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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去考慮外麵的狂風暴雨的話,歪歪在海邊別墅的學習生活還是很愜意的,這兩天風雨不停,交通中斷,所以周鴻豐每天都會做飯,歪歪覺得這下子夥食也跟著提高水平了,很是不錯。


    周鴻豐很忙,不過他現在隻用座機交代手下辦事。


    “老板,何先生真的病了。幸好酒店裏有大夫常駐。”小劉歎了口氣,“可是最近幾天他都不會見外人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周鴻豐靠在桌子上扯了扯係的有點緊的領帶,終究扯了下去,這天氣不適合出門,還戴什麽領帶!“外麵這種天氣我趕過去了也沒用,你就當給你放了個假,消停的住兩天吧。”


    小劉苦笑:“老板,下次發福利的時候可不可以撿個好天氣啊!”


    周鴻豐淺笑,道:“我記得上次你說給你個枕頭讓你睡一天你就滿足了。”


    小劉聲音悶悶的:“老板記性真好。”


    周鴻豐收了笑容,嚴肅道:“別讓人走了,你隨便怎麽玩,記賬上。”


    掛了電話,周鴻豐何嚐不是無所事事。


    電話再次響起,他沒多想,接起來問:“還有什麽事?”


    電話那頭頓了下,似乎鬆了口氣,道:“鴻,你果然在那裏。”


    周鴻豐身體就是一陣緊繃,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問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我該問問你想怎麽樣。我兩三年才迴來一趟,你居然讓我住酒店!”電話那頭的女人幾乎快要咆哮了。


    “我那裏你住不慣的,酒店多好,方便你購物社交。”周鴻豐閉著眼睛耐著性子瞎說。


    “那……那你也該來看看我嘛!幾年不見了,難道你就不想我?鳳凰酒店的涅槃誒,你知道裏麵的浴缸有多大多豪華麽,能看到整個海市的夜景,如果你來了,咱們喝著酒、泡著澡,還……”


    “夠了!”周鴻豐煩躁的打斷了妻子的話,這都不算曖昧,完全是挑逗的話他怎麽能無動於衷,畢竟他很正常,但是盡管下腹一陣緊,他還是憑著毅力打斷了對方的話,“你知道……我,這種天氣我迴不去的。”


    本來那麽堅定的想要離開她,可是當初那麽相愛,那麽決絕的在一起,分離這幾年了,沒想過她是不可能的。可是,人不能總是栽在同一個陷阱裏麵,他周鴻豐沒有第二次機會抽身了。


    “咯咯咯……”她的妻子笑了起來,很誘人,這讓周鴻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這個女人可是個瘋子,什麽都敢玩兒。


    他覺得一陣口幹舌燥,深深的唿吸幾次,才壓下了旖念。


    “行了,夠了。”他隻能說出這一句話。


    他的疲憊讓女人更高興了,她就喜歡這個強勢而自律的男人為了自己而妥協。


    “我等你哦!”女人很高興的掛了電話。


    周鴻豐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掛了電話。


    他無力的抹了把臉,就勢坐在了地毯上。


    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風雨交加,自己瞞著所有人一個人去找她。倒了兩次飛機,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讓他疲憊不堪,但是他很亢奮。


    程悅是他大學時期就認識的,兩個人天差地別,卻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一畢業就結了婚,婚後他才知道程悅是個超級富二代或者富三代。為了更向程悅靠攏,他拚了命的工作,幾次三番冒著生命危險去國外拓展業務,和地下勢力打交道。


    憑著狠勁兒和不俗的口碑,他拿下了非洲的市場,那是程悅祖輩和父輩都沒能拿下的市場!


    所以他得到了程家真正的認同,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配得上他最愛的程悅。


    因為程悅喜歡海,他在這座孤島上購買了風景最好的別墅,這是他送給她結婚五周年的禮物。當初她們也曾在這個套間裏恩愛纏綿,程悅笑嘻嘻的說這才算是他們的婚房。


    後來他忙,程悅更忙,他才知道程悅的社交圈子一直都在國外,當初在國內上大學完全是因為一個突發事件,她迴國避風頭。


    至於那個風頭是什麽,出於對程悅的毫無保留的愛,他並沒有插手,沒有過問,因為程悅告訴他那都是過去了。


    然後那是他們第二次分開兩年多了,他有天夜裏突然很想念程悅,那種思念如同有人在啃噬他的心,他頭腦衝動了一迴,獨自踏上了給她一個驚喜的道路。


    程悅說她在那邊的公寓裏,周鴻豐就在公寓樓下,給她打電話,她身邊很熱鬧,她說邀請朋友在公寓裏開派對,可是公寓其實漆黑一片。


    周鴻豐在公寓外麵幹坐一夜。清晨程悅才迴來,看到他一陣驚嚇。


    程悅解釋說她在外麵參加派對,怕周鴻豐擔心她的安全這才撒謊。


    一陣纏綿之後,周鴻豐信了。


    此後,程悅不再說謊,而周鴻豐也有能力在她身邊安排一個人隨時照顧她。


    相安無事的又過了三年。


    這三年,周鴻豐開始經營自己的生意,雖然比不上根基深厚的陳家,但也不算是個附庸了。


    然後,他發現了妻子的秘密。


    當初那個讓她不得不迴國避風頭的原因,是妻子原來是個雙性戀者。


    而這幾年當中,他雇來照顧妻子的那個女孩,竟然是妻子的同性愛人!


    妻子同時跟自己和那個女孩過著夫妻的生活。


    周鴻豐感覺自己被雷劈了,或者說被雷劈了還好些。


    他曾經想過要跟程悅攤牌,說他受不了她的性取向如此大方,可是,程悅看他的時候,滿眼的都是愛意,他看得出來程悅真的愛自己,一如她真的愛那個女子。


    他解除了對那個女孩的雇傭,而程悅悄悄的把女孩子藏在了別處,依然來往著。


    周鴻豐寧願看到妻子是跟另一個男人出軌,也不願意她真心愛著另一個女人!


    天!他周鴻豐竟然需要跟一個女人搶奪心愛的女人!他快瘋掉了!


    而且,最讓他崩潰的是,他不見得能搶贏!


    程悅至今不知道周鴻豐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是真的愛著周鴻豐的,沒錯,一如她深愛著麗薩,她誰都不想放棄,誰都不想傷害,可是,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


    就在周鴻豐絞盡腦汁在想著如何把她搶迴來拴在身邊的時候,麗薩自殺了,程悅放下一切跑去照顧她,期間,程悅流產了。周鴻豐知道的時候,程悅已經出了院,而且她封鎖了一切的消息。但麗薩悄悄告訴了周鴻豐,她告訴他,程悅從來都沒想過給他生孩子,她一點都不傷心。周鴻豐不相信,親自動身去了美國,可是程悅卻消失了。


    他瘋了一般的找程悅,擔心著她的心裏難受,擔心她的身體。


    可是麗薩給他發了一個視頻,在馬薩諸塞州 ,麗薩和程悅舉行了婚禮。


    馬薩諸塞州,是美國一個公開同性戀可以結婚的州。難怪他找不到她。


    婚禮上那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程悅英姿颯爽,看著麗薩的目光中全是寵溺和愛意,兩個人在極少幾個同學祝福下親吻彼此,那情景甜蜜極了。


    至此,周鴻豐才相信程悅當真沒有為那個逝去的嬰兒傷心過。


    至此,他才徹底死了心。


    他輸了,也許不是輸在任何事情上,但他輸給了時間,因為他深信如果是自己先遇到了程悅,他一定不會讓她有機會愛上麗薩。


    可惜一切都是虛無的想象,真正的事實就那麽殘忍的擺放在眼前。


    十年的婚姻如同一場荒誕劇,是時候讓他落幕了。


    周鴻豐站起來去浴室衝了個涼水澡,出來後換上了運動服,穿了一身雨衣,打開門跑了出去。他需要冷靜下,這種不打雷的天氣,正好適合他跑步。


    寂靜的孤島更沒有人氣了,一個身影從東往西跑著,雨水順著雨衣往下流,雨衣內的汗水也讓運動服黏在身上,可是寒冷的天氣讓他格外的清醒。


    再不能讓那個女人控製住自己的感情了!


    跑著跑著,周鴻豐抬頭看了一眼,竟然在這種天氣還有跟自己一樣的神經病,同樣是在跑步,那個人卻舉著一把傘。


    雖說現在的雨不算大,可是跑步的時候舉著傘,怎麽那麽怪異,而且身上也不可能完全遮得住。周鴻豐加快了速度,想看看這個神經病是誰。


    他平日裏沒這麽大的好奇心,隻是今天他鬱悶壞了,就想找人傾訴一番。


    越接近目標他越疑惑,看著有點眼熟啊。


    前方的男子並沒有發現他,他正戴著耳機,嘴裏嘟囔著什麽。


    周鴻豐跟男子並排,才發現是歪歪。


    “餘舞陽?歪歪?”他很奇怪。


    歪歪終於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嚇了一跳,下意識躲了一下,可是踩到了馬路邊緣,崴了下腳。


    “哎呦!”歪歪倒在地上,黑傘也扔在一旁。


    “怎麽樣,動動腳。”周鴻豐趕緊蹲下問。


    歪歪卻怔怔的看著他,然後一臉的怒氣:“你發什麽神經大下雨的天氣出來跑步!”


    周鴻豐捏了捏歪歪的腳,歪歪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你也沒正常到哪裏去吧,要不怎麽會被我遇到,還嚇了一跳。”周鴻豐不由自主的就跟歪歪鬥嘴,倒也沒忘記了把黑傘撿起來給歪歪遮在頭頂。


    歪歪咧著嘴,伸出手:“拉我一把,我得迴去上藥。”


    周鴻豐把他拉起來,打量了下他的身量,道:“你這腳傷的不重,可是勉強走迴去的話會惡化,我背你。”說完便把黑傘塞給歪歪,不由分說蹲下來道:“快上來,得迴家盡快冰敷。”


    歪歪猶豫了一秒鍾就妥協了,他雖然常打架,但是真的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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