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秋樹從屋裏出來,李香停下手上的動作,尷尬的衝著他笑了笑。


    沈秋樹有些不耐煩的問她:“你在這兒幹啥?我不是已經說了,我們要住這屋麽?”


    李香一聽,就知道沈秋樹誤會了,她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沒說不讓你們住,我是想著幫你們一起修修窗戶。”


    “你會這麽好心?”沈秋樹有些不太相信。


    為了讓沈秋樹相信,李香指著破掉的窗戶說道:“我拿一根兒繩子量了一下尺寸,照著這個挑木頭就行。”


    沈秋樹打量了一下被沈四月坎壞的窗戶,大部分都集中在中間部分。


    如果要好好修,就得把原來的窗戶卸下來,重新打一個窗框。


    可沈秋樹覺得那樣太麻煩了。


    反正現在天還冷,隻要把斷掉的地方找什麽東西給固定住,再想法把已經漏了窟窿的地方堵上,也能將就著用。


    等天氣暖和的時候,也用不著修了。


    所以他根本沒用李香遞過來的麻繩去量木頭,而是直接把繩子劈成了幾根小股的細繩。


    然後找幾根粗細合適的小木棍,把窗框中斷掉的木頭給連接綁了起來。


    李香見他如此操作,有些不解的問:“這樣行嗎?不太結實吧?”


    沈秋樹無所謂的擺擺手:“能再糊上紙就行唄,有什麽結實不結實的?”


    沒用多大一會兒,沈秋樹就把斷掉的幾處用木棍給連接起來了。


    看著自己的“傑作”,他還挺滿意。


    既省時,又省力,不錯,不錯。


    剩下的就是破掉的窗戶紙了,沈秋樹試了幾次,如果不再糊一層,怎麽也粘不上了,隻能歇了投機取巧的心思。


    他在家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紙。


    最後不得不把過年用的黃表紙拿了出來。


    李香一直在旁邊沒走,當看到他把黃表紙拿出來的時候,大驚失色:“老三,這可使不得,這是給祖宗用的,你怎麽能用這個來糊窗戶?”


    可沈秋樹的手上卻是一直沒停止幹活:“不用這個用哪個?你去給我找合適的紙來也行啊!”


    李香急的去雜房找了一圈,家裏倒是有麻袋,可窗格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好好的麻袋她也舍不得剪開。


    除去這個,家裏還真找不出能夠用來糊窗戶的紙了。


    那邊的沈秋樹因為黃表紙太薄了,正一層一層的往上不停的糊。


    盡管李香沒有找到替代品,可心裏的擔憂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黃表紙是給死人用的,糊窗戶上會不會有點兒不吉利?”


    沈秋樹有些好笑的迴頭看向她:“你剛不是說是給祖先用的麽?我現在用給祖先的東西糊窗戶,不是祖先更應該保佑我麽?”


    李香被他這滿嘴跑火車的話給懟的啞口無言。


    最後,小東屋的窗戶就在沈秋樹左一塊黃表紙,右一塊黃表紙的補丁下,終於是勉強不漏風了。


    他剛想迴東屋去跟李小琴邀功,卻被李香給攔了下來。


    “老三,二嫂想跟你要個準話,你的第二個兒子到底能不能過繼給我和你二哥養?”


    李香一直對這個事兒耿耿於懷,不給她一個準信兒,她真的坐立不安。


    沈秋樹見她一臉央求的看著自己,就有些得意。


    臉上也不自覺的帶出了一絲輕蔑:“你說你和我二哥也是,兩個人一個帶把兒的都生不出來,真是有點兒不行哦!”


    李香被沈秋樹說得臉色漲紅。


    她不知道沈秋樹說的“不行”是指自己,還是指沈夏樹。


    可不論誰不行,沒有兒子都是她心裏的痛。


    “老三,你就可憐可憐我和你二哥,給我一個準話吧,我求你了!不然我真是吃不下睡不著。”李香低聲下氣的哀求沈秋樹。


    可沈秋樹仿佛覺得她這樣挺有意思的,硬是不直接答應或者拒絕,而是說的模棱兩可的:“等生二胎的時候再說嘛。”


    “搞不好一胎是個丫頭呢?那第二胎還是我們自己的啊!”


    李香焦急的跺腳:“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小琴這次肯定懷的是個兒子,老三你可別瞎說。”


    “哈哈哈~~~”沈秋樹一看李香比自己這個即將要當爹的還緊張媳婦的肚子,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接下來不管李香如何哀求,沈秋樹就是不肯正麵迴答,隻說生完第一胎以後再說。


    同時話裏話外拿話點李香,讓她平時多照顧照顧李小琴。


    畢竟她是女人,又生育過,怎麽也會比自己這個大男人更懂一些。


    對於這些,李香當然是點頭如搗蒜的答應下來。


    然後李香的活立刻就來了,沈秋樹指著小東屋:“那你先把炕燒熱了吧,好多天沒燒過了,屋子裏冰涼冰涼的,萬一再把小琴凍著了,可咋整?”


    為了討好老三兩口子,李香屁顛屁顛的就去拿柴火準備燒屋子。


    而沈秋樹則是樂嗬嗬的進屋去找李小琴邀功。


    “媳婦,那屋窗戶修好了,二嫂正在燒炕,等屋裏熱乎了,咱就搬過去。”


    沈秋樹也沒瞞著誰,剛進屋就嚷嚷了起來。


    李小琴掃了一眼一直躺著沒動地方的沈老頭,臉上的笑那是憋都憋不迴去。


    她悄悄的衝著沈秋樹豎了一個大拇指。


    跟他成親這麽長時間了,她也算是摸清了沈秋樹的脾氣。


    他就屬於那種你隻要哄著他,使勁兒的誇他,就能讓他樂的找不著東南西北的人。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或者是被氣狠了,李小琴都是對他實施懷柔政策。


    聽到窗戶修好了,李小琴迫不及待的就想去看看。


    邊往外走還忍不住問他:“你咋修的,怎麽這麽快?家裏有現成的窗框?”


    沈秋樹神秘兮兮的還對她賣了個關子:“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而當李小琴站在小東屋的窗前時,目瞪口呆的看著窗戶的小格子上赫然是一塊又一塊屎黃色的“補丁”。


    更紮眼的是還有一些小木棍被綁在上頭。


    一眼掃過去,可像村裏小孩子野地裏拉的屎,而且旁邊還有擦屁股的棍子。


    李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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