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澤聽完楊氏的這番話,憤怒如火山般瞬間噴發,他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怒吼道:“你這個無恥的賤人,竟敢如此這般欺瞞朕長達二十多年之久。”


    楊氏臉上那陰柔的笑容變得更加濃烈:“陛下,您可千萬別動怒呀。我畢竟為您生下了一雙兒女,為蜀國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我可是生出了一個未來的帝王呢!”


    “您還是快快寫下退位詔書,立我焱兒為帝吧,這樣也能讓您免受那皮肉之苦呀。”


    孟君澤緊緊地閉上了雙眼,沉默不語,他不想再理會這兩個心腸惡毒之人的聒噪與威逼。


    他的心中滿是悔恨,後悔自己曾經的輕信與糊塗,才釀成了今日這無法挽迴的慘禍。


    就在這如死一般的僵持之中,孟懷焱突然用力地拍了拍手,緊接著,幾個侍衛押著皇後張氏走了進來。


    張氏那原本整齊的發絲此刻變得淩亂不堪,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絲驚恐,但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孟君澤的那一刹那,她拚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努力地鎮定下來。


    孟懷焱猛地一把抓住皇後那纖細的胳膊,粗暴地將她拽到自己身前,陰惻惻地說:“父皇,您要是還不寫下退位詔書,我可不敢保證您的皇後,我這尊貴的嫡母,還能安然無恙站在此處。”


    孟君澤站起身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憤怒地瞪著孟懷焱,“你這個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畜生,竟然膽敢對皇後下手。”


    張氏緊咬著嘴唇,那嘴唇被她咬得幾乎要滲出血絲來。


    然而,她骨子裏的那份高貴教養,使她並未被過多的恐懼所籠罩。


    盡管她的身體還是有些微微顫抖,但她依舊堅定地說道:“陛下,莫要顧及臣妾,萬萬不能讓此惡人的陰謀得逞。”


    孟懷焱發出一陣令人膽寒的哈哈大笑:“真是讓人感動的伉儷情深啊!不過,這可由不得你們。”說罷,他從旁邊侍衛的手中奪過冰冷的刀,架在了張氏那白皙脆弱的脖子上。


    那鋒利的刀刃瞬間在張氏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殷紅的鮮血緩緩地滲了出來。


    孟懷焱的雙眼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惡狠狠地吼道:“父皇,快寫吧!如若不然,嫡母此刻便會因你而死。”


    ——


    臨陽城內,夜色如紗般朦朧。


    白日裏孟懷毅攔下了宋府馬車,驚喜地發現下車之人竟是沈憶歡。


    幾人在客棧包廂內交談,沈憶歡緩緩地講述著這一個月所發生的事情。


    孟懷毅聽聞眾人現在安然無恙本是鬆了口氣,可當聽到月兒遭人刺殺時,他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揪住。


    他滿心困惑,實在想不通在盛京有誰會對她們二人痛下殺手,眼前迷霧重重,看來唯有迴去才能揭開謎底。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揪出傷害月兒的兇手,將其碎屍萬段。


    “真沒想到能在此處遇見阿歡,你平安無事就好,不然我都不知該如何向沈相交代,畢竟是我將你帶出家門。”孟懷毅依舊是那般溫潤有禮。


    “這位是?”孟懷毅看著沈憶歡詢問道。


    沈憶歡別過頭去,緊閉雙唇,滿心滿眼都是對靈羽的討厭,並不想作答。


    “在下靈羽,是憶歡與月兒妹妹的好友。”靈羽尷尬地主動介紹著自己。


    孟懷毅發覺在問到旁邊之人時,沈憶歡不自覺身體微微一顫,又在那人開口介紹自己時,看見那人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沈憶歡,從她的眼神中好似瞧出了一絲眷戀之情,是他看錯了嗎?他疑惑想著。


    自從上次被靈羽驚嚇之後,沈憶歡就再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兩人之間的關係又退迴了最初的冰點。


    靈羽懊惱至極,一直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麽道歉,她也知道上次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雖然那並不是她的本意。


    如今,兩人還是同乘一輛馬車,但那僅僅是沈憶歡看在孟懷月的麵子上罷了。


    沈憶歡在心裏默默想著,等到了盛京,將答應她的兩件事辦完,便絕對不會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瓜葛。


    “今日阿歡與靈羽姑娘先在客棧好生休息一晚,明日我便與你們一同迴盛京。”孟懷毅言語關切,說完便吩咐下去,叫人安排幾間房。


    分別時,孟懷毅又瞧見靈羽站在沈憶歡身後,微微伸出手又怯怯退迴,好似是想要拉住她般,他發覺這兩人關係有些莫名奇怪。


    “砰~砰~”


    沈憶歡隻聽見房門被重重敲響,她已經梳洗完畢躺於床榻,準備入睡,有些疑惑,詢問來人。


    “憶歡,是我,我有事同你講,你能開開門嗎?”


    沈憶歡聽到是靈羽的聲音,頓生厭煩,不願開口迴應。


    靈羽在門外站了許久,既等不到沈憶歡開門,也聽不到她的迴應。


    “憶歡,是月兒妹妹的事,我突然想起有一些重要的事尚未告知你呢。”靈羽無奈之下撒謊了,她隻希望能與沈憶歡好好聊一聊,認真道個歉,獲得她的原諒。


    這幾日,每每她要開口,都遭到沈憶歡的拒絕。


    門從裏麵被緩緩拉開,沈憶歡用那滿是冷漠的眼眸看著靈羽,語氣冷冰冰地說道:“進來吧。”她不想阿月的事被別人聽了去。


    靈羽心中甚喜,暗自思忖,至少沈憶歡如今與她言語了,亦允她進入房內。


    “憶歡,上迴馬車之上…對不起,我不知怎的,一時情緒失控了,惹你不高興,我真的很後悔。”


    “不是講阿月之事嗎?其他我不想聽。”沈憶歡的聲音清冷得如同一股寒泉。


    “我…騙你的,月兒妹妹無事,我隻是想你開門讓我進來。”靈羽細聲低語,麵露怯意。


    沈憶歡本就清冷的臉龐,此刻更添幾分憤懣,每次都是這樣,屢番戲耍,逗弄於她。


    “靈羽,如此很好玩嗎?”沈憶歡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


    “你若無聊,去找別人消遣,我這人實在無趣至極。”


    “煩請你出去。”沈憶歡站起身欲走向房門,想要開門讓靈羽出去。


    “憶歡真要如此殘忍嗎?”靈羽此時如疾風般出手,一把緊緊抓住了沈憶歡那如白玉般的皓腕,硬生生地阻止了她邁向房門的腳步。


    沈憶歡身子猛地一僵,頓在原地,隻感覺後背有一股寒意,她不敢迴頭,腦海中不斷浮現上次靈羽那危險至極的眼神。


    “你想做什麽?”沈憶歡的聲音裏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害怕,隻能勉強開口問道。


    “憶歡在害怕我嗎?”靈羽此時的語氣很低沉。


    “既如此,那便繼續害怕我吧。”


    “我想做什麽,憶歡不是都知曉嗎?”


    “自是做一些能讓憶歡更加害怕我的事呀!”靈羽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著沈憶歡逼近,她抬手取下自己的頭上裝飾用的繩子,而後強行將微微顫抖的人兒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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