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劍合一?”


    對此,張陽瞳孔微微放大,流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芒。


    劍仙之道,最基礎的路,那就是人劍合一,這不僅僅是表麵上的意思,更是要人與劍心靈相通,二者完美契合,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這樣一來,除了佩劍以外,劍修的身體中,也會孕育出一股劍氣,這便是人劍合一的根本所在。


    這股劍氣積攢在胸中,隨著戰鬥經曆的增多,時間的累積,會越來越凝練,越來越強大,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激發出來,施展出畢生最強一劍。


    不得不說,葉昆侖確實是地球上的天縱奇才,憑著自己的摸索,硬生生爬到了武道宗師的巔峰境界,冥冥之中,竟然還領悟了劍修的第一步路該如何去走。


    隻可惜,他盡管天賦異稟,但終究被限製在地球這個令其匱乏的地方,這麽多年,隻能獨居在葉家祖宅內,思索長生之路,但還是沒能想明白,所以這胸中就積攢出了一口氣,越積越深,最後凝練如劍氣一般,反而成全了他的劍仙之道。


    ‘喀喀喀’


    一道道極致劍光,從葉昆侖身體每一個縫隙噴薄而出,他的身體,從內到外都爆發出白色劍光,胸口如鼓風機般劇烈張合,到了最後,整個肉身仿佛都要散架了一樣,鼻孔、嘴巴、耳朵,全部流出血來。


    “這股氣...實在太強了...積攢六十年,一次用掉,著實可惜啊...”


    葉昆侖滿臉痛苦的表情,但眼中的神芒卻愈發堅定。


    地麵上圍觀的人,看到這一幕,竭盡失聲。


    “不愧是葉兄,閉關苦修六十年,積攢出無上法力,隻是這一劍,本該向著仙門的,但沒想到是張先生接了它。”


    清虛真人長歎一聲道。


    其他人竭盡沉默,眼底流露出無限的敬畏,這一劍,實在是太強了,哪怕相隔幾公裏,都能感受到龐大的真元,以及恐怖的殺意。


    “不知道張大人該如何應對?”


    陸危樓兩眼一眯,暗暗提起心神。


    不僅是他,其他張陽的親人朋友們,則都緊張地心髒猛跳,哪怕是最相信張陽的羽生結弦,都不由屛住了唿吸。


    之前的葉昆侖,雖然也能製造出如此可怕的真力,就好比剛才那一手托山,力量就不亞於這道劍虹。


    但那些力量雖然龐大,但是在太散漫了,沒辦法凝聚在一起,就像是大型導彈一般,波及範圍幾百米,但威力都是散開的,不夠集中,很難對張陽造成實質性打擊。


    而此時,這來自葉昆侖六十年積蓄的一口劍氣,真正凝聚到了極致,壓縮到最小。此劍一出,雖然波及範圍很小,但所造成的威脅,卻是難以估量的。


    “還是那句話,把你列在暗榜,實在是屈才了。”


    張陽搖頭輕歎,眼中戰意暴漲,如怒濤般刺破雲霄。


    他手拿劍訣,吟道:


    “劍,光...”


    話語間,四尺法在虛空旋轉起來,劍芒陡然間暴漲十倍,璀璨奪目,伴隨著劇烈的激鳴,難以用語言描述。


    “分,化...”


    劍光分化。


    隨著這四個字吐出,達到極致的劍虹,竟然緩緩從劍神內分離出來,化作一柄柄小劍,尺許長短,大約隻有法劍的四分之一。


    很快,三組飛劍,一共九口,從劍芒中分化出來,排列在張陽身前,圍成一個圓形。


    張陽目光凝重,雙手合抱虛空,朗聲吟道:


    “今日,我便以這劍光分化之術,來會你人劍合一!”


    正說著,九口飛劍同時爆發出金光,肉眼可見,如同鎖鏈一般,竟然相互串聯起來,形成一道圓弧,整個方圓空間,近乎都要被染成金色。


    這九口飛劍排列起來,橫絕海天,雖然劍芒的直徑隻有數尺,但卻恢宏大氣,仿佛能將天地分開般。


    隨著張陽猛地一合手掌,圓形劍陣衝霄而起,仿佛要將天地劈開!


    “好!”


    葉昆侖最後吐出一字,整個人瞬間被暴漲的劍氣淹沒。滔天劍氣,刺破雲霄,直接將天上的烏雲隔斷,現出一抹金烏。


    這道白色劍虹,長約三十仗,如白虹貫日,彗星襲月,星河倒轉,勢不可擋!


    整座燕山上下,哪怕遙隔幾公裏的範圍,眾人依舊能感覺到劍氣森森,撲麵而來,仿佛離得再近一些,就要被萬箭穿心而亡。


    無數人如見神跡般,哪怕是清虛真人等,也都自歎弗如,緊密地關注著天空。


    至於陸危樓等人,麵色凝重到極點,甚至都有人閉上眼睛,暗中替張陽祈禱。


    “起。”


    對此,張陽僅僅是屈指輕彈。


    ‘鐺!’


    就見圓形劍陣中,一股劍虹穿雲破塵而去,劃破蒼穹,直衝向那不可一世的白色劍芒。


    “唉,這怎麽打?三尺對三十丈啊!整整百倍差距!”


    有人搖頭歎息道。


    其他人雖然不說話,但心底也是認同的,這兩股劍虹的差距實在太大,張陽根本不可能有一絲勝算。


    ‘嘶拉’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這在所有人眼中,應該毫無懸念的對抗,竟然發生了劇烈的反轉!


    就見這一道三尺金虹,劈入白色劍光內,竟然沒有就此消散,而是硬生生將劍光劈開,一直劈斷了三丈劍虹,才開始減速。


    ‘砰!’


    金虹終於承受不住,就此破碎。


    “咦?”


    白色劍虹深處,葉昆侖看到這一幕情景,忍不住為之驚訝。


    這一道看似弱小的劍虹,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韌性?能硬生生劈開自己十分之一的劍氣?


    但他卻不知道。


    劍光分化,乃是劍修之道的中層法門之一,劍修可將佩劍分化成許多把,達到以多打少的奇效,這修為越高,分化的劍也就越多。


    張陽也是憑著一口不服輸的韌性,再加上天人合一的至高修為,凝聚了九成真元,以及海量天地元氣,勉強凝聚出九柄飛劍出來,每一柄都相當於飛劍本尊,用於與本尊相同的力量!


    “再來!”


    張陽再次彈指。


    隨著金虹閃掣,第二柄,第三柄,第四柄...九柄飛劍,接連被彈射出去,最後僅剩下飛劍本尊,還漂浮在空中。


    但對麵的白色劍虹,原本有三十丈長,此時竟然被連續劈開了二十七丈,僅剩最後的十分之一。劍虹也被削弱了很大一截,隱約都看得到葉昆侖的身影。


    “豎子敢爾,毀我劍意!”


    葉昆侖滿臉驚怒,眼底止不住的驚駭。


    他這一口凝聚了六十年的劍氣,本以為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對付區區一個武道神話,豈不是信手拈來?但沒想到,張陽在如此劣勢的情況下,竟然又使出了劍光分化這樣神奇的法門,分化出九口飛劍,硬生生將他六十年的積蓄給抵消了十分之九,僅剩最後一絲殘留!


    “最後一劍,即定勝負!”


    葉昆侖張口咆哮著,體內湧現出滔天劍意,融入這最後的三丈劍光內,帶著一絲決絕,直刺向張陽。


    三尺劍光,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浩瀚戰意,竟然不弱於之前的三十丈劍光,仿佛能劈開一切!


    “好,那我就奉陪到底。”


    張陽朗聲迴應道,抬手握住劍柄,倒轉劍芒,猛地一劍斬出!璀璨的金色劍芒,轟然炸開,籠罩十米方圓,同樣的戰意滔天,響徹雲霄。


    盡管不一定能勝,但張陽義無反顧,還是劈出了這最後的一劍,而且幾乎沒有再動用其他的仙法神通,純粹的劍意,純粹的戰意,以及純粹的力量,三者融合成這純粹的一劍。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麽做,葉昆侖的劍氣縱然強悍,但畢竟隻能用一迴,而且已經隻有了十分之一,隻要稍微避其鋒芒,周旋半刻鍾,這口劍氣便會消亡。


    哪怕不周旋,張陽還擁有各種神通和底牌,別的不提,就算是再次開啟真武訣,進入到真武附身的狀態,金甲披肩,再加上先天道體,硬扛下這一劍,也並非難事。


    但張陽偏偏選擇了最直接,也是最愚蠢的辦法,以本來就弱別人幾許的劍芒迴擊,無異於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他之所以選這麽去做,不為別的,僅僅隻為眼前的對手,給予他最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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