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婆婆並不知道地靈公主的事。我沒有再問什麽,隻是提起婆婆的傷心事有些過意不去,臨走的時候,我偷偷轉動戒指,摸了摸老婆婆的膝蓋,夢看著我,笑著點了點頭。


    “是你治好了我的病!”婆婆追到門口,叫住了我。


    我笑了笑,輕聲說:“謝謝您的款待。”


    離開了婆婆的家,我們繼續往前走,奇怪的是,再也沒遇到飛族的士兵,難道真如婆婆所說,那些巡邏和偵查的都是防止飛族人過界,以免被地靈族抓住嗎?兩國詭異的關係讓人捉摸不透。


    “等等,我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好像…跟悝黎的味道差不多。”走在前麵的小刁突然停了下來,四處找尋著味道的源頭。


    我和夢靜靜的等待著它的結果。畢竟像我們這樣,毫無頭緒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唉,算了,怎麽可能呢?”小刁沒有得到結論就放棄了。


    我和夢又隻好往前走。


    “修,這個維雅公主到底是不是被飛族擄走的?從老婆婆的口中,這飛族的王並不喜歡戰爭,他為什麽要抓走公主呢?我想不通。”夢找了一處地方不走了。


    “這國王見我們擔心溪風,就隨便找了個敷衍的理由,我們連維雅公主長什麽樣都不知道!這樣下去,我們找不到公主的。”我有些憂慮,這地靈王到底把溪風關在了哪裏。


    “奇怪,怎麽老有那個味道呢?”小刁再次的四處嗅了起來。


    “什麽味道?”我詫異,到底是什麽味道。


    “和悝黎一樣的味道。”


    “怎麽會,難道悝黎一直在跟我們嗎?”夢從地上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公主,公主多美麗,嫁給阿厘做妻子……。”正當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幾個小孩哼唱著兒歌往叢林那處跑去。


    “她們在唱歌!”


    唱歌?夢倒倒是提醒了我。


    於是,我們悄悄跟上孩子們,小刁說,那股味道就是從叢林裏飄出來的。不一會兒,孩子們來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家門口。一個低矮的女人正拿著一盆果子在曬。那幾個孩子看上去跟女子很親切,圍在她的身邊嬉笑著,那女子也是一副幸福的表情。


    “雅兒,孩子們迴來了嗎?”一個男子從裏麵走出來,透明的翅膀外陽光下發亮。男子麵帶笑意,聲音溫和的來到女子的身邊。我看到他的眼神,和沅水看樞的眼神一樣。


    “她的味道和悝黎的味道好像。”小刁突然告訴我。雅兒,他喚她雅兒……,難道她就是地靈公主——維雅!


    原來公主沒有被飛族擄走,而是在飛族找到了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我走上前,向她低頭行禮。她看著我的眼睛表示很詫異。我告訴了她,我們路過地靈的地界時,溪風被地靈王抓住的事。聽完,她的神情變得凝重。


    “他還是一點都沒變!”女子突然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雅兒,怎麽了?”男子上前詢問。並打量著我們。


    “不,沒什麽,你先帶孩子去吃飯,我等會來,”女子溫柔的看了看男子,直到他帶孩子們進了屋。


    接著她向我承認了她的身份,原來她真的是地靈的公主維雅,我欣喜不已,請求她迴去見地靈王,這樣我就可以救出溪風。她看著我,說飛族的陽光很好,她可以給孩子們曬果幹。柔和的眼神漸漸,漸漸……,變的凝重。


    我知道,她將會告訴我,維雅的心事:


    “地靈王一直繼承著曆代王族的野心——一握王權,無人敢敵,那裏冰冷到絲毫感覺不到親人的溫度。我和哥哥悝黎就在那裏長大,哥哥每天都要打敗武士,而我,地靈的公主,在王子悝黎還未成為地靈王之前,替王子守衛邊界,抓捕入侵的飛族。可是我到了邊界,才發現不是父王口中的那樣,斷崖這邊的飛族,心性溫和,打獵摘果為生,根本沒有父王所傳的那樣兇狠蠻劣。我跑到地靈王,我的父親麵前,他告訴我,他的王權沒有人質疑,我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父親的偏執。我心灰意冷,但又不能違抗命令,隻得重迴邊界,直到我的士兵抓到阿厘,我偷偷打暈士兵,救下阿厘,他告訴我,他隻是追一隻兔子,才誤入地靈的土地。我在斷崖看著阿厘,他是那樣的真誠,那是地靈見不到的奢侈,於是,我便對阿厘心生歡喜,跟著他迴到了飛族。”


    原來如此!我突然明白,地靈王是為了顧自己的麵子,更是為了滿足王權的野心,所以才謠傳公主被飛族擄走。


    “維雅公主,溪風是我們最重要的夥伴,你的父親給我們出了難題,除非我們找到維雅公主,否則不會放了溪風。”我再次向她行禮,懇求維雅。維雅搖了搖頭,微微笑著,我看不出她笑容裏,到底藏著什麽。


    “雅兒,孩子們要聽你講故事。”男子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維雅輕聲迴應了他後,看了看我們。


    “我的哥哥悝黎還好嗎?”


    我不知道維雅口中的好指的是什麽,我該告訴她,我認識的悝黎,隻是反複無常嗎?這時小刁跑到維雅的腳下,我看見維雅蹲下身,朝著小刁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隨後,她便起走了。


    我們在屋前站了很久。維雅公主也沒有迴去的意思,我和夢隻好先迴地靈。


    迴去的路上小刁走的極快,一直沒有說話。到了斷崖的那頭,遠遠的,悝黎坐在石塊上眺望。見我們從斷崖上來,悝黎先是驚喜,而後又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小刁!”悝黎一把抱住跑過去的小刁,寵溺的摸著它的毛發,我和夢沒有打擾他倆。直到悝黎願意搭理我們。


    “你們是第一個從飛族走出來的人!”悝黎望著我,有些輕佻和無視。


    “之前有很多人去過飛族嗎?”我反問。


    “那倒沒有。”


    “我們找到了維雅公主……。”


    “別說了,我帶你們去找那個溪風。”悝黎打斷了我的話,淡然的和小刁走在前頭。我很疑惑,夢悄悄附在我的耳邊對我說,難道悝黎不擔心維雅,他不想知道維雅在哪裏嗎?我點頭讚同夢,但是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溪風,許久沒有見他,不知道他怎麽樣?


    就這樣,我和夢跟著這個奇怪的王子迴到了了地靈。


    一路上悝黎沒有說話,也沒有迴頭,直徑帶我們繞過地靈王宮,穿過又一片的古藤林。最後來到一處狹小的穴口,用右手食指一點,穴口緩緩上升,接著在我們麵前出現一條隧道。


    “你的夥伴應該被關在這裏。”悝黎指了指深不見底的洞,看著我。


    “你怎麽知道?”我想起剛開始,悝黎是不知道的。現在突然把我和夢引到這裏,我怕又是一個陷阱。


    “你又想多了。”悝黎再一次的看穿我的心事。“這是維雅告訴我的。”


    “維雅公主?”


    悝黎指了指小刁告訴了我們真相。原來小刁一直嗅到的味道,就是從維雅身上發出的,他和維雅兄妹情深,不像地靈王那麽冷酷,是維雅告訴小刁,繞過地靈王宮有一所隱蔽的監牢,專門用來囚禁犯人。


    怪不得,悝黎根本不聽我說完,原來小刁早就告訴了他維雅的事。


    “謝謝你們,讓我知道她很幸福。作為迴報,我幫你們找到你的朋友!”


    我看著悝黎,此刻的他才是真的他,麵帶笑意,目光裏有溫暖,有幸福。或許他很愛他的妹妹。即便是維雅生活在飛族,但是她的幸福也讓他感覺很幸福。


    隧道很深,但是悝黎一路為我們帶路,躲開士兵的搜羅。一直到了隧道的地步,這裏的關押的飛族比在地靈宮裏還多,我在眾多飛族中找尋溪風的痕跡。


    終於,在一處還算寬敞的地方,我看見了溪風通黑的翅膀。他被懸在半空,古藤樹枝高高的將他吊起,地上還有許多掉落的羽毛,我猜測那是溪風掙紮落下的。


    “溪風!”我一邊跑過去,一邊用靈術幻化出長劍,揮劍躍到半空。


    “修!你來了。”半響,溪風緩緩在我懷裏睜開眼睛,清澈的眸子滿是期待的看著我,似乎等了我很久。


    “我來了,溪風,我來救你出去。”我跪下身,轉動戒指,用琉璃宮的靈術為他療傷。就像在琉璃宮,他一直保護我一樣,這次輪到我來保護他。由於一直被吊了起來,溪風有些虛弱。


    “快點走,被發現你們都走不了。”悝黎在一旁催促著。


    不一會兒,溪風站了起來,黝黑的翅膀在我麵前撲了撲。俊美的麵容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韻。


    “修……。”


    “溪風…!”


    我和溪風在地靈的地牢裏緊緊想擁。這是百年來我倆第一次的分離又重逢,我真真切切的感受他的氣息。那是伴我走過百年的真城和炙熱,從稚嫩到成熟,危險到安樂,溪風從未離開過。


    從隧道出來,悝黎一直送我們到了斷崖,他告訴我,一直穿過飛族,就會抵達空靈大陸的中心,那裏聚集著各國合族,還有凡人,也是凡世的又一個入口,應該比地靈好多了。


    我問悝黎,要不要一起走。悝黎望著崖那頭的飛族,搖了搖頭。


    我知道,目光所及之處有他的信仰。


    突然,悝黎的臉變得極其難看,小刁也在他的腳下慌亂起來,他盯著我,瞳仁漸漸…變得冷漠。


    我以為他反悔了,擋在溪風和夢的前麵,等待著他的下一步。


    “父王……。”悝黎的聲音顫抖著。


    “從來沒有人輕視王權!他們的任務沒有完成,怎麽能帶走我的俘虜!”地靈王突然出現在我們背後,長長的胡須在風中擺動,地靈王握緊了他的權杖凝視著悝黎,似乎要把他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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