,男子被薛宸看的身子顫抖。


    “不要錢,隻打算告我們?”


    “錢……”男子有些慌神了,“錢當然也要了!但是我哥的死絕對不是錢就能解決的,我要你們整個水雲間都幹不下去!”


    聞言薛宸冷著臉點點頭。


    男子被薛宸點頭點的慌張了,比看見王靜雲和吳硯家起來都慌張。


    “你點什麽頭?我可是要告你們的!我跟你們說,死了人就是要接受官府的懲罰的!你不要打什麽歪主意,覺得自己可以逃脫律法的製裁!”


    男子的話令薛宸忍不住挑眉,嘴角勾了一個轉瞬即逝的諷刺。


    “好啊,去告吧,我們到時候官府見,不過在那之前,你可要保存好你哥哥的屍體,不要等到官府要查的時候出現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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