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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瑞被我調侃得沉下臉來,似乎還有些失望。


    “絹帕上的詩句,當真為綠釉姑娘所作?”他不信我,目光沉然,帶著宛如冷月般的薄涼。


    我不自覺得撇撇嘴,聲音裏多了幾分叫做委屈的音調,一字一句道:“李大人,可是覺得我出身卑微,身份低賤,便不配作詩?”


    不知從哪個方向吹來一陣涼風,拂過李瑞略顯錯愕與尷尬的英俊麵龐。


    方才的壓抑,頃刻間也被那風吹得散去了,唯有荷塘裏開得正好的花飄起了清幽的暗香。


    “綠釉姑娘,是我失禮了。”李瑞的語氣又變得溫和起來。


    我粲然道:“無妨,咱倆一人一次,扯平了!”


    在李瑞的邀請下,我便與他圍繞著並不算大的荷塘散起步來,他好像很有閑情逸致,走得很慢,也很專注得欣賞著後院裏的景致。


    我跟在他身後半步,雖然也是享受此刻靜謐的氛圍,但對於這陷入幻境中的種種,依舊忍不住煩躁和困惑。


    大約走到了外牆附近的花圃旁,李瑞才停下腳步,側著身子看向我。


    “姑娘,可是有煩心事?”


    “你看出來了?”我驚訝。


    “如此月夜,良辰美景,姑娘卻並無心思流連,不過走了片刻,就已經歎了幾迴氣,若我還看不出來,隻怕是丟了五感罷?”


    這家夥會打趣**,我在床上是見識過的。


    “李大人,你見了我,可覺得有何異樣之感?”我盡力笑得眉目溫婉。


    李瑞一愣,隨即又笑開了,“實不相瞞,見到綠釉姑娘的時候,我心中的確是感覺奇妙,尤其是姑娘那雙眼睛,雖是綠瞳,可那眼神卻似曾相識,可若貿然說與姑娘,隻怕太過唐突。”


    “不唐突,不唐突。”


    我眨了一下眼睛,走近兩步,仰頭與他道:“李大人,雖然我遠在漠城,從前並不認識你,可我的夢裏總有你,不僅如此,在親眼見到你之後,我更是有一種恍若親密的感覺,就好像……你是我宿世的有緣人。”


    李瑞像是聽到了一句魔咒,身形微微一動,沉沉的夜幕下,他的身板甚至比牆垣邊倚靠著生長的鬆樹更加挺直。


    見他不說話,我又繼續‘引誘’道:“李大人,其實方才我托兮姑娘送去給你的帕子上,是以我的名字作詩,不知大人是否意會?”


    “綠釉?”


    他呢喃似的吐出兩個字,但唇齒間的猶豫,似乎又藏了別的音調。


    “不,李大人,綠釉隻是花名罷了,並非我的本名。”我再湊近了一些,幾乎再踮起腳,額頭便能靠上他的下巴。


    李瑞的眼神突然變得複雜而深沉,他的薄唇微微一動,像是試探,但又更像是一種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認證的激動。


    “是……東傾嗎?”


    我也跟著鄭重點頭,“是,向東傾,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李瑞微微恍了一下神,才仿佛不敢置信得皺起眉頭來,“你,當真是叫向東傾?”


    “是。”


    我莞爾一笑,從他宛如墨鏡般的瞳子裏看到了我無比清晰的倒影,還有他的震驚。


    ……


    這樣的認親場麵,已經進行了四次,我早就沒了初時的喜悅和驚訝,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一次次更清晰得看到李瑞在知道我姓名後的反應。


    那種仿佛失而複得,又曆經萬難和重重失望後,終於心願得償的反應,竟然不是外放的,肆意的,宛如宣泄一般的歡笑和激動。


    而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極為複雜的,仿佛奔走在全身血脈,為一個人帶來新生般的感覺。


    在月色的照拂下,我看到了李瑞的眼瞳裏浮現出淡淡的水霧,他的麵龐緊繃著,嘴角卻微微勾起,仿佛想說什麽,可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完整得吐出一個字來。


    最後,他終是不管不顧,伸出手臂將我用力攬進了懷裏。


    我幾乎是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他的雙臂如鐵,似要緊緊將我揉入他的體內才能罷休,那狂烈的心跳咚咚咚湧入我的耳朵裏,震得我心中那方靈台宛如簌簌落下一場鵝毛大雪。


    亂了,饒是我先前淡定,此刻也已被牽出了千絲百轉的柔情,隻能抬起雙手迴抱於他。


    “嘶……”


    “弄疼你了?”


    李瑞驟然鬆懈了幾分力道,卻不肯將我放開i,低著頭,略顯沙啞的聲音便從頭頂徐徐傳來,仿佛鵝毛落在我的發間。


    “不妨事。”


    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在他的懷裏,聽著那心跳終於有緩緩趨於平穩的勢頭,才暗自輕笑。


    “雖然是第一次與你相擁,但不知為何,卻感覺這懷抱很是熟悉呢!”


    李瑞揉順著我的發絲,輕聲道:“若是喜歡,以後日日抱著你,可好?”


    “嗯。”


    我慵懶得應下,因為太過舒服,微微眯起了眼。


    恍惚中也明白過來,周三傳喚我到後院並不是要將我喂狗的,而是李瑞要見我,卻礙著主樓裏的那些視線,所以才有此安排。


    如此說來,兮又不太像我所認為的心腸歹毒的女子。


    可她又是為何要端去那一碗要了茗香姑娘性命的安息茶呢?


    還有那隻古怪的蝶蜂飛舞的瓷盤,有代表了什麽?


    就在我走神的瞬間,李瑞的手指已經不輕不重得捏了捏我的耳垂,聲音含笑道:“又煩惱什麽了?”


    “是茗香。”


    這一次,我打算做一些與前三迴不同的事情。


    “她暈倒之後,我與兮去房間裏看過她。”


    我站直身子,微仰著頭,認真與他對視:“她因為一些事情,大約是急火攻心,吐血了,可那之後劉媽媽就將我趕了出來,再然後,我就看見周三將她房間的門從外麵給鎖上了。”


    聽我說到這兒,李瑞的神情已經變得嚴肅起來,眉頭輕皺。


    我繼續道:“從始至終,劉媽媽都沒有給茗香找過大夫,後來還將門鎖上,李大人,你說茗香她會不會已經……死了?”


    “你親眼看到她吐血?”李瑞眉目間像是凝結了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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