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聽出了任以虛話裏的意思,問道:“任先生是何意,似乎這酒精有哪裏不妥?”


    任以虛拱手道:“啟稟太子殿下,酒精製作並不麻煩,但是酒精是用蒸餾法製作,必須用到糧食。”


    “而天下百姓,尚且還不能完全吃飽飯,又怎會有多餘的糧食,製作酒精,這是其一。”


    “第二,酒精雖然燃點低,但是極易揮發 , 容易引起火災不假,但是少量酒精,想要將王府那麽大的宅子,給燒幹淨,也是不易。”


    朱標點頭,道:“原來如此,酒精也有限製,看來那些人的計劃,終歸還是要落空了,任先生準備好就行!”


    朱標委婉提醒任以虛,可以準備天花疫苗研究的工作。


    也是在告訴任以虛,朱元璋不會讓幕後之人得逞。


    朱標的出現,出乎任以虛的意料之外,也在任以虛的預料中。


    朱標是真的在為百姓考慮,酒精用處極大,朱元璋絕對不會讓那些人的計劃得逞。


    朱標明著支持任以虛,雖然是微服私訪,但是朱標的行程,卻被一眾有心人,看在了眼裏。


    他們認為,這是朱元璋發出的一個信號。


    皇宮中,朱元璋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缽缽雞,嚐了一口之後,立刻命令身邊的太監,拎著一起去了馬皇後的宮中,要與馬皇後一同享用。


    “這又是什麽新奇的吃法?”


    馬皇後看了眼,白瓷盆中的缽缽雞,加了茱萸的調料汁,別有一番風味,令人食欲大動。


    宮女趕緊給朱元璋和馬皇後布置碗筷。


    馬皇後吃了兩口之後,頓覺味道新奇,有些辣口,卻欲罷不能。


    缽缽雞被朱元璋和馬皇後吃了個一幹二淨。


    馬皇後忍不住稱讚:“這是任以虛做出來的新菜品,不錯。”


    朱元璋哈哈大笑:“若不是朕派人盯著,任以虛這小子就吃獨食了。”


    馬皇後笑的溫和,並不過問朝堂之事,卻叮囑讓朱元璋厚待任以虛。


    酒精也好,天花疫苗也罷,於國於民是無往不利,萬萬不能因為那些人的私心,就毀於一旦。


    因此,朱標的行動,令朱元璋很是因為,更感念馬皇後。


    朱標離開之前,讓任以虛做好準備,先來處理酒精建廠選址之事,而朱元璋也準備把這個重擔,交到朱標的手上。


    送朱標迴宮,任以虛明白了朱標的意圖,這是想讓他來全局把控酒精廠。


    果不其然,朝會一開始,朱標提起酒精一事,一些官員如同瘋狗一般,瘋狂撕咬。


    為了證明酒精的危險性,這些人還拿王家的滅門慘案來舉例。


    誰知道,任以虛居然出現在朝會上,還是與太醫院的太醫一起!


    “陛下,這於理不合......”


    朱元璋連聽都不聽,怒道:“不是你們擔心酒精,易燃易爆,我讓任以虛來,給你們解釋清楚!”


    任以虛拱手,恭敬卻字字直擊人心:“啟奏陛下,草民認為,滅門慘案,應當是其他原因,與酒精不能說沒有關係,隻能說有一點點幹係。”


    朱元璋並不因為任以虛是自己信任的人,就放鬆警惕,問:“那在書房中發現酒精,並且還有燃燒後,留下來的痕跡,又該做何解釋?”


    任以虛昨日就得了朱標的提醒,立刻迴道:“啟稟陛下,酒精的製作方法簡單,但是想要量產還是有些難度。”


    “雖然酒精易燃易爆,但是因為量少,揮發性又大,想要大麵積點燃,不太現實。”


    任以虛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個大臣立刻反駁:“既然如此,那王家的火勢,為何如此之大?”


    “三十三口人,除了一個管家,連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


    說話的官員痛心疾首道:“陛下,臣明白陛下雄心壯誌,為邊關將士擔憂,但是酒精的危害太大了......”


    “楊大人,且慢!”


    任以虛聽的不耐煩,直接問:“楊大人這話,頗有些,因噎廢食的含義。”


    “酒精易燃易爆,卻可以清理創口,不僅是運用到將士身上,就是普通百姓也可以!”


    “但是......”


    任以虛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再接再厲道:“楊大人,究竟是酒精危害大,還是有人心術不正,想要用酒精來害人?”


    “酒精不過一個死物,隻有用的人,才知有沒有危害!”


    “陛下!”


    任以虛的聲音傳遍整個朝堂:“酒精不僅能用來清理創口,就是其他傳染性疾病,也能用來殺菌消毒!”


    “從一定程度上,隔絕危害,草民懇請陛下,下旨建廠 ,製作酒精!”


    一聽到任以虛懇請陛下,下旨為酒精建廠,尚算平和的官員,如同瘋狗一般,衝著任以虛撕咬起來。


    第一個出來的是,工部郎中楊洪弦出列,跪在地上:“啟奏陛下,臣有話要問任以虛,請陛下奏準!”


    “準!”


    朱元璋揮手,心中想的卻是,看他們能說出個什麽花來。


    楊洪弦轉頭看向任以虛,拱手問:“任先生,請問酒精是不是用酒,蒸餾出來的?”


    任以虛自然明白,楊洪弦這個被派出來的卒子,是想要做什麽。


    不動聲色應道:“的確是由酒蒸餾的,當時幾個感染天花的患者,溫度居高不下,隻能物理降溫和湯藥一起,外擦內服,先把溫度降下去。”


    任以虛這是將製作酒精的原因,說了出來,引起太醫院和一部分朝臣的共鳴。


    楊洪弦神色不變,繼續道:“當時,酒精的確產生了極大的作用,但是任先生您創辦,酒樓等食肆,應當清楚,酒是用糧食製作的。”


    楊洪弦看著任以虛點頭,又道:“既然任先生明白,那就應該清楚,有了糧食才能有百姓,有了百姓,才有盛世大明朝!”


    “任先生既然清楚這些,應當知曉,現在大明朝,最為緊缺的就是糧食!”


    說著,楊洪弦轉身朝著朱元璋下跪:“陛下,微臣認為,不應在此時建立酒精廠,應到延後再建,最起碼要百姓吃飽飯才行!”


    朱元璋正是因為酒精,是由糧食製作的,這才有些猶豫。


    倒不是不建廠的意思,而是如何說服這些朝臣。


    畢竟,酒精用處太廣太大,利國利民,張太醫已經列舉了種種用途,讓朱元璋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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