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轉頭一看,就見遠處的雲霧中走出兩道身影。其中一人黑衣黑袍,大小眼,臉帶皺紋,左臉一塊疤,平添幾分猙獰之色。另外一人則白須白眉,看起來像是得道高人的模樣,但卻跟在黑袍者的身後,顯然是打下手的。


    “你還敢來找我?”張陽不禁一笑。


    走在後麵那個白發老者,見他胳膊上還綁著繃帶和石膏,不正是前幾天被他斷手的祁師傅麽?


    “哼,這麽大一筆恩情,我豈能不報答迴來?”


    祁師傅站在黑袍者的身邊,顯得異常有底氣,看向身邊,傲然道:“這是我師兄,有他在此,你命休矣!”


    “他?”張陽不由看向那黑袍者。


    “嗬嗬。”


    黑袍者直麵張陽目光,踏前一步,朗聲道:“交出神藥,再自斷一臂,我可既往不咎。”


    他這話一出,旁邊祁師傅立刻跳起腳來道:“陶師兄,你路上不是和我說好,要把他碎屍萬段的麽!他就這麽斷我手臂,這簡直是一巴掌打在師父的臉上啊,豈能輕饒?”


    ‘啪!’


    就見那陶師兄一巴掌扇在祁師傅的臉上,冷哼道:“技不如人,活該!”


    說完,他轉頭看向張陽,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入道者,而且有法器傍身,可招引風魂之力,連我師弟的鬼骨都能毀去。”


    “但你可認識此物?”


    陶師兄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裏拿出一根灰黑色的長管,大約二尺長短,上寬下細,表麵上打著六個圓孔,如果不是有陰森的黑氣從圓孔中飄散出來,倒真像是普通的樂器。


    張陽看了看,當即搖頭道:“不認識。”


    他看向不遠處的安雅惠,問:“你認識嗎?”


    安雅惠也搖搖頭說:“好像是樂器,可能是笛子吧。”


    “愚昧無知!”


    陶師兄聞言,頓時臉色一沉。


    張陽和安雅惠都看不出什麽名堂,反倒是那邊的沈大師渾身一震,如遭電擊那般,顫聲說道:


    “禦、禦鬼笛!蠱後秦桑是你什麽人?”


    “正是家師!”陶師兄傲然道。


    沈大師聞言,不由皺眉,隨即想到了什麽,驚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陶,陶晉鴻!”


    “啊,果然是蠱後秦桑的門下...”沈大師慘然一笑,搖了搖頭。


    見這位沈大師如此反應,王薇十分不解,問道:“沈大師,您剛才在說什麽?什麽陶晉鴻,他是誰?”


    沈大師長歎一聲,解釋道:“陶晉鴻是巫門的一代能人,在川省那一帶很有名望,他在蓉城,就相當於我在滬市的地位。”


    蓉城是川省的省會,是華國西南地區的科技、商貿、金融中心和交通樞紐,西部地區最重要的中心城市。雖然不比滬市那般繁榮昌盛,但也是國內排名前十的大都市,相比荊楚省的江都都不逞多讓。


    “那他不是也很厲害?”王薇訝道。


    “嗯,算是能人吧,但要說很厲害,那也不至於。”沈大師一邊說著,一邊哼了聲:


    “真正厲害的人,是他師父,蠱後秦桑...”


    說到這,他就擺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那禦鬼笛是蠱後秦桑的法器,伴她成名多年,沒想到居然傳給徒弟了,看來他是對神藥勢在必得啊...’


    沈大師默默在心裏盤算,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他本以為這裏孕育神藥的事,屬於師門絕密,絕不可能有外人知曉,沒想到知道的人還不少。這樣一來,他想得到神藥,恐怕很難。


    沈大師與王薇的一番對話,被張陽聽了個大概,他大致是知道了,這個陶晉鴻大概也是一名入道者,實力或許比祁師傅要高,但應該和沈大師差不多。


    “小子,你不怕我?”陶晉鴻兩眼一瞪道。


    見張陽依舊不為所動,他心中湧上一股怒氣,斷喝道:“哼!得讓你見識下我的手段!”


    說完,他拿起禦鬼笛,用手指摁住圓孔,在口風的共鳴震動下,禦鬼笛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聽在耳中,如冤鬼夜嚎。


    就見一道音波打了出去,倏然間鬼氣凝聚,幻化為一隻拿起長刀的骷髏厲鬼,隻有上半身,踩著音波衝向張陽。


    “傳說禦鬼笛是古時南詔國師用幾千生靈生祭的,死在禦鬼笛下的人,靈魂不得安息,都被禁錮在禦鬼笛中,以供奴役。”沈大師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這就是其中一隻冤魂!”


    再看王薇等人,他們都是生活在滬市那樣的國際大都市,哪裏見到過這等恐怖的情景,一個個嚇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張先生...”


    看到這厲鬼的恐怖模樣,安雅惠也嚇得臉色蒼白,縮在張陽身後。


    就見張陽拿出魚形玉佩,高舉過頭,朗聲吟道:


    “風起!”


    頓時,綠芒在他手心暴漲,招引方圓十丈內的風元素,凝聚成一道三尺長短的風刃,刀口寒光鋥鋥,看起來與真刀真槍沒有區別。


    “斬!”


    風刃迎頭劈下,發出尖銳的破風聲,倏然間暴漲了三倍不止。


    隻見對麵那骷髏似乎有所感應,橫起長刀,擋在身前。但這一刀劈過,它頓時如豆腐那樣不堪一擊,頓時被劈成兩半。


    ‘唿哧!’


    風刃去勢未盡,斬向後方的陶晉鴻。


    陶晉鴻眉頭一挑,側身閃躲了一下,隻聽到‘啪’地一聲,後方的岩石地表被打出一道痕跡。


    “哼,還有幾把刷子。”


    就見他再度拿起禦鬼笛,連吹三口氣,發出三道扇形音波,伴隨著百鬼哭嚎聲,無數鬼氣泛濫,如天上的陰雲那般,逼壓向張陽而來。


    “哼,看你這下怎麽辦!”祁師傅露出小人得誌的笑容。


    見那麽多厲鬼撲了過來,安雅惠更是嚇得緊閉雙眼,其他人也都認為張陽在劫難逃。


    這時,張陽又將玉佩握在手中,平靜吐出兩個字:


    “雷來!”


    轟然之間,虛空中崩裂一道白練,雷霆炸開,滿眼白晝。


    白練涉及之處,鬼氣紛紛退散,退得不及時的,則瞬間被念成灰燼。


    “啊?”陶晉鴻臉色大變,正想做些什麽。


    隻見張陽握住雷電,如握住標槍那般,猛地擲出!


    ‘轟隆隆!’


    一道閃電迅速延伸出去,在空中如蛇形般蜿蜒九轉,當頭劈在那團鬼氣上。那團鬼氣絲毫沒有抵抗之力,瞬間崩碎、消散。


    ‘啪’地一聲,閃電劈中禦鬼笛。


    “啊!”


    陶晉鴻慘叫一聲,趕緊鬆手,禦鬼笛掉落在地,而他的兩手已經黑糊糊的。


    “你、你不是隻會風法術嗎?怎的又會使雷法?”


    不等陶晉鴻發聲,旁邊的祁師傅滿臉驚駭道。


    他本想著張陽年紀太輕,這一招風刃恐怕就是他壓箱底的招式了,而師兄的禦鬼笛能召喚十幾隻厲鬼出來,憑他一隻隻的砍,這得砍到什麽時候去?


    誰料到突然間虛空生電,一道電光打過來,所有厲鬼全部化為灰燼!


    “不好意思,前幾天剛學會的。”張陽拱拱手,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之前在準備出發的那天夜晚,張陽一夜無眠,整個夜晚都在鑽研玉佩上的道紋,後來又參閱道書,終於發現了幾種他目前就可以使用的法術。


    這其中之一,就是雷法。與風不同的是,雷屬陽木,至剛至陽,專破各種魂體、陰煞,屬於鬼物天生的克星。


    “師兄,你還好吧?”祁師傅連忙問道。


    “嗯!”


    陶晉鴻沉著嗓音,撿起地上的禦鬼笛,一大一小兩隻眼睛散發出綠色兇光:


    “你這是自尋死路!”


    就見他單手掐了個法訣,念道:


    “日月三光開鬼雲,眾靈扶法逆天行!”


    話音一落,隻見禦鬼笛猛地散出一團鬼氣,托起笛身,漂浮在空中,竟然自行發出各種詭異的音調。


    伴隨著一聲聲調律,那六個圓孔不斷地湧出鬼氣,仿佛是化工廠的煙囪,不到一會,方圓近百米黑雲密布,鬼氣泛濫。


    伴隨著哀嚎,厲鬼不斷從黑雲中顯形,一眼望去,隻怕是有接近百隻!


    有些保鏢對著那些厲鬼開槍,但子彈就這麽穿過它們的身軀,根本無法構成絲毫傷害。


    “黑雲蔽日,百鬼出行...”


    沈大師一眼匆匆掃過,猛地拉住王薇道:“快退!離開這片地方!”


    黑衣保鏢圍著王薇後撤,一直後退了二三十米,這才離開黑雲的籠罩範圍。


    “...終於有點意思了啊...”


    麵對這漫天黑雲厲鬼,張陽反而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


    說話間,虛空炸出一道白練,雷霆如蛇形蜿蜒鬥轉,逐漸凝聚在張陽手心。


    隻見張陽周身都被電荷覆蓋,頭發、汗毛以及衣領都豎了起來,安雅惠隻是不小心碰到他的衣服,就發出‘啪’地一聲,嚇得她後退了一兩步。


    就在雙方的法力凝聚完畢,雷電與黑雲遙遙相望,爭鋒一觸即發之際。


    突然從遠處傳來兩道兇猛的叫聲:


    ‘嗷!吼!’


    大家轉頭看去,隻見遠處的山峰上俯衝下來一團黑影,躍過幾十米距離,‘砰’地砸在岩石地表上。


    頓時,整塊地表都為之震動,所有人都驚慌失措,連張陽和陶晉鴻都險些站立不穩,不約而同地收迴法力。


    “這、這是什麽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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