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煙霧完全散盡,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媚鈴麵前……。


    正是客棧的夥計。


    “嗬,一個凡人,來這裏幹嘛!”媚鈴嗤笑著,冷冷的看著他。


    “這就是你想要的,是嗎?”夥計顫抖著,眼眶裏裝滿了淚。但是沒有掉下來。


    我和溪風叫他,讓他趕緊迴去躲起來,要不然這些靈術會傷害到他。他對著我們笑了笑,緩緩從衣袖裏拿出了客棧老板的畫。


    原來他知道了自己是客棧老板的兒子!


    媚鈴看見夥計手裏的畫,火紅的瞳仁開始發狂,她緊緊盯著夥計,想要向他走去。


    “你別過來……。”夥計後退了一部,聲音裏摻雜著哭意。這時,不遠處的一個紅發異族想要把夥計趕走,但是他還未出手,就被媚鈴弄成了無數的碎片。


    “夠了,他為你殺的人還不夠多嗎?”夥計徹底崩潰了,手裏緊緊捏著客棧老板的畫,質問媚鈴。


    “西山……。”媚鈴盯著畫像,激動非常。


    “這就是你一直想著的,靈術王!”


    “不!西山呢,你告訴我西山去哪裏了?”


    “他死了。”夥計的眼淚終於流下來了。


    “什麽?西山死了……,不,他答應過我,要幫我找到兒子的!”媚鈴的長發開始在身後飄動,周身泛起紅光,整個臉都變得無比的邪魅。


    “嗬嗬…,兒子?你永遠也找不到!”和夥計撕碎了手裏的畫,把紙屑潑灑開來,我突然明白,他這是故意在激怒媚鈴!


    果然,媚鈴見夥計撕碎了客棧老板的畫,兇狠的盯著他,白皙的手指向他一指。


    “噗嗤”一聲,夥計噴出大量的鮮血,捂著胸口倒下了。


    “媚鈴,他就是你的兒子,你好狠毒!”夢看著年輕的夥計倒在血泊裏,哭著喊到。我把她摟入懷中,和她一同悲傷著。


    “什麽?他……。”媚鈴看了看夥計,有看向我。


    “夢說的沒錯,他就是你的兒子,你和客棧老板的兒子!”我為這個善良單純的孩子作了證明。


    “他是我的兒子?不,西山告訴我,我的兒子走丟了,他是西山撿迴來的!”媚鈴一臉的不可置信,包圍她的紅光越發的兇狠。


    “他欺騙了你,也欺騙了你們的兒子。他一直就在你身邊,而且,幫助他的父親,你的丈夫,奪取別的女子的頭發!”我把這一切都抖落出來了,這不隻是客棧老板的悲劇,也是媚鈴的悲劇,親生兒子一直就在身邊。她卻還在苦苦追尋。


    “西山…,你居然騙我!”


    “母親……,我……已經替父親償還了那…許多的……。”夥計在血泊裏掙紮著,望著他的母親媚鈴。


    我看見媚鈴的臉逐漸變得扭曲,她奸笑著,不斷的扯弄著自己的頭發。


    最後,在媚鈴的癲狂中,夥計在血泊裏閉上了眼,他的血液在青石地麵上四散開了,所到之處,開出妖異的紅花,而他的身體,逐漸被紅花吞噬……。


    “修,怎麽會這樣?”夢被嚇壞了,我告訴她,這就是人靈之子,他的血液裏,有一半是妖靈,妖靈死後就會如此。


    媚鈴徹底瘋了,她爬在地上想要把那些紅花都聚集都手裏,可是紅花四處散開,開了謝,謝了開……。


    直到過了很久,地上不再有紅花和血液,媚鈴癡笑著,附在地上喃喃著:“兒子,我的兒子!”


    “他在替父償命,他的父親,你的西山,為了給你尋靈,補發,殺了很多無辜女子,這你知道嗎?”我走上前,告訴她夥計為什麽要死。


    “西山,你怎麽能欺騙我!”媚鈴的聲音無力又無奈。


    我靜靜的觀望著她,或許靈術大會對他們一家三口就是萬惡之源。如若她不是靈術師,他們應該很幸福。


    “你也是靈術師,殺了我吧。”媚鈴突然抬眼看著我。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縱是擁有千年的壽命,也不過是命運對她的懲罰罷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頭發已經全部變成了雪白色,許久,我便帶著夢和溪風走了,這一直憧憬的地方讓我很失望……。


    等我迴頭的時候,那一絲紅色已經隨著媚鈴剛出現的那妖異的歌聲消失在了血色之中,街頭,陽光出現,煙霧消散,凡人逐漸打開門窗,靈術大會對他們好像就是做了一場夢,而對於我,是見證了一場生離死別罷了。


    我們鎖好了客棧,離開了這個地方。


    再一次,踏上了路程。


    “修,我們要去哪裏?”夢摸了摸妖妖的背,靠在了我的肩膀。


    “你想去哪裏,修就去哪裏!”我摟住夢,遙望著遠方,這一路走來,從跨過流銀河開始,遇到夢,我以為一切都會像夢一樣美好,牧沙汐土的死,地靈悝黎的死,現在又是客棧老板,夥計……,我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我麵前,這些人的死讓我明白,生命的長度不在日期,在於償還,他們各自為了自己的信仰,甘願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那我在尋求什麽?從琉璃宮出逃,離開父親的製度,琉璃宮的圈禁,我的生命裏除了成為琉璃宮的主人,還存在什麽意義嗎?


    暮色漸至,我緩緩睡了過去,該來的都迴來的……。


    夢和溪風都沒有叫我,在一個新的清晨下,我在妖妖的背上醒了過來。目光所致,又是另一幅景象。


    “修,是精靈國度,這是精靈國度的地界!”夢很激動,拉著我的手,歡唿著,她向我介紹,精靈國度的地界很寬,很大,從這裏一直連接到流銀河的那頭。


    我笑著撫了撫夢的頭發,說,大了好,大了修就可以和夢一直遊蕩。


    精靈國度讓我感覺很舒適,空氣裏自然著彌漫著一種芬芳,夢告訴我,那是精靈女王種下的花香,花香彌漫的地方都有精靈女王索婭的恩澤。她是幾百年來對精靈子民最好的一位女王。


    我看著夢,許久不見的快樂洋溢在她的臉上,於是,我便跟著快樂起來。


    妖妖和溪風也格外的快樂,一個拖著笨重的身體在毛茸的草地上打滾,一個在四處為我們尋各種奇異的果子。


    “遠方來的客人,歡迎你們來到精靈國度!”一個長著白胡子的小矮人從地底下冒了出來,向我們脫帽致禮。夢走上前,以同樣的禮儀迴禮,隻見夢附身和他說了幾句,他就消失了,當夢迴來我身邊時,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我問她怎麽了,她說,精靈國度的女王已經被相鄰的神獸族擄走,消失了好些日子了。


    “神獸族?”以前聽夢說起過,相傳這神獸族靠打獵為生,專門馴養虎獅,來欺負弱小,精靈國度與它相鄰,自然免不了它的欺負。


    “真過分,連這裏的女王都敢動!”溪風在一旁有些憤憤,我看了看他,說起這個,這虎獅倒是與溪風有些淵源。


    “溪風!你還記得我在琉璃宮跟你說過的話嗎?”


    “什麽?”


    “翟麗是從虎獅嘴裏把你救下的,要是沒有虎獅……。”我省略了後麵的話,迴想起阿舍在溪風翅膀初長的時候說的話,要不是虎獅把溪風奪走,他現在就是飛族的神。


    “正因為虎獅子把我擄走,我才能來到修的身邊!”溪風黝黑的扇動了翅膀,俊俏的臉上浮起單純的笑意。我無比的歡喜,溪風沒有任何的惋惜,我知道,我和他早已經心心相惜,比至親還親。


    “不過,擄走精靈女王就太過分了!”溪風和我對視。於是,我們達成了共識——決定救出精靈女王。


    夢眉前的愁雲一下子散開,她原本就是精靈國度的一員,營救女王更是義不容辭。


    夢帶我們找到了女王的王宮,那裏沒有士兵把守,隻有一個小精靈在打掃衛生。


    小精靈聽到我們要去救索婭女王的消息,高興的歡唿起來,她吹響了精靈國的號角,不一會兒,許多的精靈子民紛紛來到我們麵前,為我們助威。


    小精靈告訴我,女王是在青青河畔被神獸族的虎師擄走的,那虎獅異常兇猛,身材高大,一般靈術都製服不了,精靈女王是因為要救虎獅口中的小孩子,所以才放鬆了戒備。


    “那之後,就沒有人去救女王嗎?”夢問出了我的疑惑。聽到這時,小精靈哭了起來,說,之前去救女王的勇士,一個也沒有迴來過。神獸族多是巨大的猛獸,又擅長打獵,精靈國度的子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她安排了許多土精靈,在精靈國度的各個方向尋求幫助。


    原來,之前遇到的那個白胡子的精靈就是土精靈!


    小精靈為我們描述了事情的經過後,安排我們在王宮裏住下了,說是要準備明天營救的東西。


    “救女王,還需要什麽東西嗎?”我不解,走上前詢問小精靈。小精靈沒有直接迴答,讓我們先休息一晚,等天亮的時候,她會把東西給我們準備好。


    我看了看夢,夢點頭,讓我聽小精靈的,我這才安心在王宮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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