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這孩子們娶親嫁女,都還掛著國公府的名頭,說出去也好聽。偏那老姨娘,本就出身不夠,又被老國公爺寵了這麽些年,昏了頭,拿命相要挾,又哄自家老爺說,等出去了自己當家作主,不用看人臉色,豈不是更好?


    又說她身為姨娘,在國公府裏就是奴才,半個主子,就算都有孫子了,腰杆子還挺不直。


    要是分出去了,也讓她當兩天老封君,享受享受,就算死了也閉眼睛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孝道當前,他們兩夫妻還能如何?


    人家老三一家,看著老實,可心眼子多,就巴著大哥國公爺,說什麽雖然父親去了,可長兄還在,寧願不分家,就這樣和長兄住著。


    守完三年的孝,老三一家就是不搬,處處以大房馬首是瞻,哄得大房高高興興地,不僅院子給他們住,平日裏什麽好東西都不忘記三房,就連高氏出門,也都把三房的丫頭帶出去見世麵去。


    他們出了孝,就被老姨娘逼著合家都搬到了直隸,在那邊買了個宅院住著。


    這直隸再好,那能和京城比?能和國公府這麽多年的底蘊比?


    老姨娘倒是得償所願了,在直隸當了幾年的封君老太太,要是她是個長壽的,也就罷了。


    偏偏命薄,自家老爺好不容易,捏著老國公爺當年留下的一點人脈,丁憂三年後重新起複,才有了點起色,老姨娘就腿一蹬去了。


    她去了倒好,自己老爺好不容易到手的官職,那位置還沒坐熱乎呢,又要丁憂了。


    不說於氏自己,就是宋弼自己,也差點沒吐血。


    能咋樣?隻得老老實實又丁憂了一年,再想起複就難了,當年的人脈和人情都用過一次了,再加上如今當家的可是大房,那些人脈誰不跟大房交好,言語間就隻推脫。


    還有的人直接就問,自家大哥可是國公爺,又深得聖上看重,隻要國公爺開口,還有什麽不成的?何必舍近求遠呢?當初起複的時候,他們用了老國公當年的人情,就被傳了不少風言風語。


    宋弼和於氏有苦說不出,當初他們動用的人脈,那是老國公爺私下留給他們的,因著老姨娘的關係,二房和大房就鬧得有些生分了。


    那起複的事情,老姨娘就怕宋弘壓著,或者出妖蛾子,壞了宋弼的前程,死活不讓去找大房,隻讓找老國公爺留下的人脈。


    這事是辦成了,可因著這個,大房那邊對他們心裏也有了疙瘩,不僅是族裏,就連外頭,都傳了好些不中聽的話。


    再去求大房,宋弼自認為低不下去那個頭。


    再說宋弼這麽多年,在老國公的幫助和自己的經營下,也


    有了一點人脈,隻是這些人能幫助的有限,就算能起複,那位置可不如以前好。


    到最後,宋弼還是給大房低了頭,和宋弘在書房裏呆了半天,出來總算是如釋重負。


    宋弘那邊答應了,這邊很快消息和位置就下來了,還是官複原職。


    隻可惜,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兩次丁憂,還是因為有人刻意壓著,反正宋弼就在這巡道的位置上再沒挪過窩了。


    宋弼走了不少門路,也求過宋弘,宋弘隻滿口忠君愛國,讓宋弼安心,以後有機會自然會拉他一把,可這個機會這麽些年了,也沒落到二房頭上。


    倒是三房,當初不得寵,也是靠著宋弘給他安排進吏部,從一個小小的令史,如今都成了從五品的員外郎了。


    這背後就算沒有宋弘的推手,可老三一家子住在國公府沒搬出去,看在外頭人眼裏,自然是三房和大房關係融洽,兄友弟恭。看著大房的麵子,對老三也要高看一眼不是?


    哪裏像二房,一分家出孝就早早出來立了門戶,遠遠的跑到直隸去,那麽近,都不迴京京城,誰還看不明白?


    宋弼這些年倒是看清楚了,想著法的,又厚著臉皮逢年過節的迴國公府過年,看上去,也是一家三兄弟,和和氣氣的。


    他自己也感覺,自從搬迴國公府過年後,處理公事,以前好多卡著的地方,如今都順利多了。


    嚐到了甜頭的宋弼,如今更是在外頭做出對長兄事事都尊重的架勢來,這兩年名聲也頗有好轉了。


    因著宋弼態度轉變,於氏自然也要對高氏恭敬一些。


    當年老國公還沒去世的時候,因著高氏身子毀了生不出兒子,雖然有國公爺護著,原配夫人的地位無礙,可高氏到底是覺得對不住宋家,底氣總歸有些不足。


    於氏生了兩個兒子,自覺自己腰杆子挺得直,跟高氏說話沒少夾槍帶棒。


    現在自家要求著大房,這腰杆子不得不彎下來,於氏心裏憋屈,也唯有每年迴來的時候,說幾句酸話,刺刺高氏,讓自己心裏舒坦點。


    這也就是仗著高氏性子溫軟好說話。


    在老夫人麵前,她卻是不敢的。


    她還猶記得,當初老國公還在世,二房和姨娘得寵,府裏人都巴結著,可不管是她還是姨娘,在老國公夫人麵前,都不由自主的縮手縮腳,被老夫人看一眼,就覺得自己那點子心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的。


    隻不過老國公夫人不屑於搭理她們,才容得老姨娘折騰。


    如今老國公和老姨娘都去了,這老夫人可是嫡母,真要孝道拿捏他們二房,二房也隻能生受了。


    因此每年迴來,二房一家


    子,在老夫人麵前都格外的恭敬聽話。


    不僅是二房,就是其他人,心中也多畏懼老國公夫人,她在上麵,大家就都有些不自在。


    老夫人一走,宋弘見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也忍不住搖頭。


    “什麽意思?我女兒不過是碰壞了你的一些東西而已,你就把我女兒從三樓仍下去,她現在身上的骨頭斷了幾根,你居然還在這裏咄咄逼人,不要太過分了。”夏侯夫人惱火的說道。


    對於夏侯夫人的話,夏侯家主並沒有說什麽,在他的心中,梅曉彤沒有給他足夠的麵子這就是看不起他,這讓他非常的不滿,不過這些話他不能說,不代表著自己的夫人不能說吧?


    梅曉彤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問夫人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如果有人去你們家鋪子裏麵鬧事,想要毀壞你們店裏最好的東西,你們是把人當成祖宗一樣供著,讓她肆意破壞呢,還是把人給打出去?”梅曉彤聲音冷冷淡淡的,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夏侯夫妻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我女兒隻是一個孩子,再說了不過是件衣服罷了,我女兒看上是你的服氣,你不給我女兒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我女兒給扔出去,你當我們夏侯家是好欺負的不成?”夏侯夫人怒聲說道。


    梅曉彤的眼神頓時就冷了下來:“如果你們是來道歉的,那麽拿著誠意來,如果你們是來興師問罪的,那麽從這裏出去,這裏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在上次季子清過來之前,梅曉彤就在這裏買了一座小宅院,院子不大,環境卻是很好的。


    “你……”


    “芍藥送客。”梅曉彤直接打斷了夏侯夫人的話,冷冷的開口下逐客令。


    紅豔看了他們夫妻二人一眼,心中非常不高興,看他們是帶著禮物來的,她還以為他們是來道歉的,可這是什麽意思?


    芍藥陰沉著一張臉走到夏侯夫妻的身邊:“二位請。”


    在兩人離開之前,梅曉彤淡淡的開口:“賠償夏侯家主不要忘記了,三天之內我希望看到賠償的錢。”


    夏侯家主猛的轉身:“你說什麽?”


    梅曉彤看著紅豔:“賬單給他們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帶來了,在這裏。”紅豔拿出一張單子,遞給梅曉彤。


    梅曉彤看了一眼,然後笑著開口:“廢了我七匹雲蠶絲織成的布料,雖說是次等料子,可價格也不便宜,另外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總過十三萬兩。”


    夏侯夫妻二人臉色都變了,不敢相信的看著麵前的人,十分生氣的說道:“你怎麽不去搶,十三萬你是想錢想瘋了吧?”


    梅曉彤沒有理會夏侯夫人的叫囂隻是淡淡的看著他們:“我隻給你們三天時


    間,三天一過如果還沒收到錢,以一天一百三十兩的利息開始翻倍,另外一個月之後我還沒得到你們的賠償我將開始采用非常手段,隻是到時候你們可能會受不了。”


    夏侯家主咬牙看著梅曉彤惱火的說道:“明日本家主會送來。”


    梅曉彤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如此我等著,送客。”


    夏侯家主迴到家之後,砸了不少東西:“欺人太甚,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夫人你說他們明天會把錢給送來嗎?”紅豔有些好奇的問道。


    梅曉彤嘴角微微的勾著:“會。”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恐怕不會就那麽算了,畢竟這可是十三萬兩銀子。”紅豔好笑的說道。


    梅曉彤先皺了皺眉,淡淡的說道:“那又如何?他們再怎麽生氣,這件事也隻能這樣。”


    她本來是不打算讓他們給那麽多錢的,可是他們的態度讓她非常的不高興,孩子小?就他們孩子那個樣子,估計都及笄了,都已經及笄的孩子居然還好意思說什麽是小孩子?


    而且那個夏侯夫人的表情讓她非常的不滿意,自己的孩子做錯事了,還弄的好像是她的錯一樣,因為她沒有讓著他們家的孩子。


    紅豔看到梅曉彤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不過對於夏侯家的人,紅豔也是沒放在眼裏的。


    “夫人湯好了,還有水果。”從孩子三個月之後梅曉彤就開始改變自己的飲食了,每天必然會喝湯,讓後吃一些水果這一個多月下來,還真的就慢慢的習慣了。


    梅曉彤端著湯一邊喝一邊說道:“去調查一下夏侯家。”


    “夫人是懷疑他們?”紅豔皺著眉頭問道。


    梅曉彤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嘴角微微的勾著:“這你可就說錯了,我可不是懷疑他們,我隻是在想,他們接下來會怎麽做呢?”


    從剛才的事情來看,就知道這兩人是那種不能吃虧的人,這樣的人通常都是睚眥必報的。


    紅豔無語的看著梅曉彤,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去找人家的麻煩呢?


    吐槽歸吐槽,紅豔還是沒說什麽,隻是按照梅曉彤的意思來做。


    等人離開梅曉彤撐著下巴說道:“芍藥你說如果子清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會動了,他會不會直接就跑過來了?”


    芍藥身體微微的僵硬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應該會。”


    梅曉彤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哈哈的笑著說道:“你說的對,確實是這樣,不過我想他會忍著的吧?畢竟他那邊的事情也不少。”


    那邊的孩子正是關鍵的時候,可不能分心,就算知道了估計也不會過來。


    芍藥聽到梅曉彤的話,頓時沒說什麽了,隻是站在梅曉彤的身邊伺候著。


    幾日之後,季子清收到了梅曉


    彤的信,看著信上的內容,季子清的眉頭微微的皺著,心中也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在素然的身邊,是不是就可以親自感受一下這樣的感覺了?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沒有經曆過胎動的季子清完全無法想象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心中的感覺更是各種各樣的,雖然梅曉彤有跟他說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隻是他還是希望能夠自己感受一下。


    想到現在做的事情,季子清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現在不能走,不然他肯定立刻過去,最少還得一個半月,到時候就能碰到自己的孩子了吧?隻要想到這個可能,季子清的心中就是一片的激動。


    隻要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感覺到自己孩子的動靜,季子清就沒有辦法不去期待。


    伸手摩挲著梅曉彤寫的信,迴信之後又去準備了一些梅曉彤比較喜歡吃的小零食,像是堅果這一類的,梅曉彤就比較喜歡。


    把東西讓人送過去之後,季子清無奈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個時候真的好想待在素然的身邊,一起陪伴孩子的成長,這樣會是意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吧?


    甩了甩頭,季子清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如果他這個時候不管不顧的鼓秋了,素然指不定還會生氣呢,下算了,燈這裏的事情都忙完了之後再去找素然好了。


    梅曉彤這幾天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因為夏侯家的人開始來找她的麻煩了。


    那十三萬兩銀子,夏侯家的人也沒給,還在外麵四處宣揚他們錦繡坊的東西都是次品。


    對於在錦繡坊買了很多次東西客人的那些富家夫人來說,夏侯家說這樣的話不過就是嫉妒罷了。


    次品怎麽了?次品也比他們店鋪裏的東西好了不知道多少,價格貴怎麽了?他們樂意花錢買自己喜歡的衣服穿怎麽了?


    這夏侯家也就是在沒事找事,自己的女兒做了這樣的事情不但不道歉,還反過來找人家的麻煩,這不管是換成誰都會不高興的吧?


    梅曉彤麵無表情的聽著藍兒她們聽來的消息。


    “夫人,現在外麵的人都在說夏侯家的不是,不過他們家也太過分了,明明石頭阿門自己的過錯,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說到這個,藍兒的臉上氣鼓鼓的,表情也非常的不好看。


    本來有些生氣的梅曉彤看到藍兒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都沒生氣,你生氣什麽呢?”


    “夫人我這不是生氣嗎?他們家也太過分了。”藍兒撅著嘴巴,十分不滿的開口說道。


    梅曉彤好笑的看著藍兒,眼中都是無奈的笑容:“你以為我就這樣算了嗎?再等一段時間。”


    藍兒有些不明白,雙眼迷茫的看著自家夫人:“為什麽要等一段時間?”


    “當然是等著看他們是怎麽作死的了。”梅曉彤一臉玩兒味的開口說道。


    現在就看看夏侯家還能做出什麽事情來吧,她倒是想看看,他們是不是那麽的沒用,沒用到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找事情。


    藍兒聽到梅曉彤說這樣的話,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隨後十分認真的說道:“夫人我覺得我突然間不擔心了。”


    “嗯?怎麽說?”


    “我現在比較擔心夏侯家會不會被你給收拾的慘兮兮的。”藍兒看了梅曉彤一眼,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


    梅曉彤手中的動作僵硬了一下,邊上的芍藥也忍不住捂著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跟著夫人也有一段日子了,很多時候夫人都是不想跟人計較的,隻是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而夫人又打算放任的話,那就代表著對方肯定是要倒黴了,而且還是倒大黴。


    “你們兩個丫頭,還來調侃我來了?藍兒之前疾風還跟我說要娶你呢,要不我把你嫁給疾風吧?”梅曉彤突然看著藍兒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


    藍兒的臉刷的一下變的通紅,支支吾吾的說道:“夫人你不要胡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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