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仿佛沒有盡頭,嶙峋怪石在黯淡月色下,投出一片片形狀怪異的黑影,莫名顯得陰森恐怖。


    凜冽寒風如冰冷刀刃,狠狠刮過雲子言與蘇禾的身軀,可緊緊相擁的二人,卻似感覺不到那般寒冷了。


    蘇禾依偎在雲子言懷中,感受她的溫度,輕聲問道:“阿言,你怕不怕?”


    “隻要有阿禾在身旁,我便什麽都不怕。”


    蘇禾微仰起頭,美眸中淚光盈盈,帶著幾許哽咽,“初見時,阿言於匪寇手中救我性命,隻那一瞬,便已撞進了我心裏,那幾日,我亦思念阿言,隻是我有些害怕,不敢麵對,阿言那日神情很是為難,我害怕阿言會拒絕於我,阿言或許不知,我平日裏雖看似驕傲自大,可那一迴,卻是我初次將心底喜歡宣之於口,心裏可忐忑呢。”


    直至此刻,雲子言方知蘇禾那幾日內心所想,她愧疚自己竟錯怪蘇禾如此之久。


    她與蘇禾在一起時,既不曾坦誠自己內心,又常陷無端臆測之中,她著實是個失敗的愛人,如此又怎能不讓蘇禾心生失望,離她而去?


    蘇禾抱緊雲子言,輕輕蹭著,喃喃道,“阿言,若是撐不住了,我們便一同闔上雙眸,權當入眠,待到再度睜眼,或許已是下一世,那時,我們仍將相伴。”


    雲子言應道:“好,待來世,再來世,我必尋得阿禾。”


    寒風依舊在這懸崖半空咆哮……


    ……


    許禮然一直靜待雲子言的迴複,兩日來,府上未見雲子言的身影,蘇禾亦消失不見。


    即便外出遊玩,兩日時間也足以往返。明日便是青可與若念的大婚之期,許禮然此時才察覺到異樣。雲子言向來行事沉穩,尚未給她答複,怎會無故消失?


    她趕忙拉住唐晚凝,步履匆匆朝雲子言房間走去。


    行李仍在,也未留下任何離別書信。兩人就這樣默默坐在雲子言的房中,沉思片刻後,許禮然滿臉憂慮,她緊緊攥住唐晚凝的衣袖,懇求道,“阿凝,師父她……她是否遭遇了不測?你速速派人去找尋,可否?”


    唐晚凝凝視著許禮然,眼神深邃,沉聲道:“阿然竟是如此擔心那雲子言?莫不是…你的心裏已然有了她?我見你,每次言及她時,皆麵露喜色,偏這兩日與我在一處,卻魂不守舍,原是又想著她了?”


    說著,唐晚凝伸手捏住許禮然臉頰,麵上浮現幾分怒色,語氣狠厲,“許禮然,你且莫要慌亂了。那雲子言武功高強,尋常之人又怎能夠近得了她的身?你不過是關切則亂。”


    言罷,唐晚凝也不等許禮然再有何言語,不由分說拉起她,徑直便走出了房門。


    許禮然心中依舊擔憂,卻又實在不敢惹惱這狠心的女子。


    這兩日來,她確實一直在思忖著雲子言為何遲遲不答複她消息之事,可又怕唐晚凝心生不悅,便也不好再去重複問詢。


    許禮然暗自思量,若是阿凝不願派人去尋,那她自己一人悄悄去尋便是了。


    紛繁思緒泛濫間,許禮然忽覺後背傳來一陣疼痛,待她迴過神來,卻發覺自己已然被唐晚凝按在了她房內的門板上。


    許禮然未及出聲,那嘴唇便被唐晚凝帶著滿腔憤怒的啃咬給裹挾。


    刹那間,一陣刺痛自嘴角蔓延開來,那痛感猶如尖針刺入,讓她委屈至極,怯懦之聲帶著哭腔,哀求道:“阿凝,莫要總咬這一處好不好?”


    上迴被唐晚凝咬過的傷口至今尚未痊愈,本就還隱隱作痛,今日竟又選在同一處下口。


    她心裏已然明白,唐晚凝這般行徑分明是故意為之,皆因自己這兩日心不在焉,惹惱了她那本就性子偏執的心上人。


    唐晚凝舌尖舔過傷口,將滲出的鮮血帶入口中,細細品味著。


    “許禮然,今日,你便乖乖待在這房間,哪裏都不許去。你須得將你心裏那亂七八糟的人,統統清幹淨。隻許看著我,隻許想著我。”唐晚凝話語冰冷。


    “我難道就這般不能令你滿意嗎?你想要何處便是何處,我次次都依著你,你若覺還不夠,那今日我便再努力一些,如此,你可就能不再想著那雲子言了?”


    我未曾答應你的母親,在城主之位與你之間做出選擇,我又一次將你的母親給氣倒了,生生把她逼迴了那桃花村。


    所以,你這才生我氣了,是嗎?


    可我已比從前對你多了太多耐心,亦次次皆給你我的全部,毫無保留,還是不能夠彌補嗎?


    唐晚凝鬆開了許禮然,目光依舊狠厲盯著她。


    自顧自地,一件又一件將自己的衣裳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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