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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廚房離開,我與葉定稀慢慢散著步朝寮房走去。


    “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雲間那孩子很親近。”


    葉定稀就笑道:“因為他給你煮蘿卜湯?”


    “不是啦!”


    我頂了頂他的胳膊肘,認真道:“見他第一眼,我就覺得親近,現在這會兒總感覺有些熟悉,好像是一種……前世的緣分!”


    “你和雲間?!”


    葉定稀眉梢一挑,神情有些古怪:“小東傾,為夫是不是該給你科普一下現世的未成年人保護法。”


    我頓時愣住。


    “大哥,你看我哪一點像禽獸了?”


    迴到寮房,我依舊冷落那家夥,擺著傲嬌小媳婦的姿態。


    葉定稀後一步腳進來,伸手關上房門的瞬間,另一隻手已經將我撈著壓在了門邊的牆上。


    冰冷的牆麵,刺得我後背一涼,下意識鑽進他的懷裏。


    他眼角藏著的笑意閃爍成星星。


    “你,你放開我!”


    我吸著他身上傳來的溫熱香氣,心口一陣浮躁。


    他的手攔著我一邊去路,另一隻手不急不慢得摸著我的耳垂。


    “這麽涼。”他笑。


    我撐著胳膊抵住他胸前,低著頭:“我們做鬼的,哪個不是透心涼!”


    “嗬嗬。”


    他又笑,低頭親過來,我想躲開,卻被他的手捧住臉頰。


    那是一種無法描繪的溫柔與繾綣。


    我在地府時,也不是沒有被葉定稀親過嘴,他一向無所顧忌,做人做貓,想親便親。


    有時候我會下意識閃躲,但偶爾也會被他撲個正好。


    說實話,身為女鬼,我還是挺享受的,葉定稀很會照顧我,力度適中,輾轉有度。


    但這一次好像又不太一樣。


    纏綿,膩歪。


    長長的一吻結束,我已經被葉定稀整個摟在懷裏,雙手搭著他的肩膀,鬼腿軟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葉定稀的眼睛裏,藏著笑,還有一些別的奇怪的情緒,深沉的,克製的,暗湧波動。


    我揉了揉帶著些許困意,濕漉漉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我困了……”


    他笑:“是我的技術不夠好嗎?”


    “不是啦……”我不好意思得推了推他,又想起親嘴前的事情,故意板起臉來:“我還生氣呢!”


    “很久以前,有人告訴我,吵架了親迴來就對了。”


    “哦?”


    我眨眨眼,問道:“誰說的?”


    “以後告訴你。”他屈指刮了刮我的鼻尖,順勢摟住我的肩膀,將我帶著到了桌旁。


    我掃了一眼,桌麵上擺著兩盒棋子和棋盤。


    “你想和我下棋?”


    “今夜不能早睡,山中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我隻找來這棋。”


    他擺出一副“我真的盡力了”的無奈表情。


    我心思一動,也沒追問為何不能早睡,挑了一盒棋子先坐下,眼神指著對麵座位。


    “來吧!”


    葉定稀依言坐下,揭開棋盒的蓋子,問道:“會嗎?”


    “當然!”


    我成竹在胸,甚至有些輕佻得揚起下巴。


    “好,我讓你三子。”葉定稀笑道。


    這是看不起我的棋藝啊!


    我瞪他一眼,開口便道:“不許反悔!”


    吧嗒!


    我搶在他說話前落下一顆黑子,占角開局。


    葉定稀笑著搖搖頭,看著我的眼神裏半是無奈,半是寵溺。


    “若是輸了,可有什麽懲罰?”他故意問道。


    “唔……”


    我緊鎖眉頭,思考良久才道:“你若輸了,明天帶我去挖蘿卜!”


    那蘿卜,真好吃啊……


    葉定稀臉色一頓,哭笑不得答應道:“好。”


    他撚出一顆白子,正要找個低位落下,便見我的手橫空擋住。


    “等一下!”


    “呃?”


    “不是讓我三子嗎?!”


    我強勢落子,緊連著第一子的旁邊放下一顆黑棋。


    葉定稀懸在半空的手抖了抖,眼睛直瞪瞪得看著相連成兩顆的黑子,問道:“媳婦兒,你這是……”


    “五子棋啊!”


    我白他一眼:“你不會?”


    趁他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我已經放下手中藏著的第三顆黑子,然後撤手示意。


    “該你了。”


    葉定稀深吸一口涼氣,眼睛裏亮晶晶的,表情卻又極為古怪,仿佛一個茶壺費勁巴拉得倒餃子,他唇線抿了又抿,到底沒憋出一個字來。


    吧嗒。


    我看他在黑子一端落下一顆白子,堵住我五星連珠的一段,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家夥,是個高手啊!


    往常我在地府裏,老崔經常與我下棋,可他很少來堵我的黑子,技術不行,多半都是我贏的。


    我神情微微有些凝重,撚著一顆黑子遲疑不落。


    葉定稀噗嗤一笑,“算了,你贏了。”


    他心道:反正一開始也沒打算贏自個兒媳婦兒,否則為什麽連問也不問她輸了該當如何呢?


    “你認輸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點點頭,輕籲一口氣,勉勵道:“別氣餒,以後有空我教你。”


    “好啊。”


    他一臉笑意得點頭。


    這下棋算是葉定稀能找到的唯一樂子,不過一局結束後,我倆隻剩下大眼瞪小眼。


    我忽然想起上午時,在禪房裏眼看得老和得死鬥嘴,葉定稀附在我耳邊說話的事情,便問道:“那時,你到底在我耳邊說了什麽啊?”


    在禪房裏每一個人看來,葉定稀當時的確與我說了很多話,好像是在正兒八經得分析孰是孰非。


    不過隻有我知道,那家夥根本扯了一堆有的沒的,除了“的得地”,沒有一個字與一禪寺和和尚有關的。


    “那是一首歌。”


    葉定稀迴答道。


    “歌?”


    “嗯,最近發布了一首新歌,反響還不錯,這一周上了新歌榜單,是我親自作詞作曲的作品。”


    我若有所思得點點頭。


    難怪聽起來還挺押韻的。


    “你不是演員麽?怎麽又成歌手了?”我問道。


    “養媳婦成本高啊。”


    那家夥一本正經得胡說八道:“我得多賺點錢,才能讓你過得舒服。”


    我斜眼睨他,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怎麽舒服?多買些元寶蠟燭香燒給我嗎?”


    噗嗤。


    葉定稀笑出聲來:“要說冷笑話,你們做鬼的,還是當仍不讓的。”


    我哼了一聲,端起剛才他推過來的茶喝下一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葉定稀!我知道這味道為何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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